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冉如流星一般落入洞穴,馬上便傳來紛亂的機關之聲,還有陣陣花族靈力不斷涌出。
“快!集結兵力,強衝洞穴!殿下已經進去了!!”葵路高聲叫着。
花族先前幾次衝鋒皆被擋了下來,此時士氣大跌。可眼見櫻冉身先士卒,將士們的一腔熱血再次被點燃,齊吼着列隊衝進了洞穴。
然而,夜離族洞穴中的機關實在是鬼神莫測,威力驚人。花族兵將縱有靈盾護體,卻仍舊摸不透那些詭異的機關會從哪裡出現,也就防不住機關的偷襲,頓時又是死傷無數。
花族的進攻再次被擋了下來,兵將們丟盔棄甲,不斷的從一個個洞穴中逃了出來。可進去的時候是一整隊,出來的卻只有寥寥幾人。
葵霄滿是皺紋的臉上猙獰無比,眼見族人死傷這麼多,他已是怒髮衝冠。可即便如此,他一時半刻也想不到妙計攻進去。而且櫻冉已經進去了許久,生死不明,這讓他更加焦急,也更加無法冷靜思考。
畢竟櫻冉是花族公主,她若是有什麼不測,那花族就全完了。
就在這時,高空中忽然傳來了一陣破風聲。
馬歸厄猶如天神下凡一般,抓着身材短小的圭闔轟然落地。
花族衆人看的目瞪口呆,倒是葵霄最先反應了過來,驚喜無比的奔向了馬歸厄!
“上使如此威能,想必傷勢已經痊癒了!”葵霄驚喜的說道。
馬歸厄點點頭:“已經無礙了!殿下呢?”
葵霄聞言,急道:“公主已經衝進洞穴了!這些洞穴中機關重重,我族兵將幾次衝鋒都被擋了下來,死傷慘重啊!還請上使大顯神威,救公主與險境!”
馬歸厄聞聽此言,也是大驚失色,急忙散出神識感知櫻冉。果然,在地下深處,馬歸厄看到了櫻冉的身影,正奮力化出靈盾護住全身,抵擋着鋪天蓋地的暗箭和巨石!
見此情形,馬歸厄一把將虛弱無比的圭闔拎了起來,怒道:“這些洞穴機關重重,恐怕另有密道能下去!說!在哪兒?!”
圭闔上氣不接下氣的回道:“我也不盡知曉啊!夜離族的機關秘術獨步天下,我又豈能瞭然於胸?我只記得下去之後會有一條暗道,毫無機關防備!”
馬歸厄聞言,扭過頭對葵霄說道:“那我便帶着這個老匹夫先行下去一探究竟,等我找到安全的通道,你們再下來!”
葵霄看了一眼葵霄,凝重的說道:“上使!此人詭計多端,陰毒之名傳遍叢林!不可輕信啊!”
馬歸厄霸氣的一笑:“區區機關,還傷不到我馬歸厄!諸位安心等候,我去去就來!”
說罷,抓起圭闔衝進了一個洞穴。
剛剛衝進洞穴,周圍瞬間便射出鋒利無比的暗箭,從四面八方射向馬歸厄。
馬歸厄理都不理這些暗箭,徑直向前疾奔着,等到箭矢射到近前,體內氣力頓時衝出體外,直接將鋪天蓋地的箭矢震飛了出去。
就這樣,馬歸厄一路停也不停的向前跑着。無論是什麼暗箭陷阱,巨石鐵夾,根本就擋不住馬歸厄。
倒是被馬歸厄拎在手裡的圭闔,從一開始的驚恐萬分,慢慢變作了驚訝,而後又變成了讚歎,直到最後再一次變回了驚恐。
圭闔看着拎着自己,在兇險萬分的機關中猶入無人之境的馬歸厄,心中既驚恐,又疑惑。
他疑惑馬歸厄如此年輕,爲何能有這般修爲。而他驚恐的是,這般恐怖的存在,竟然是自己的敵人。
就這樣,馬歸厄一路飛奔,追着櫻冉的蹤跡,眼看就要追上她了。
可沒過多久,馬歸厄的面前出現了一道門。馬歸厄見到這道門,卻是沒有強行破開,而是皺着眉停了下來。
因爲他感知到,這道門裡面,陰氣極重!
以馬歸厄的修爲,這些陰氣應該早就被感知到纔對,可自己卻是走到了門口才發覺門後有着如此濃重的陰氣。這讓馬歸厄十分疑惑,難道夜離族還能有機關阻隔自己的神識?
想了許久也想不出原由,馬歸厄也不再耽誤時間,上前一用力,便將門推開了。
馬歸厄一把抽出青炎劍,慢慢地走進了門裡。
門裡面,已經沒有什麼機關了。馬歸厄一路走了幾十丈,也沒再遇到機關襲擊。
但是,馬歸厄的神識已經感知不到櫻冉了。周圍那濃重的陰氣,竟然將馬歸厄的神識給隔絕開了。甚至,還不斷的有磷火出現,發出陰森的光芒。
馬歸厄見此情形,不敢大意,小心的向前走着。
幽綠的光線中,忽然有幾具殘缺的白骨散落在地上,到處都是鬥法過後留下的痕跡。而且在不遠處的牆上,有一個狹窄的小洞,正在不斷的往外涌出陰氣來。
馬歸厄看着那小洞一陣疑惑,邁步向着小洞走去,想要一探究竟。
可沒等他走出去幾步,就看到腳下有一個髒兮兮的東西,像是黃符,也像是鐵片。
撿起來一看,這竟然是一道兵符。
馬歸厄一愣,這道兵符並非是中原之物,看起來更像是莫科國的兵符。但不管是哪裡的兵符,爲何會出現在千里之外的夜離地宮之中?
