僞更 II 魔法少女小圓 的過度解讀
by小破侖in二次元
黑白熊君歷時數月爲小圓藍光版製作了一套翻譯精細、考證詳盡的神級字幕,以此爲契機我又將這部作品重新看了一遍。在此我試圖渾然一體地呈現這部作品貫穿各處情節的世界觀及其三次元的意義。雖然丘貝在介紹人類和培養者的合作歷程時,也用了很宏觀很歷史的敘述,但像我這樣把三次元的宏觀歷史體系也構造出來,必然是對原作的過度解讀吧。這就得從過度解讀的原理說起。
過度解讀的原理
劇作家和理論者的行爲模式是不同的。劇作家可以信手捏來一套世界體系,在這個體系下刻畫角色的心理體驗和成長曆程,他的作品中世界觀的創意來源,更多的是零散但精確的直覺——寫到相應的地方覺得事情應該是這樣云云——具有豐富的細節,卻並不一定意識到一個一切都緊緊相連的體系。理論者更喜歡那種龐大的體系化的東西,就像我一樣並不懂得通過講故事來傳達想法,能感受到細節卻表達不出來,卻能容易地說出事物之間精妙的相似和聯繫,感到世界渾然一體地在自己腦中運行。
理論者以自己體系化的認識來講解劇作家的直覺,就產生了過度解讀的現象。理論者提出的體系當然不會清楚地寫在劇作家的腦中,它只是與作品的世界觀具有相同的“形式”,但“形式”一樣就可能被劇作家的直覺無意識地捕捉到。如果在關注劇中角色的體驗的同時,感受到“形式”的合理性,解讀就是有意義的。
希望=絕望?
在作品本來的世界中,許願的魔法少女的希望最終會變成同等的絕望。第11話丘貝說:“背叛他們的並不是我們,而是源自她們自身的祈願——無論何種願望,哪怕只有一點點不合現實之處,便一定會孕育出歪曲,最終從這歪曲中滋生出災禍也是必然的。”這段話指出了少女絕望的來源——過度許願/行動帶來的後果。
但這是不可避免的——以100%的同步率認識世界,許下不偏不倚、完全與歷史規律相符的願望,這本來就是不可能的——那是“神的視角”。面對現實中的不滿,處在“人的視角”的少女只能想到“這樣子覺對很奇怪”“‘不是這樣的’我無論多少次都要出言反駁”——不滿了就反抗,不喜歡就拒絕,僅此而已。歷史上人們希望打倒什麼,希望樹立什麼,都是如此。這是歷史中普通人的行事方式。
這樣對周圍環境的“不滿”,在發現真正的“錯誤”的同時,必然也是一定程度上對世界真相的“歪曲”。在這樣的“不滿”中,歷史的鐘擺從一端擺到了另一端。照着自己的意願,人類的行動可以消除“錯誤”的這一端的不滿,卻會在被“歪曲”的另一端催生出新的問題——面對這樣的副作用,爲了未來奮鬥的每個人,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成就了什麼。
雖說有這樣的提議:人類歷史是在曲折中前進的,否定再否定,不滿再不滿,歪曲再歪曲。但這個“前進”的特徵表現得如此細微,卻不是表達“不滿”的當事人所能感受到的。
輪迴的積怨
小焰在試圖解救小圓的輪迴中找不到出路,時間止步不前。不僅如此,小圓因爲身上揹負了越來越多的世界線的“因果”而變得越來越強大,變成魔女後終將毀滅世界帶來無盡的絕望。這裡的揹負因果按照上面“希望=絕望”的關係說的就是,每個時間線延續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小圓的身上,小圓的失敗將最終轉化爲所有時間線怨恨的總和。
如果一件事情老是反覆,不見根治,一定會讓人感到非常疲憊吧。如果這種反覆不僅僅是輕微的反彈,反而變本加厲,真的就很難保持樂觀了吧。當一戰後短短几十年二戰以更兇殘的面目降臨的時候,不少人的心中都經歷了極大的震動吧。這樣的事情還會再來,還會更慘烈,真的還有明天嗎?絕望將淤積在歷史的死結上。在否定再否定的不斷重複中,這種曲折足以讓人抓狂了。
培養者介入人類歷史
在第11話小圓問丘貝:“要是…你們沒有來到這個星球的話…”丘貝答曰:“你們可能還住在洞穴中,過着茹毛飲血的生活吧。”由此我開始想到,在三次元中“培養者”可能是人類文明一類的東西。
在之前丘貝說背叛魔法少女的是她們自己的祈願之後,它繼續說到:“如果這理所應當的結果被當成背叛的話,那麼,祈求願望本身就是個錯誤。不過,我不會說這是愚蠢的。藉由她們的犧牲,人類歷史得到了發展也是事實——正以過去流下的所有血與淚爲基礎,才成就了你們現在的生活——如果能正確認識到這些的話,爲什麼到現在還會特別對待區區幾人的命運呢?”
