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結果,李天羽早有預料,心中不禁冷笑:不會平白無故去冤枉人,那麼如果有緣故,是不是就可以平白冤枉人了?
不等他做出反應,俞婷藍面色一沉,開口道:“這位兄弟你可記清楚了?李公子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我只是依稀記得他靠近過,或許並不是他拿的。”身穿絲綢長衫的青年人面對俞婷藍的問話顯得底氣不足。
“請聽在下一言……”鳩執事上前一步說道:“幾位先隨我等回去調查一番,若是證實幾位沒有拿我們的物品,在下親自將幾位送回,並做出補償。若是拿了,只需交出來,在下絕不追究。”
李天羽心中嗤笑,那身穿絲綢長衫的青年人眼神閃爍,語氣發虛,想來是沒料到俞婷藍會站出來幫自己說話,而那鳩執事倒算是個實力派的演員,卻又怎能瞞得過自己真武境的精神力。
既然如此,自己就配合一些,看看對方到底想玩什麼段子。於是他點了點頭,主動走出來說道:“執事大人如此說了,在下就配合幾位調查一番,希望海砂門真是講道理的。”
“等一下!”俞婷藍這時又開口叫到:“既然貴門丟失物品時我們都在場,那麼這個責任我瑜海商會認了,丟失了什麼物品?我瑜海商會負責賠償!”
賠償?哪有什麼物品需要賠償?
身穿絲綢長衫的青年人聽說過瑜海商會的名頭,知道對方背景不小,於是目光看向鳩執事,想讓對方做主。
鳩執事頭腦轉得飛快,不等任何人開口,搶着說道:“那物品是一本極品刀譜,敝門尤爲重視,因此急需尋回。”
此言一出,饒是俞婷藍心性溫雅,也忍不住想要罵人。
鳩執事的話引起了無數人的鄙視,扯淡也要有個底線,極品刀譜會讓幾個普通弟子帶在身上?那海砂門能混到現在沒家敗,也是一件奇聞異事。
俞婷藍需要保持形象,她身旁的老者卻是不客氣,面色嚴肅地質問道:“極品刀譜連老夫都可遇不可求,貴派敢讓幾個弟子帶着身上,還放在吃飯的桌子上?莫不是以爲我等沒見過世面,容易誆騙?”
鳩執事心中無奈,倘若隨口說一件物品,瑜海商會說不定隨手就能拿出來,因此他只好編了個極品刀譜出來。
想到此處,他冷眼掃過站在對方陣營後的常公子,心頭暗罵不已。想找事也不說清楚對象是瑜海商會的人,這簡直是在給自己下套。
事已至此,鳩執事只得硬着頭皮上了,他指向灰衣青年道:“這位乃是敝派大長老的長孫,深得大長老看中,故而賜予極品刀譜一本,此番遺失,回去着實不好交待,希望貴商會能行個方便,配合我等認真調查一番。”
俞婷藍對李天羽極爲重視,自是不會同意對方帶走李天羽,但是李天羽自己卻站了出來,說道:“既然鳩執事承諾不會栽贓陷害,我就隨幾位走一趟,希望幾位公正處理。”
“這是自然,我海砂門做事向來公道。”鳩執事鬆了一口氣,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擡手道:“公子請!”
李天羽邁步準備離開,俞婷藍突然開口道:“公子請留步。”
李天羽停住腳步轉過頭去,只見俞婷藍目光透着濃濃的不捨,道:“婷藍與公子還會有相見的之日嗎?”
李天羽淡淡一笑,道:“有緣自會相見!”
……
陽光和煦,微風徐徐,天空中海鳥發出輕鬆的鳴叫,預示着今日是個好天氣。
李天羽等人被帶進風林海城後並沒有在城中停留,而是馬不停蹄地出了另一座門。
城外是一片草長鶯飛的景象。
出城不足二里路,身穿絲綢長衫的青年和鳩執事對視一眼,前者靠近李天羽道:“這位兄臺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啊?”其餘幾人面露驚訝,甚至不知所措。
“諸位的嫌疑已解除,可以離開了,現在就走吧。”鳩執事一眼掃過幾人,揮了揮手。
那幾人心中頓時一凜,但也悄悄鬆一口氣。
“多謝執事大人和幾位公子明察秋毫,在下這就告辭。”
反應最快的一人連忙拍起馬屁,如然後迅速逃走,生怕對方反悔,其餘幾人亦是跟着恭維一兩句後飛快離去,頃刻之間此地只剩下了李天羽和海砂門的幾名成員。
待其他人走遠,身穿絲綢衣衫的青年才微微昂起頭,斜着眼看向李天羽,道:“這位兄臺,你運氣不太好哇!”
