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特用腳踏着被自己刺倒的大漢身體,接着力量緩緩地將劍從咽喉處拔了出來。他甩了甩上面的血,收劍入鞘。這個動作讓地上這個剛剛死去的大漢不自然地抽搐着,已經失去了焦距的瞪大雙眼兀自還閃爍着不可置信的光彩。他的體型魁梧,比格蘭特都要高了半個頭,而且是個劍術高手,可惜卻明顯是缺乏真正生與死之間的戰鬥經驗。
明明是這樣一個魁梧怪力的壯漢,使起劍來竟然比不少精靈都要花俏幾分。
在真正見慣了大場面,見過了這個世間最頂尖高手和最尖端對決的村民a格蘭特看來,這大傢伙舞起劍來看上去還有幾分章法,很難咋呼到一些外行人,但其實渾身上下都是破綻。自己除非是傻逼纔會和他見招拆招呢,又不是運動場上的劍術套路表演。
於是乎,村民a僅僅只是走上前,抓準了一個破綻,然後輕描淡寫地將劍鋒直接送入了對方的咽喉。
僅僅是一招,黑蛇會中僅次於幫主和“四天王”的雙花紅棍便就此了了帳。在場的****“精英”流氓們譁然了,他們雖然是都市羣架中最悍勇的精英打手,但畢竟只不過是在矮子裡面拔高個,又何嘗見過這樣簡單直接,不帶一絲煙火氣,一擊必殺的戰場殺人劍術。
目前實力已經達到了白銀4階的格蘭特,在陸希和那羣怪物小夥伴們中固然是存在感很有限的村民a一名,可一旦要放到常識的戰鬥和凡人堆中,卻妥妥地是能一騎當千的猛將a一位,就算是裝一下高人宗師都足夠了。
按照話文戲本里的“行規”,部下被幹掉了,那下一個出馬來找場子的就應該是boss。然而悲哀的是。無論是傭兵出生的“四天王”還是角鬥士出生的幫主,卻都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此時此刻。就在他們四周的房頂上,樹冠上。以及巷尾伸出,身穿夜行衣揹着雙劍,舉着強弓硬弩,光憑裝備就比他們精銳好幾個百分點的卓爾精靈和木精靈,已經彎弓搭箭堵住了他們所有的去路。
“你們的主子讓你們來送死的時候,就沒有告訴過你們,惹的到底是誰嗎?”格蘭特看着對面的黑幫地痞們,忍不住便搖了搖頭。對付這羣烏合之衆。他連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這裡是涅奧思菲亞,外地來的鄉巴佬,別以爲這件事就算完了!你們根本不知道是誰站在我們背後,得罪了那位大人,你以爲還能在涅奧思菲亞立足嗎?”紅蓮會的會長咬牙切齒地道。一個擁有蜂蜜色皮膚和淺褐色馬尾,身材的話……就是以男性的標準來說都算是相當健碩的,一看就是個能一隻手擺平兩打男人的超級女漢子。
井底之蛙就是這麼看待外界的一切吧?是的,這個井口不僅僅是字面意義上,還包括他們的眼界和格局,哪怕是身處這座號稱全世界最繁榮最發達的七海之都。眼界擺在那裡,人的極限也就到此爲止了。如果我沒有遇到陸希少爺,或許也和他們差不多吧?