丘貝的觀念非常殘忍,但事實卻是無法否認的。真是因爲曾經有過那麼多死傷、痛苦、愚昧、困惑,人類才得以磕磕碰碰摸索出今天行進的道路,形成這麼龐大的一個文明體系。是魔法少女的化爲絕望的希望所產生的力量,被培養者採集,建造了這個文明體系,還被用於維持宇宙的延續。
但是,魔法少女的祈願本身卻不是未來要建造這個文明!她們所追尋的,是愛與希望,是斑斕的生活,是閃耀的未來!文明的形成只是這樣的“追尋”的副產物,是理所當然的——人只要用心生活,就能一點一點讓一切變得井井有條,人只要嚮往更袒露的自我,就會一次一次觸碰既有禁區的底線。文明,就是這樣無意識間有了的。文明,不可以被心懷鬼胎之徒用來作爲讓少女受到傷害的理由!少女本來就能產生的東西,輕鬆產生的東西,卻非要揹負絕望的命運才能實現,那樣子絕對很奇怪!
如果文明需要發展的**使其自身成爲一種生命,從文明的角度出發,必然會認可個人經受苦難是必要的。作爲整體性生命體的培養者們就持有這種思維,它們是文明的代言人。。這也正是很多愛好宏大尺度思考的同學心中的正義,雖然從結果論的角度他們列舉了歷史的事實,但他們沒有聽見這個世界上即使活得很幸苦的人也向往着希望,深深地喊着“不要!”“不想!”——即使依然生活得很辛苦,他們也盡力讓一切都變得更好。丘比與小圓的對話,是體系文明與個體人類的對話。
被圓神修正前的世界表達着渺小的人類在三次元中的真實處境——人一直在奮鬥,但是最終無法收到與之相應的全部回報,常常感到理想的遙遠,他們——在時代的震盪中看不見未來,在歷史的迴環中看不見未來,在鮮紅的文明洪流中看不見自己的未來。小圓覺得這樣的世界太奇怪了,於是她許下了自己的願望。
小圓成爲一個概念
小圓的祈願使她成爲了“希望”這樣一個概念本身,這個概念開始延伸到在整個人類歷史中存在。從這裡可以看出文學形式的巧妙之處,千萬人在自己的絕望中發現了“希望”的美好,可以被敘述爲一個少女願意成爲“希望”,前者是整個時間軸,後者卻可以是時間軸上一點,宛如某種數學變換——抽象的概念被具體化,或者說被萌化了~~~但這並不僅僅只是一種文學手法,在逝去時間的每一點上中先賢至死守護希望,它的效果或不被看見,它的事蹟或流傳至今,在世殊事異的今天它的內容也部分成爲了現實——這些故事總會給人一種看穿千年以後的明天的樂觀的錯覺,正如一個成爲某天希望的圓神。
的確歷史變化的時間尺度,對人類短暫的生命來說,更本不能察覺其徵兆,所以在最終話中,當小圓成爲衆人的希望之時,我們看到她揹負了多麼巨大的怨恨和詛咒啊。這些怨恨都來自與無法看穿歷史的人類。要讓人類仰望遙遠的未來,就要接受人類在現實的反差和緩慢的進程中強烈的挫折感。丘貝說:“與一個星球等同之量的希望被解放出來了,那也就意味着帶來足以讓一個星球終結的絕望。”但小圓說:“別擔心哦,我的願望是消滅全部的魔女——如果這個心願能夠得以實現,那麼我也不需要再次承受絕望了!”小圓要人相信,即使受到挫折,一定可以盼來補償它的那一天。最終將有勝利之日。