馬歸厄百思不得其解,又看了看周圍,想要看看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然而這一看,卻發現了牆上有着許多嶄新的痕跡,看起來像是靈力噴泄所致。而且還不是極爲銳利的靈力,是一種十分圓潤的靈力撞擊所致。
能有這種圓潤靈力的,也就只有櫻冉了。牆上這些痕跡,必定是她化出靈盾撞出來的。
再看地上的腳印,凌亂無比。馬歸厄看着腳印一眼便在腦中化出了櫻冉的身形,能走成這樣,定然是因爲踉踉蹌蹌。
櫻冉堂堂花族公主,修爲是何等的高深,步履能如此踉蹌,一定是因爲體力不支。而她爲何會體力不支,馬歸厄比誰都清楚。
看着地上這些腳步,馬歸厄心中五味雜陳。
她三日前,剛剛用盡體內靈力爲自己療傷。而後只休息了一晚,便率軍出征,此時怎能不虛弱?
人家貴爲公主,卻對自己如此用心,甚至因爲自己受傷,而不惜舉兵征討蒼苷夜離二族,馬歸厄只覺得慚愧不已。
雖然櫻冉嘴上說,是因蒼苷夜離二族對花族心懷惡意,才舉兵征討。但馬歸厄也不是傻子,雖是直相處了短短一天,可櫻冉對他的情意,馬歸厄十分清楚。
想到自己之前還對櫻冉心生不滿,馬歸厄更是忍不住的嘆了口氣。可再一想櫻冉想要與自己說話,卻被葵百阻攔時的賭氣樣子,馬歸厄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旁的圭闔看着馬歸厄站在原地看着腳下,無緣無故的開始微笑,不解的說道:“你方纔拾起的,是什麼寶物?”
從呆愣中被圭闔拉回,馬歸厄乾咳了一聲,反問道:“寶物?什麼寶物?”
圭闔看着馬歸厄手中的兵符說道:“你手中那個!”
馬歸厄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圭闔誤以爲這兵符是什麼珍寶了。
不過馬歸厄也沒解釋,而是問道:“現在你可知道怎麼走?”
圭闔看了看周圍:“太黑了!”
話音剛落,一團大火忽地燃起,在暗道中熊熊燃燒,照的周圍亮如白晝。而馬歸厄正掐着指決,冷冷的看着他。
圭闔艱難的嚥了口吐沫,藉着火光看了看周圍,最後指着牆上那個小洞說道:“就是哪兒!”
馬歸厄也不拖沓,走上前將火焰拋入小洞,而後伸頭往裡看了看,竟也看到了櫻冉的腳印。
當即,馬歸厄直接將圭闔扔了進去,自己揮手一掌,將小洞轟開,走了進去。
小洞裡面,仍是一條陰森的暗道。馬歸厄抓起圭闔,看着櫻冉腳印去的方向,順着佈滿陰氣的暗道,小心翼翼的走去。
馬歸厄一直把青炎劍握在手裡,時不時的施展一記火字訣法術照亮周圍,而後警惕的查看着四周。
原本圭闔並不覺得這暗道有多可怕,可是見到馬歸厄如此小心,他也緊張了起來。
等好不容易見到暗道前方有了點光亮,馬歸厄急忙收了法術。隱隱的,馬歸厄好像聽到前方,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馬歸厄示意圭闔不要出聲,然後抓着他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着前方走了過去。
暗道裡的陰氣,如同一陣秋風,微微地從腳下吹過,好像還帶着一絲絲的微弱的哭聲,讓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圭闔感受着陰風陣陣,聽着鬼哭狼嚎,已是滿頭的冷汗。
等好不容易走到亮光跟前,馬歸厄發現這又是一道門。門開了一條小縫,探頭看去,只見裡面是一個極爲寬闊的空間,而且空間四壁上還點着油燈,光線昏黃卻也清晰。
這裡面,像是一個大堂。
順着門縫,馬歸厄看到這處大堂深處,站着幾個夜離族人,背對着馬歸厄,談笑風生。
“哼!花族那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廢物,竟然想攻進我夜離族的地宮?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就是!想要進來,沒有百萬雄兵,根本就是白日做夢!”
“讓他們闖吧!等他們死傷殆盡,可劫城指日可待!”
“哼!蒼苷族那些廢物,竟然一日之內便被花族破了城!等到我夜離族滅了花族,看蒼苷族還有何臉面稱自己是戰力最強的氏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堂內的人放肆的笑着,馬歸厄忽然發覺,被自己拎在手裡的圭闔,正在微微發抖。
馬歸厄低下頭去,剛想詢問,便聽到圭闔忍無可忍的怒罵:“夜離狗賊!我蒼苷族不是無能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