“你們覺得是我拿了你們的刀譜?”李天羽過了兩年的枯燥生活,不由得想要配合對方演一場戲,但是話一出口又覺得無聊,決定還是趁早把對方打發掉,免得妨礙自己認識兩年不見的新世界。
“根本就沒有什麼刀譜,呵呵!”身穿絲綢衣衫的青年不知道李天羽的想法,自顧得意道:“看你的年紀似乎比本公子還小,原本你還有大好的光陰,可惜你不長眼,得罪了常家的常公子,所以你的美好生活只能到今天爲止了。”
這逼裝的,李天羽忍不住想給他打個五十九分,還有一分怕他驕傲,就不給了。
“好了,言盡於此,閣下切勿記恨我,要怪就怪常公子和你自己吧,誰讓你不長眼得罪了常公子呢?”對方說完便揮了揮手,道:“把他雙手雙腳全部打斷,丹田廢掉,然後扔到林子裡去。”
鳩執事一步步走來,口中嘆息道:“不好意思了,小傢伙,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李天羽也懶得與對方廢話,指尖運起一絲元力,打算一指廢掉鳩執事,再給其他幾人留下一個深刻的回憶。
可是還未動手,突然雙耳微微一顫,擡起頭看向遠處。
道路的遠方,視線的盡頭,一輛馬車在飛馳,速度極快。
鳩執事亦是發現了馬車的聲音,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道:“有人來了,咱們先避一下。”
馬車由遠及近,熟悉的外形立即勾起了李天羽的回憶,正是初次來到風林海城時所見過的那輛橫衝直撞的馬車,前方兩匹高頭大馬乃是二階妖獸。
“怎麼會是她?”身穿絲綢長衫的青年實力不足,馬車速度又太快,待他看清馬車的外形後,已經來不及帶着李天羽多開,只得站在原地等待馬車到來。
幾個呼吸之後,馬車風馳電掣來到眼前,一名妙齡女子不等馬車停穩就撩開布簾探出個頭,皺着鼻子道:“黃士凡,你帶着一羣人在這裡幹什麼?”
女子說話的口氣一點的不客氣,黃士凡的臉色不太好看,卻沒有表現出不滿,而是客客氣氣地行了個淺禮,道:“見過大小姐!”
與此同時,鳩執事與幾名弟子一齊躬身道:“見過大小姐!”
被稱爲大小姐的女子一眼掃過去,發現只有李天羽一人沒有行禮。她伸出右手指着李天羽,道:“你不是我們海砂門的人吧?”
“在下是個散修,被幾位請來的。”李天羽一字字說道。他將“請”字說得特別重,旁人一聽便知其中必有蹊蹺。
果不其然,大小姐眉角一挑,瞪着黃士凡等人,道:“你們又在這裡仗勢欺人是吧?”
“這……”
黃士凡想要否認,不等他想好說辭,李天羽就接過話說道:“他們應該不是仗勢欺人……”
黃士凡聞言,悄悄瞥了李天羽一眼,心道這傢伙還算識相。
不料李天羽接下來說道:“他們是想要殺人越貨。”
此言一出,黃士凡猛地打個激靈,身旁幾名弟子亦是渾身一顫。
“你胡說八道!”黃士凡第一個跳了起來,喝到:“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我們殺人越貨?”
李天羽不慌不忙將左手探入懷中,摸出一柄短劍來,說道:“在下身上有一柄五品短刃,這黃公子想要得到它,又不想走漏風聲,所以將在下帶到了這裡。”
“五品短劍!”大小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長靴一側稍稍鼓起的部分。
五品玄兵對方海砂門來說不是稀有物品,但是五品短劍卻是大小姐夢寐以求的寶物,因爲她剛好擅長使用短劍。
大小姐的境界是精武境初期,她長靴內所藏的是一柄四品短劍,若是能夠得到這五品短劍,戰鬥力又能提升一小段。
“你這柄短劍能讓我看看嗎?”大小姐盯着李天羽手中的短劍說道。
“沒問題。”李天羽將手中的短劍拋了過去。
大小姐伸出手接過短劍,略微觀察一番,便愛不釋手地撫摸起來,半晌後,才擡起頭說道:“這短劍你願意出售嗎?開個價吧!”
“這柄短劍……”李天羽故作猶豫之色。
大小姐見狀,眉頭微微一凝,說道:“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短劍在你身上並不能保證你的安全,相反還會給你帶領危險……”
說到這裡,她目光遊離到黃士凡和鳩執事等人身上,接着道:“不如這樣,我引薦你入海砂門,敗我爹爲師,並且用一套中品功法和一套上品武學與你交換,如何?”
此言一出,黃士凡等人面色又是一變,大小姐的爺爺乃是海砂門的門主,而她的父親則是門主第一繼承人,若是李天羽拜了大小姐的父親爲師,自己想要對付他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了。
黃士凡眼珠子一轉,連忙叫道:“等一下,在下有事要與大小姐說。”
大小姐見黃士凡一步步走向馬車,當即喝止道:“什麼事?就在那說。”
黃士凡微微猶豫片刻,說道:“這小子得罪了弓遙國常家的公子,常公子要我等打斷他的四肢,廢了他的元力……”
“常公子又能如何?”大小姐不等黃士凡說完就冷哼道:“這裡是千洲羣島,不是弓遙伯國,他常治香連家主繼承人都不是,憑什麼命令我們海砂門的人辦事?就算是得罪了他,常家難道會爲了他一個後輩子弟派強者來千洲羣島問罪嗎?”
說罷她轉過頭對李天羽說道:“上車,我們走,別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