他真的是武者?
歐清漣面色一變,出手速度同樣加快,一把扣住了李天羽的手腕。
她沒有想到李天羽真是武者,出招慢了半拍,正當她收起輕視之心,準備應付李天羽的後招時,卻見李天羽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小腹似乎被一個硬物抵住,下意識地低下頭看了一眼,才發現李天羽手中的樹枝不知何時到了左手中,而抵住她小腹的正是這一小截樹枝。
“你是……怎麼做到的?”歐清漣驚訝了,她竟然沒有發現李天羽何時將右手中的樹枝換到了左手中,這是在變戲法嗎?
李天羽淡淡一笑,說道:“想知道嗎?再來一次!”
說罷,他收回樹枝,待得歐清漣準備充足後再次當做短劍刺出去。
這一次歐清漣早有準備,一把抓住了李天羽的右手,同時第一時間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左手上,可是卻感到肩頭一疼。
回過神來,她才發現李天羽竟然將手中的樹枝當做暗器射了出去,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肩頭中招。
“你……你這是在耍詐!”歐清漣沒想到李天羽陰招連出,第一回自己輕敵中招也就罷了,第二回做足了準備還是着了道,臉上不由露出了尷尬之色。
“我的確是在耍詐。”李天羽毫不避諱承認下來:“你的實力境界不如對方,戰鬥經驗恐怕也不及對手,若不依靠耍詐,如何打敗他?”
“呃……”歐清漣不得不承認李天羽所言在理,正常的比拼她根本不是包興河的對手,只能希望出其不意偷襲得手。
“如果他不上當呢?”歐清漣信心仍然不太足。
“若是你沒把握,可以在偷襲之前先往他臉上吐口水,干擾他的注意力。”李天羽正色道。
歐清漣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天羽,半晌後才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要重新認識這個傢伙。
兩人相識也有好幾天了,她壓根沒想到李天羽看起來一表人才,一副光明磊落的文人樣子,怎麼打起架來這麼齷蹉,什麼下三濫招式都能想到。
往對手臉上吐口水,她八輩子也想不出這種打架方式。
“不行不行!”歐清漣頭搖得向撥浪鼓,連忙說道:“用這種下……這種方式,就算打贏了也不光彩,你是怎麼想到這種打架方式的?”
李天羽無語,能打贏就不錯了,還想光彩,若是規規矩矩的去打你只能琢磨着如何跪的姿勢好看一點。至於怎麼想到的,那當然是社會經驗了,此中內幕只可意會,不宜言傳。
既然對方不願意吐口水,李天羽又生一計,說道:“女子吐人口水確實有失身份,不過你可以提前在口中含一根銀針,到時候出其不意的把銀針噴出去,這比口水還管用。”
歐清漣一頭黑線,直接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天羽略作思考,回答道:“其實,我是一名刺客!”
“你是刺客?”歐清漣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道:“難怪你的境界氣場那麼低,原來是修煉了潛息術,我還以爲你是個菜鳥,嘻嘻!”
她又換了一副好奇的表情,問道:“聽聞潛息術修煉到最高境界能夠將全身精氣內斂,旁人查探氣息時只能查探到一根木頭或者石塊,而你現在看起來像是高級武徒,是第幾層?”
“我就是隨便練練。”李天羽說道:“我這個人愛好和平,不喜歡做打打殺殺的事情,所以我很少接單。”
“噗!”歐清漣忍不住笑噴,道:“在武者世界,哪有什麼和平可言,你應該去當文仕纔對。”
“除了從文,我還可以找一個大靠山,比如聖者。”李天羽說道。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先把這兩招使詐的法子教給我,吐口水和噴銀針就不必了。”歐清漣道。
李天羽嘆了口氣,不知該怎麼說這個小姑娘。少了吐口水和噴銀針的步驟,那兩招刺殺術等於少了一半的威力,真到了生死拼殺的時候面子算什麼,性命才重要。
……
日落西山,李天羽乘坐歐清漣的馬車回到海砂門。
這兩日常有弟子主動騷擾找事,對於這些低階武者李天羽懶得理會,偶爾小懲大誡就算了,不料今日老熟人黃士凡卻是親自帶人堵上門來。
見到李天羽,黃士凡第一句話就是:“我要和你切磋一番。”
“沒興趣!”李天羽根本就懶得理會對方這種丹藥堆上來的精武境初期菜鳥,真打起來怕是一個卓武境後期都能虐得他滿地找牙。
“哼!你是怕了嗎?怕了就直接認輸。”黃士凡以爲李天羽不敢應戰,冷哼一聲道:“不過我告訴你,認輸的話你就要被派去守霧隱島,而且不準再和大小姐說話。”
霧隱島?
李天羽心中一動,直接忽略了關於大小姐那句話,他關心的難道霧隱島有新消息了?