用“希望”拯救世界,說起來老虛這帶給我們形而上的感動了麼?不可能,感動人的一定是具體層面的東西。從一個普通少女的角度來看小圓說的話——“絕不會讓你們的祈禱以絕望而告終,你們不會再詛咒任何人、怨恨任何人。一切因果都由我來承受,所以請你們,直到最後也要相信自己。”——飽含感情,宛如對逝去的英靈吟誦的輓歌,歷史的痛楚在這一刻都成爲詩篇。是這什麼都改變不了的,小小的心願,感動了人。不,它至少能帶來一點點欣慰。小圓成爲了古往今來的魔法少女逝去的一瞬間的,這小小的欣慰。
有沒有感到什麼不對的地方?如果僅僅只是讓歷代魔法少女在逝去的瞬間有點欣慰的感覺,就相對經歷悲傷的人安慰他說“要堅強”,是相當無力的作爲,並不足以稱爲神。但是小圓是以魔女不再出現,怨恨終將消失的結果換來了可以盼望的遠景,成爲了了歷代魔法少女時時刻刻的盼望。
歷史中多少人無數次帶着盼望踏上旅途,正如《希伯來書》所言:“他們若想念所離開的家鄉,還有可以回去的機會。他們卻羨慕一個更美得家鄉,就是天上的。……已經給他們預備了一座城。”
沒人記得、沒人認識
小圓自己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迎來了什麼結局呢,沒有人認識,沒有人記得。小焰無數次的回溯,對最後一個時間線上的小圓來說什麼呢?無從知曉的歷史,無法體驗的知識。這些事情,也只是小圓成爲神之後才知曉的。
歷史上我們記得許多有名字的英雄,他們的故事可以考證,但爲了希望和夢想奮鬥過的人肯定不止這個數目。大家都向往光鮮的衣裳又不沾泥土,無意識地都厭惡成爲碌碌無名之人、甚至滿身傷痕的歷史的敗者,《東之伊甸》這個說法正是由於大多數人類還沒有真正認清歷史的緣故。我前面說人只要用心生活,就能一點一點讓一切變得井井有條,只要嚮往更袒露的自我,就會一次一次觸碰既有禁區的底線,進而推進文明——歷史的推進,與其說是任何有計劃的策略和行爲,不如說是來自人類心中的慣性,因爲大家不可抗拒地想過好自己的生活,大家向着同一個方向纔有了一個奮發的時代,纔有了接下來的新的時代。有名的英雄以後世的名譽作爲回報,至少從後人的眼光看是這樣,但真正大部分歷史的主人是沒有回報的,沒人認識,沒人記得纔是常態。
世界進步了嗎?
在被圓神修正後的世界,魔法少女的戰鬥對象變爲了由人間的詛咒產生的魔獸。魔法少女還在繼續戰鬥,奮力拼搏的用盡全部的力氣的魔法少女依然會在靈魂寶石污濁的之前消失,讓人不禁懷疑除了有虛無飄渺的“希望”,這個世界還多了什麼?
