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見嫋嫋輕煙在清冽的空氣中彌散飄繞,特有的脫俗感讓人如臨仙境,安東隅連連驚歎“這裡的建築倒是很有特色,正房全是用木頭修成的。”
我咧嘴笑了,“這種建築人稱木勀柟,怎麼樣,你不知道吧,總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他淡淡一笑,“我又不是超人,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
一路上說說笑笑,經過了松林公園,經過了哨所,終於來到了鎮長家,只見濃郁的森林村落瀰漫着親切的鄉土氣息,屋頂上覆蓋着厚厚的雪被,家家戶戶都用籬笆牆圈圍起小小的院落。
鎮長家一共三層,最上面一層修繕成了家庭旅館,據說每年這個時候生意好得不行,他面帶着紅光,高興得手舞足蹈,一進門便唱起了小曲兒,“沁珠,你看看誰來了。”
沁珠嬸嬸端着一籃雞蛋過來,看見我詫異的合不攏嘴,“啊,這不是…….”
鎮長卻拉着安東隅介紹到,“這可是漠寒那孩子的孩子啊,你看長的多像啊,不枉費是我教出來的得意門生,今兒我真是高興得緊。”
我哭喪着臉,“沁珠嬸嬸,鎮長他偏心眼,一打我回來就裝作不認識我。”
沁珠嬸嬸趕緊哄我,“老頭子年紀大了,桑榆別跟他一般見識,這幾年是脾氣越發怪了,難得桑榆回家了,說什麼我也得替你出口惡氣。”
說完,她瞪了鎮長一眼,“我說老頭子,你就看不見桑榆嗎,桑榆小時候多喜歡你呀,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
鎮長呵呵一笑,“哪能不認得呢,只不過我太高興了,你知道這些年我最放不下的就是漠寒那孩子了。現在可好了,桑榆做了漠寒孩子他媳婦兒,咱們這裡又多了一對新人了。”
這聽起來怎麼那麼彆扭啊,我皺着眉頭看鎮長樂呵呵的表情,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好了好了,”東隅輕輕拍了我一下,“你吃醋也要講究道理,我不是第一次回家嗎,鎮長伯伯喜歡我是理所當然的。”
說完,就對鎮長低眉順眼的說,“我這個媳婦呀,就是喜歡使小性子,倔脾氣一上來誰也奈何不了,前不久因爲我說錯了一句話,她整整一個月都不理我,真的很小氣是不是。”
他對長輩說話的時候極其有禮貌,雙手垂在兩側,頭微微低下,長長的睫毛順下來,任誰看了也心情舒爽,鎮長果然中計,指着我教訓道,
“這可是你的不對囉,哪能這麼小家子氣,看這可憐的孩子就受了你不少氣,夫妻嘛,本來就應該互相謙讓纔好,你怎麼能欺負人家呢?”
我欺負他?我用手肘捅捅他的腰,用眼神告訴他,“我要生氣了。”
他很識相的攬過我腰,“鎮長,好像她知道自己錯了,您就原諒我媳婦兒吧。”
鎮長這才罷休忙活去了,他低下頭去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看着憋紅了臉的我,伸出手來饒我癢,我尖叫着躲開,奮起反擊追着他滿屋子跑,不依不饒的打鬧,一時間滿屋子都是笑聲和追打聲。
吃飯的時候,沁珠嬸嬸做了滿滿一桌子好菜,還給我們斟了滿滿兩杯篤斯果肉酒,篤斯就是我們平常說的藍莓,味道很天然,酸酸甜甜的,美食當前,竟然還有我垂涎已久的清蒸魚,漠北的魚沒有污染,確實很好吃,沁珠嬸嬸一口氣做了兩條。
安東隅一面慢慢品味着果汁,一面看着狼吞虎嚥的我,嘴角微微上翹,目光溫柔又帶點寵溺,鎮長正滔滔不絕的講他擔任北極星學校校長時的輝煌業績,我終於明白他爲什麼那麼喜歡東隅了,因爲當年就是東隅爸爸在他培養之下考上了大學,校長才榮升爲鎮長的。
那一刻,我覺得我很幸福,不是所有的相遇都有完美的結局,如果時光就此停滯,讓我們定格在那一刻,我想我會毫不猶豫用剩下的生命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