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陳洪不自然的燃起了一根菸,他良久未曾開口說話,雙眼盯着前方的屏幕,手中的香菸已經燃到了菸蒂,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灼熱一樣。
蘇天海,王波這兩個頭號大毒販居然只是別人的一顆棋子,真正背後那人究竟有多恐怖?原以爲隨着張誠落網,一切都該畫上句號,但又有誰知道,這到底是一個逗號還是一個省略號。
“你是否知道那人的一些信息?”
審訊室內,文軒平復了一下情緒,問李柱。
“那個人從未露過面,而一切消息都是經由一個叫羅三的人方面跟我們傳達的。”
李柱說道,他很是冷靜,也足夠淡定。
“羅三這個人我只見過一面,臉上的刀疤讓人記憶深刻,現在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其他的我不知道了。”
李柱點了點頭,他已經將所有知道的都告訴了文軒。
文軒沉默,李柱與羅三見過一面,但這也僅僅是一面,沒我更多的信息。
線索在這裡就斷了,蘇天海與王波的胡來讓背後那人感受到了危機,於是將他們兩人除掉,加上團伙已經暴露,便讓張誠這個替死鬼來替他死,而他現在很有可能已經蟄伏起來,在暗中恢復自己的勢力,以求東山再起。
而警方現在沒有關於他的任何線索,更別說調查他。
“結案吧!”
陳洪深呼吸一口氣,這樁案子實在是太久太久了期間讓他們經歷了許多,也面對了許多。
“可是還有一個真正的大黑手。”
文軒頓了頓,欲言又止。
“那個人現在對我們來說是一個虛擬人物,沒有目擊證人,只有李柱的口供,而這個虛擬人物,我們得從新立案調查,畢竟他與蘇天海和王波的死脫不開任何關係,還有他到底牽扯到什麼,這我們不敢想象,不能產生混淆。”
陳洪的眉頭緊皺,幕後的這個人身份肯定不簡單,現在給了警方極大的壓力,他們甚至連這人的任何信息都沒有。
“張誠是一個替死鬼,他連自己爲什麼成爲這個團伙的頭目都不知道,只是覺得是天上掉餡餅,這樣的好事落到了他的頭上,我覺得再審訊他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何清也深感此事棘手,但張誠知道的不多,可以說是糊里糊塗的就當上了頭目,再然後又糊里糊塗的被抓。
“張誠這個人,怎麼說呢,我覺得他並不像表面這麼簡單!”
文軒說道,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張誠不簡單,但哪裡不簡單他又說不上來,總感覺他那份衝動,無腦是刻意裝出來了的。
“若他真是裝出來的,那麼這個人是有多麼可怕!”
陳洪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若張誠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那麼他是爲了什麼,是甘願替那個人替死,這裡面真的有那麼簡單嗎?看似了結,卻有更大的迷霧將他們給籠罩,根本摸不清方向。
若張誠真是裝的,現在他肯定不會說真話,警方也缺少讓他開口說真話的證據。
這天文軒他們終於正常的下了一次班,他拖着疲憊的身軀走了出來,站在門口長長的舒了口氣,心裡五味雜陳,蘇天海讓他與陳洪大吵了一架,好在他的信仰,他的底線沒有被動搖,秉公執法,心裡的那塊地方也終於得到了釋然,也選擇放過了自己。
蘇天海是他最難以邁過的那道坎,現在他雖然已經放下,但誰也不知道當初他的內心是多麼飽受煎熬,他到底是如何纔將心裡買股濃烈的仇恨釋然,別人只知道他沒有感情用事,沒有辜負陳洪的信任,但這裡面的煎熬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信仰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
文軒擡頭,呼出一道白氣,現在已經立冬,他緊了緊衣衫,像是在對自己說。
後來又出現了一個王波,那個老人也遇害,在這樁大案中,文軒失去了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也差點就失去了蕭嵐,但這一切沒有將他擊垮,以另一種方式轉變爲他的動力,讓他繼續去與惡勢力作鬥爭。
但慾望無窮無止,罪惡也並沒有就此打算收手,前方還有更加嚴峻的挑戰等着他,等着他們,他們依舊還需要負重前行。
路燈下出現一個身影,手裡提着一些東西。
文軒臉上露出笑容,隨後走了過來。
“不是早就下班了嗎?怎麼沒有先回去?”
文軒語氣輕柔,面前的蕭嵐是他現在最爲在意的一個人,看着她真實的臉龐,他感到一種欣慰。
“我們好久沒有在家做頓飯吃了,所以我去買了點菜,等着你回去做飯吃。”
蕭嵐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將手裡提着的東西在文軒面前晃了晃。
文軒接過蕭嵐手裡的東西,隨後拉起她的手,背對着昏黃的燈光,朝家走去。
“要一直能這樣那該有多好!”
纔出來的陳洪看見了這一幕,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除了自己的家人,文軒在他心裡也非常的重要,那是與他出生入死過的兄弟,一起相處那麼多年,文軒無父無母,都是他在扶持照顧,有一次兩人在一起喝酒,皆是喝的醉醺醺的,他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文軒當時說過的那句話。
“我無父無母,但一個人卻未感覺到孤苦伶仃,因爲這麼多年來有你照顧我,你不僅是我大哥,還是,還是!”
陳洪清楚的記得當時文軒這話還沒有說完就倒頭睡着了,但是他們兩人的情誼此次心裡都非常清楚。
“完了完了,今天是女兒的生日,答應要陪她過生日的,完了完了!”
陳洪突然想起這件事,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下,三步並作兩步,然後兩步並作小跑,濃濃的求生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