格蘭特想到這裡。甚至便連動手的心情都沒有了:“然而,你們對力量也一無所知。”
他背過了身,扭頭向工坊的大門走去。陸希給他的命令是保護工坊的安全,在他的另外一道命令來到之前,忠誠而穩健的村民……呃,在這羣****眼中的殺神a是不會離開半步的。
“等等!不要跑啊!和我單獨一戰!你這個沒有卵蛋的鄉巴佬!”那個女人揮舞着手中的短矛和彎刀,瘋狂地咆哮着,宛若一隻受傷了的母獅子。她惡毒地詛咒着這個膽敢背對着自己的男人,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
然而。無論她怎麼地表演,卻依舊再讓對方回頭看上一眼。
“區區沒有亂卵蛋的鄉巴佬。竟敢這樣傲慢地看着我!”這個自女癌不但看不起男人,以涅奧思菲亞市民自居的她更看不起外地人。便更無法容忍對方的“無禮”了。她當場扔下了彎刀,手持着長槍大吼着朝對方撲了過去。她啓動的速度算是相當快的,快到當她衝到格蘭特身後的時候,屋頂上的卓爾精靈弓箭手們都還沒有來得及射擊。
格蘭特的身體忽然向下一沉,接着腳踝和腰腹的力量一扭,拔劍,狠狠地一拉,隨後又一次收劍。這是他從陸希那裡學到的古典奧克蘭宮廷劍術的一招“腹劍”,由於逼格很高,便練習得相當勤快,並且在這裡相當數量完美地施展出來了。
紅蓮會女會長的身體剎那間斷成了兩截。她的上半身砸在地上,血和各種內臟翻滾了出來,卻還沒有完全斷氣。
“……你,你是什麼人?”
“嗯,陸希貝倫卡斯特大師的扈從?七曜極光號的船長?以及,未來的貝倫卡斯特家的管家一號吧,大概……”
幾乎就在女人被一劍腰斬的那一刻,密集的箭矢隨即便又如同雨點般落下,將那羣還沒沒有搞清楚狀況的黑幫“精英部隊”全部都打成了血葫蘆。這羣曾經的“棄誓者”可是在雪山之巔帶着藍人和諾德人愉快玩耍了上千年的種族,一個個其實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兇殘之輩。對方在這個時候還要跳反,那自然就只能毫不留情地片甲不留了。
還有許多人在箭雨中倖免於難,如同被嚇破了膽的草食動物般四散潰逃。然而,在城市中,在黑暗中,他們是絕不可能逃過卓爾精靈們的追殺的。
兩個黑幫最精英的打手力量,在兩個小時之內全軍覆沒,兩位會長將他們的高級幹部也全部陣亡。至於剩下的艾維組嘛……大家所不知道的是,艾維組組長的頭顱已經早在一個小時之前就被某個悍勇無匹的牛頭人角鬥士斬下了頭顱,還被那鑄鐵般的牛蹄一腳跺得稀爛,紅得白得混成了一起,當場就成了一團足可以讓大多數做惡夢的漿糊般不明物質。
“就這點水平?也敢在你們布爾爺爺把守的地方造次?”牛頭人布爾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那已經成年了的兩米多高的龐然身軀,在鮮少見到真正殘酷殺人場面的黑幫成員面前。就如一臺用鋼筋鐵骨鑄就的殺戮機器一般讓人望而生畏,讓人一點反抗的情緒都提不起來。
更重要的是,這傢伙。居然真的敢在離中央廣場纔不過十幾分鍾步行,哪怕是到了夜晚也人聲鼎沸的鬧市區當街殺人啊!
艾維會的精英們看着會長大人的無頭屍體。畏畏縮縮地準備撤退了。他們都是一羣攀爬、潛入、放火、破壞的高手,原本也只是準備趁着夜色,在未來大廈的工地上搞點破壞什麼的,要是能弄點火災就更好了。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殺人啊!然而這個牛頭人大黑個子算是什麼?一上來就這麼暴力?還能不能講點規矩啊?