但這是本片又一個合情合理的地方。從魔女到魔獸的概念變遷本身就是一種進步。更加認識自己,更多的渴望,更多的不滿,一波又一波,人類不斷向着更坦誠的自我表達奔跑,追求真理也是這樣,追求更完美的政治、更精緻的藝術,都是這樣——“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已”,但人類偏要以有限的身軀向着“無限”奔跑,人類正是以在奔跑中死去爲最高貴的。問題概念的細化,問題範圍的擴大,都是進步的體現,但着一定是不夠的,人類還要奔跑。魔法少女自身雖然沒有了怨恨,但周圍的人還會產生怨恨,雖然還是在戰鬥,但已經比以前更有意義。
至於那個“會令我們在給世界帶來詛咒之前,就徹底消失掉”的“圓環之理”,可以看做某種“祈願”的因爲其歷史意義及其歪曲的存在使其僅能存在於歷史的那一點吧,作爲那一個時代的“祈願”吧,但我絕對反對將“圓環之理”理解爲懷有這種許願的人“生命有限”的歷史功能。或者小圓讓魔法少女在不至於絕望的時候,帶着盼望安息,就等着某一天圓神再將她們喚醒共同見證成果吧。衆人復活的神學思想,恐怕讀《浮士德》的老虛還是有的。
有盼望地奔跑,不一定被人所知,體會旅途的欣慰,在噴跑中高貴地死去,歷史上的人類就這樣完成了自己的生命,這就是圓神修正後的世界。亦如《希伯來書》所言:“這些人都是存着信心死的,並沒有得着所應許的,卻從遠處望見,且歡喜迎接……”這羣人照着自己的方式燃燒生命,不僅僅是英靈,我們大部分人都屬於這羣人,所謂文明之類的理由不能奴役我們,文明是自然形成的。
沙耶加的未來消失了?
最後再來說說小圓接走沙耶加那一幕吧。成爲魔女的沙耶加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一遍又一遍聽着恭介拉琴。小圓說:“救贖沙耶加的話,只有將一切全都歸零才行,可這樣的話,這個未來也會消失……但是,這大概和沙耶加所期望的不一樣吧。”意即沙耶加不能再聽恭介拉琴了。
沙耶加說:“嗯,這樣就好了。是啊,我只是希望再一次聽到他的演奏,想讓那小提琴的歌聲被更多更多的人聆聽,只是回想起這個,就足夠了,我已經無悔了。雖說,還有一點不甘心,是仁美的話也沒辦法了,畢竟是配恭介都有些浪費的呢,會變得幸福的吧。”不僅自己要聽恭介拉琴,以後的人都能聽到恭介拉琴,帶着這樣的盼望,沙耶加決定離去了。離世的情緒啊。
這裡就不作什麼老人不要抓着年輕人的東西不放之類的無關聯想了。說起來小圓當時呼喚沙耶加怎麼也喚不動,現在終於能分享情緒了,真是讓人感慨啊。
最後的話
本想把解讀原作的部分和類比三次元的部分完全分開的,但寫成這樣亦幻亦真,魔法少女與人類英靈混爲一談只能說三者同步率太高了。
文中討論歷史的時候,一直是把有名的英靈和無名的衆生放在對歷史同等的位置上敘述的,最近剛受過《東之伊甸》平民史觀的洗禮,任何一個人只要尋求自我都是在推動歷史啊,如果不能得到我這個點,都以英雄的眼光來看待本文,會感到非常落寂吧。
能將希望、絕望這兩個黑白琴鍵一樣佈滿人一生的過程、人類整個歷史中的概念,強行抽離開來做戲劇性的敘述——這是我一個理論者對劇作家的世界最大的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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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篇看完雖然有的地方還是不太懂,不過確實獲得了不少沒有想過的見解,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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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湯
小圓看完也是有段時間了,讀文章的時候,也產生了些自己的想法:
