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得知蕭嵐只是去醫院回來之後,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當時接電話的人說文軒語氣異常的焦急,他也生怕蕭嵐出什麼事,現在總算是安心了。
蕭嵐那邊還在打文軒的電話,但電話根本打不通,關機了!
她預感到了一些不對勁。
之後她也瞭解了情況,是文軒通知他們來找自己,而文軒則在趕回的途中,但算算時間,文軒早就應該到了。
但是他人呢?
文軒悠悠醒轉,只感覺後腦劇痛無比,就像是有人拿炸藥包往他頭上扔一樣,現在還是眼花繚亂的。
感覺到四肢被束縛,文軒猛然清醒不少,他整個人平躺在一張長形桌子上,而四肢都被緊緊的捆綁。
這是一處狹小的空間,四周被朦朧的塑料膜遮擋,文軒能夠聞見空氣中散發着的發黴氣息,還有那讓他厭惡的藥水味道。
他只記得自己駕車路過那個彎道時,見路邊躺着一個人,便停車下來檢查,那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身血跡斑斑,見此情形文軒連忙轉身去車裡拿急救箱,可突然感覺頭部受到重擊,他便眼前一黑,之後什麼事都不知道了。
“文警官,你可算是醒了!”
此時塑料膜被掀開,一戴着面具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聲音低沉嘶啞,整張面具下只有他的一雙眼睛露了出來。
“原來你的目標是我!”
文軒這才反應過來,兇手的目標是他,在殺害王天祿妻子和兒子之後,牆上留下的線索便一直都是指向他,根本和蕭嵐沒有任何關係,文軒之所以會認爲兇手的下一個對象會是蕭嵐,是因爲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兇手會對自己動手。
“關心則亂嘛,文警官對那個法醫還真的是一往情深啊!要不是你那麼擔心她,我也沒有機會把你弄到這個地方。”
那人倒也不着急,反而還拿了一張椅子坐下。
“你是如何精準的算好時間,斷定我會在那個時間路過那裡?”
文軒很冷靜,他有一些問題想不通,但這一切的策劃者就坐在他面前,不問他問誰?
“想不到你那麼聰明也會有想不到的事情,那就讓我來告訴你,”那人翹起二郎腿,“那個法醫在南龍縣,我留下的塗鴉你要是真能看懂,便會通知南龍縣警方,而他們的動作就是給我的訊號。南龍縣的案子還沒完,再加上你那麼在乎那個法醫,肯定會馬上趕回來。”
那人雖然戴着面具,但文軒依舊能感覺他在笑,笑容得意且忘形。
文軒沉默,是他自己疏忽了!
“那現在是不是可以將這一切的真相都給說出來了?”
文軒無力改變現狀,不過他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不行不行,要是我說出來了那還有什麼意思?你那麼優秀,肯定不會讓自己做一個糊塗鬼的。”
那人在笑,笑聲尖銳刺耳,不斷地在這個地方迴響。
“李方柯和你是什麼關係?”
文軒突然這樣問,讓那人的笑聲戛然而止。
“那是一個被神聖的手用陰毒的手段害死的無辜之人!”
那人情緒明顯變得激動起來,他直接站起身來走到文軒身旁。
“所以你報復了王媛媛,讓她溺水身亡,而後牽扯出兩年前的那件事,就是爲了讓我們抓到王天祿,而你再以殘忍的手段,殺害他的妻兒。”
“沒錯,他們都該死,是他們讓一個本就不完美的家庭更加支離破碎,他們與劊子手有什麼區別,就是披着聖衣的狗東西,”那人湊近文軒,與他隔得很近,“他們就必須得得到懲罰和付出代價,一個死,一個永遠活在愧疚與悔恨中!”
文軒透過面具上的窟窿,此刻可以清楚看見他發紅的眼眶。
“但王天祿和王媛媛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他必將受到懲罰,你沒資格去審判他和王媛媛,你更不用殺害一對無辜的母子。”
文軒同樣激動,不過卻是憤怒。
“不夠!”那人猛的起身,他在咆哮,“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遲早會被抓到,還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因爲王媛媛已經受不了這種內心的折磨,她已經準備去自首,不過已經晚了,死去的人回不來了,命該償,他償不了,那就讓他的家人來償。”
“你也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你有爲你自己考慮過嗎?”
文軒問,這人的身份他已經心知肚明瞭,不過他卻是很有可能看不見那份調查李方柯家庭情況的報告了。
“哼,孤家寡人一個,是他讓我承受了諸多痛苦,我現在一一還給他,天經地義!”
他臉上的面具都在隨着他的身體而顫抖。
“那蕭嵐呢?她的父母呢?他們不是無辜的嗎?”
那人不說話了,以一個背影面對着文軒。
“真相我想我已經知道了,你就是李方柯的另一個兒子對吧?你是在報復,報復兩年前與那件事情有關聯的人,蕭嵐,王天祿,王媛媛,還有我!”
“不錯,很正確,不過你知道了又怎樣,你難逃一死,到時我再將那個法醫殺掉,然後去自首,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他坐回椅子,仰起頭來,“不過這當中還是牽扯進了不少無辜之人,這是我的過錯!但誰叫我一開始的計劃就是那個法醫的父母呢?”
之後便是一聲長長的嘆息,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完全變了味道。
“豺狼也會心生悔悟嗎?”文軒冷笑,“你設計殺害蕭嵐的父母,後來知道了真相,王天祿所帶回的信封裡纔會有你那句我錯了!”
那人靜靜地聽着,並不打算打斷文軒。
“你錯了又能怎樣,你已經體會到那種殺人給你帶來的快感,你停不下來了,報復不過是你給自己病態心理的一個藉口而已,你接着殺人,不管他是無辜還是不無辜,反正你是在報復,”文軒食指叩響身下的桌子,在提醒他,“我說的對嗎?”
“完全正確,雖然我不想承認,但那種殺人的感覺,它真的,真的太好了,特別是在事成之後,我會靜靜地觀察你們的一舉一動,見你們找不到線索的樣子真的很有成就感,”那人手舞足蹈,一會兒抱頭,一會兒鼓掌,“不過我也就只會讓兩年前與那件事情有關聯的人死去,誰叫你負責調查,那個法醫負責屍檢呢?既然錯了,何不將錯就錯,一錯到底呢?”
“不過你該慶幸你和我一樣,是個孤家寡人!”
那人起身了,走到文軒身邊,將一個吊瓶掛在了支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