“何必要跑呢?留下來陪爺爺來玩玩啊!”牛頭人布爾咧開了大嘴,忽然將手中的戰斧扔了出去。
這種普通壯漢都需要雙手才能勉強舉起來的重型戰斧,卻生生地被這蠻橫暴虐的牛頭人使得彷彿一枚輕飄飄的迴旋鏢。當場便將三四個人捲入了這殘忍的風暴之中,被攪得血肉橫飛,屍骨無存。
其中一個人只是被斬斷了雙腿。倒在地上,看着向自己不斷走過來的牛頭人,大聲哀嚎求饒着。然而,這個來自於幽暗地域的殺戮種族,卻只是施施然地舉起了左手的戰錘,輕描淡寫地將他的上半身砸成了碎肉和骨屑。
村民b布爾成功化身爲了大開殺戒的殺神b,不過,在他將潛入工地的所有入侵者幹掉的時候,這種暴行終於還是引來了由一隊由聖堂騎士和傭兵組成的“義警”。
“我只不過是在幹掉侵入我們私人領地的盜賊罷了。”牛頭人理直氣壯地道,但非常識時務地放下了武器。我們的村民b別看長了這麼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但其實是個很虔誠的諸神信徒,雖然主要祭拜的天空女神娜蒂亞,但對同一個體系內的神職人員也都是很客氣的。或許是因他小時候讀書識字都是七彩薔薇島上那位神官老阿婆教的吧。潛意識就對神職人員有天然的親切感和信任感。
“無論怎麼說,在鬧事區衆目睽睽之下殺人,影響太不好了。要不是現在是大半夜沒幾個人,否則你知道會引發多大的騷動嗎?”爲首的聖堂騎士嘖嘖稱奇地看着殘破的屍體,覺得就算是來幾個樞機主教,也完全沒有挽救的可能性了,不由得嘆了口氣,勸道:“這座大廈本來會成爲涅奧思菲亞的地標的,但它的工地上出現了碎屍血案。這會讓市民們議論多久?能不能按時開業?就算是你的主人,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場景吧。”
牛頭人粗歸粗。但是不傻,覺得對方說得很有道理。於是當場便決定認慫。他也成了當晚行動中,陸希的小夥伴們唯一的損失——被大聖堂帶去接受了一晚上的神前懺悔,外加上一個星期的義工。這還是大聖堂以“次子殺心過重,在都市中行走,尚需磨磨性子”的理由實施的懲戒,否則照法律和常識來說,既然闖入了自己的私人地盤,人家也自然有將入侵者當場格殺的權利。
當然,這些散步在工地中的屍體碎片,自然有人來處理,一定會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而在同一時刻,黑蛇幫、紅蓮會以及艾維組麾下的重要產業,那些酒館、夜店、妓(喵)院、賭場都在同一時間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整個南城區都是一片風聲鶴唳。組織一片混亂,那些留守的高級幹部自然也討不得好。黑蛇幫的兩位長老,一位在三天以後才發現死在了情(喵)婦的家中,另外一位的屍體則在第二天清晨,才由一位漁民偶爾打撈了上來;艾維會的副會長則被吊在了海港區的一根旗杆上,等到被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被海鷗嘬食掉大半了。
唯一運氣好一點的便是紅蓮會那位專門負責理財的高級幹部了。他的馬車被貓咪那麼大的迷你鳳凰和迷你龍輕而易舉地連車帶人地提了起來,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上飄蕩了好幾個鐘頭。等到這兩隻“調皮可愛”的幻獸將馬車丟到了某棟大樓的屋頂上,這位擁有高學歷高智商在****中難得的財經人才已經大小便失禁了。他畏畏縮縮地爬出了馬車,卻發現未來商會、默示軍團以海妖商會的幹部們已經在那裡等着自己了。
高學歷的聰明人都很識時務,他僅僅花了半秒鐘時間便決定投降,而且非常樂意將屬於紅蓮會的一切財產,通過“合理合法”的手續轉交給對方。
等到忙完這一切估計要等到天亮了。無論對於興奮愜意的獵人,還是悲切悽慘的獵物來說,這同樣也註定是一個不眠不休的忙碌之夜。
然而,所謂肉食者鄙,就在小夥伴和手下人忙着善後,清理戰利品,接受敵人的地盤而投降手下的時候,一個個都團團轉的時候。身爲*oss的陸希和疾風,卻正在優哉遊哉地逛着海洋公園,繼續享受着這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