關於“希望=絕望”:其實我認爲老虛在小圓裡偷換了一個重要的概念:何謂希望?動畫裡展現的願望是有限的,但都具有一個相同的,不屬於的特徵:對既有事實的否定。願望/希望,其實更多是在面對“存在無限可能的未來”時,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吧。但是動畫裡,學姐的死亡,恭介的手,紅毛的父親,其實都是已經存在的,而他們的願望,無一例外是對的否定——這種否定,能定義爲希望麼?也許稱爲更爲合適吧!若是如此,最後的絕望才符合文章的觀點:扭曲的“願望”必然帶來絕望。小圓們並非對未發生的將來祈願,而是希望改變“現在”,本身蘊含了對“現在”的不接受和對“未來”的不接受,這種情緒轉化爲絕望,也許並不奇怪吧。
關於“文明”:我認同文章寫的,“文明只是少女們美好祈願的副產品。”然而許下“願望”,必然伴隨“代價”。老虛告訴我們,代價就是要不停消滅魔女,但如果代價本身就是“最終成爲魔女”呢?其實qb在最後告訴我們,確實如此。但“成爲魔女”真的意味着無限的絕望麼?只要qb和qb的分身們還在,魔法少女與魔女總會交替誕生與死亡,消滅與被消滅。即使成爲了魔女,只要相信在將來,終有魔法少女將那樣的自己消除,這還算是無限的絕望麼?我認爲,之所以認爲是絕望,還是由於少女們實現的願望不能帶來足以消除絕望的幸福感。學姐的失誤就算了,而且她也沒有成爲魔女;沙耶加就比較典型了,自己爲恭介的付出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報。這樣想來,絕望-希望=絕望的成立並不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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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侖in二次元
只能說,光是不可以被稱爲希望的。稱爲是不妥的,因爲她們想要改變的局面並不是自己親手促成的。人在中會產生未來應該怎麼樣的設想,”我夢想有一天,在佐治亞州的紅色山崗上,昔日奴隸的兒子能夠同昔日奴隸主的兒子同席而坐,親如手足“,這種設想就是你所說的了吧。在的基礎上,如果有信心和憑據確信它一定會實現,就能稱之爲。這種信心和憑據可能是洞穿歷史的迷霧的智慧的眼光,可能是從人心中體察到的小小的溫暖,當然也可能來自神明的應許。這樣看來無論紅毛、藍毛、學姐都帶有對魔法少女的榮耀的信心,對魔法力量最初的推崇,是可以被稱之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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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侖in二次元
魔法少女想要活得漂亮,而不是活得像鬼一樣。不然任誰都會覺得自己已經”喪失爲人的資格“了吧。自己作爲一個怪物被消滅,哪裡有希望了,這樣的認識是把歷史樂觀和個體體驗混淆了吧。變爲魔女的絕望之處在於前面提到的魔法少女的榮耀被摔下,對魔法力量的寄託被粉碎,自己化身爲毀滅,一點都不光榮,一點都不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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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湯
“我夢想某一天……”終究是以對未來的展望開始的。確實不該稱之爲,你說的極是,因爲她們想改變的都是她們無法掌握的。一說也有待評治,然而關於成爲究竟是否可以接受,我還是堅持我的態度。
實現的代價不僅僅是成爲魔法少女,而是最終成爲魔女並被消滅。關於是否死得光榮死得漂亮,我的觀點還是:取決於希望與絕望相比,誰更強大一點。
qb隱瞞了真相,但即使撇開動畫的鋪墊因素不談,如若一開始qb就開誠佈公,選擇依然是一樣的:我能爲你實現任何願望,而代價是成爲魔法少女,消滅其他魔女,並最後成爲魔女,被其他少女們消滅。
你願意麼?
——我覺得諸君的判斷建立在這樣一個假設上:魔法少女與黑暗戰鬥,對少女而言是光明而美麗的。老虛告訴我們:鬼扯。既然是代價,便必然伴隨痛苦的選擇,哪有既讓你實現願望,又讓你無愧青春的好事?