黃士凡見李天羽神情發生變化,冷笑道:“你這種武者邊緣的廢物,恐怕連霧隱島是什麼都沒聽說過吧,我告訴你,那是個危險的地方,你若是被派去,有死無生。”
李天羽懶得聽對方說廢話,直接問道:“有霧隱島的消息嗎?”
“你問這個幹嗎?難不成還真想去送死?哈哈!”黃士凡大笑道:“其實你不用去送死,只要乖乖上比武臺被我打斷四肢,就能撿回一條狗命。”
“上比武臺是吧?走!”李天羽想了想,還是決定打狗。
海砂門有十六張比武臺,八張集中在演武場,其餘八張分散在門內各地。
黃士凡始終以爲你天羽是凡武境的武徒,這種以大欺小的行爲自然不能被圍觀,因此他選擇了一張最偏僻的比武臺,他帶來的幾個狗腿子除了見證他的英武雄姿,還負責清場。
無人圍觀更是李天羽喜聞樂見的效果,安安靜靜地揍人是多麼愜意的事情。
二人上得比武臺,黃士凡獰笑一聲:“來吧!好好享受四肢具斷的痛苦吧,我……”
砰!
話未說完,李天羽一記側踢,黃士凡完全來不及反應,臉上保持着獰笑的表情飛了出去。
感受到身體重重摔在僵硬的地面上,黃士凡頭腦發懵,半天沒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直到肩甲和上臂骨碎裂的痛楚傳來,他才發出一聲撕裂般的吼叫。
一衆狗腿子目瞪口呆。
“你……你竟敢偷襲?”不知道哪個狗腿子率先反應過來,先給李天羽扣個帽子,然後喝到:“大家一起上,把他拿下!”
“對!拿下交予執法堂,公平決鬥中竟然偷襲,實乃武者之恥。”立刻有人附和。
不得不承認,幫主子找場子的時,狗腿子們真是一呼百應。
然而此地並沒有百人,只有八名狗腿子。
李天羽只出了八招,八個人先後飛了出去,與黃士凡一樣重重摔倒在地面上,半天沒有一人能爬起來。
輕蔑地看了九人一眼,李天羽從容離去,身後哀嚎聲一片。
……
月照柳梢頭,黃昏後的離人各返家園。
夜晚本是寧靜的,海砂門的內部卻躁動起來,尤其是執法堂,異常熱鬧。
平日裡執法堂抓一個人並不會引起多大轟動,這一回誰也沒想到只不過抓了一名新入門的弟子,竟然一次性驚動了兩個大人物——大長老和少門主。
在海砂門中,上比武臺解決私人恩怨的行爲司空見慣,哪怕骨斷筋折也是屢見不鮮。但這一次不同,一次性傷了九個人,其中還包括大長老的孫子黃士凡,每個人至少都要在牀上躺個把月。
“是哪個畜生下手如此狠毒?”大長老眼神狠厲。
黃士凡的上臂粉碎性骨折,肋骨斷裂三根,肩胛骨在強大的衝擊下乍開兩道又深又長的裂縫,幾乎將整片骨骼分裂成三瓣,而且似乎還閃了腰,可見李天羽那一腳力道之強。
執法堂內一名老者和兩名中年人坐於正位上方,個個面色威嚴,兩排營造氣勢的黑衣人所散發的氣息都令一羣骨斷筋折的狗腿子們不敢直視,像廣隊長這種掌管十人的小隊長只能在門外候着。
“跪下!”一名怒目圓睜的黑衣人暴喝道。
李天羽無動於衷。
“讓你跪下,耳朵聾了嗎?”黑衣人上前就是一腳,踢向李天羽雙膝。
李天羽後發先至,一記側踹將對方踢出三丈遠,口中冷笑道:“你算哪根毛線,敢讓本公子跪下。”
若非歐翼展出面,執法堂這羣人恐怕還請不動李天羽,李天羽是給少門主面子,而不是給執法堂面子,此人敢在李天羽面前張牙舞爪,李天羽壓根不會慣着他。
執法堂內所有人一齊變色,這小子竟敢在執法堂內生事,是要造反嗎?
“混賬!把他給我拿下!”正位中央的老者怒容滿面。
“且慢!”歐翼展連忙叫停。
他知道李天羽實力強大,但是沒想到態度也這麼囂張,這要是在執法堂內大打出手,後果怎麼樣不好說,執法堂日後肯定是要遭人議論,弄不好顏面盡失,因此他不得不站出來。
“此子剛入門就敢藐視執法堂,若不以門規處置,執法堂日後豈能服衆?”老者左側的黑臉中年人說道。
“剛入門?”大長老聞言嘿嘿怪笑道:“剛入門的弟子就能一人打敗九名內門弟子,其中還包括一名精武境,哼哼……依老夫所見,此子定是其他門派的奸細。”
說到此處,他雙眼死死盯着李天羽,一邊散發氣勢壓迫,一邊喝問道:“說!是什麼人派你來的?來我海砂門究竟有何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