而願望本身也是動態的,人其實還是願意多爲自己考慮一點。沙耶加的願望是恭介的康復,但其中暗藏着的幻想。所以在這個幻想破滅後,她的黑化如此迅速。紅毛亦然,她的願望實現了,卻並沒有按照她的幻想延續,而是釀成詭異的悲劇。所以登場時她會那麼彆扭,所以她可以爲了消滅沙耶加而放棄自己——她向qb的許願已經成了灰燼,她無法忍受第二個希望也在面前如此消失。
在希望與絕望間取捨,這是魔法少女的本質。少女們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真相,但並不代表這項交易本身也是無法接受的。
這也是在下的過度解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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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侖in二次元
本來什麼交易都會有人接受啊。不過如果在最開始知道一切,可以考慮下劇中哪些人會接受、哪些人不會接受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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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者以自己體系化的認識來講解劇作家的直覺,就產生了過度解讀的現象。理論者提出的體系當然不會清楚地寫在劇作家的腦中,它只是與作品的世界觀具有相同的“形式”,但“形式”一樣就可能被劇作家的直覺無意識地捕捉到。如果在關注劇中角色的體驗的同時,感受到“形式”的合理性,解
讀就是有意義的。
可笑的思維,這句話顯露的筆者是個sophist
解讀沒個限度那就只是無限膨脹的主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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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侖in二次元
sophist是詭辨家的意思吧,這段話也確實是我在寫文章的時候臨時整理出來的,可能概括性太爲廣泛了。不過如果你從整篇文章看出我是個sophist,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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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侖in二次元
我個人感覺這篇文章的解讀基本上沒有脫離原作很遠,因爲丘貝也是在拿歷史說事,而作品中的心理多少還有點普遍。你提到“解讀沒個限度”,但我在原話中已經用了“在關注劇中角色的體驗的同時,感受到“形式”的合理性”這樣自省式的限定。當然重新讀的時候也感受到一些暴走,但這些都是在摸索中控制的,語句表達上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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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作品是厲害在整合,分鏡音樂等等各種效果強化了故事張力,若要說作品有什麼內涵我想實在太過了,小圓作爲虛淵筆下的東西不怎麼深刻突出,其內蘊價值被無限上綱反而像在抽虛淵的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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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侖in二次元
正是因爲我覺得這是個單純的少女成長的故事,所以纔在標題上加上了過度解讀四個字,意即這些都只是我聯想到的一些東西,都是在作品中一閃而過的隻言片語,和作者集中精力刻畫的故事角色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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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來握個手
覺得本來一部作品就可以有許多種解讀,不存在過度還是不過度的問題,有人還能從葫蘆娃yy出性隱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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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侖in二次元
還有從第一次衝擊、第二次衝擊x葫蘆娃……辯證唯物主義x魔法少女小圓……過度不過度一般是以原作和原作者的直接關聯來區分的吧。有的人從“藝術創作本身”出發,排斥抽象的思考;有的人只是覺得某種解讀用到的理論不符合“世界的真相”;有的人覺得解讀曲解了“作品和作者”。這三種人立場是不一樣的,我第一段就是想解釋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不過自己的文章還是不希望走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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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和文本,能指和所指本來就不可能統一調和。讀者能獲得的作品意義本來就是結合自己的處境而二次加工出來的結果,本來就沒有什麼統一的解釋,作者的本意也會因爲文本的作者參與性喪失與讀者的扭曲而發生演變,譬如我是以存在主義的角度來看小圓的,看起來似乎蠢了一點,不過確實是我當時心境所得出的理解,現在我的理解又有了一些變化。
但是需要注意的一點是,即使是隱喻和象徵性比較強的作品,意向的能指還是受時代環境所束縛的,過於偏離時代文化範疇的理解會被歸爲牽強附會。然而並不能說這樣的理解就是錯誤的,也許只是太先進了而已?所以我不覺得你應該顧慮走多遠的問題,所謂的文學批評,不都是這麼折騰出來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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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侖in二次元
我在豆\瓣上看過以社會階級分析《真實之淚》中三個女主角的評論,當時不是太認同,後來看到社會學的統計數據後發現作者的依據至少還是有的,但僅僅是“依據”。因爲岡田磨裡是想寫養雞結局的啊。下一步準備研究《真實之淚》中另外兩個腳本家的是怎樣把養雞結局玩成養女結局的。還有《codegeass》在被腰斬之後是如何迅速結尾的。然後就是即使是這樣創作出來的東西,在很多觀衆心中仍然是渾然一體的存在,使作品任然保持整體感的地方在哪裡,讀者又虛構了哪些。目前的興趣點在這裡,所以會說出不想走太遠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