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這位便是歸厄子道長,在下花族族長葵百,有禮了!”葵百迎上前去,對着馬歸厄恭敬一禮。
馬歸厄見狀,也推手還禮,說道:“晚輩馬歸厄,見過葵族長!”
葵百極爲賞識的上下打量着馬歸厄,眼前這個年輕人,可謂是絕世公子!
刀削斧刻般的容顏上,眉飛入鬢,一雙清亮的眸子入深淵般讓人目眩神迷。高挺的鼻樑下,櫻花一般紅豔的雙脣薄薄的泯着。挺拔的身子,如鬆如山。烏黑色的長髮中,隱隱透出些許的棕色。一身青色道袍本是平平無奇,可穿在他身上,卻猶如千卷美畫,令人豔羨。
想不到一個道士,竟奪盡了春花秋月的風情,高山深海的凌厲,似夢似幻,英朗得不像是人。
花族本就是天生神奇的一族,族人個個生的秀美,可在馬歸厄面前,皆是黯然失色。
葵百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如此英俊的男子,心中竟是微微的感到可惜。若自己的女兒沒有坐上了公主之位,若眼前這個男子並不是道士,那葵百一定會竭盡所能,撮合他們二人成一段佳話。
二人落座,馬上便有奴婢上來奉茶,葵百這時說道:“歸厄子道長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馬歸厄笑道:“花族與我天罡教之約,已有千年之久!家師既讓我前來赴約,這點路程,何來辛苦!前輩也不必再稱呼我爲道長,前輩的輩分應與家師相當,我二人就以叔侄相稱便好!”
葵百隨聲笑了笑,又說道:“好,好!賢侄之言有理!我花族與貴教已守約千年,當真不易!只是輪到我這一代,卻是正逢煩惱之事,讓賢侄見笑了!”
馬歸厄聞言,問道:“前輩是指外面那羣人嗎?不知他們圍住可劫城,意欲爲何?”
葵百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不怕賢侄笑話,小女不久前繼任了族中公主之位,因憂思可劫城今後會有此難,於是便下令修築一條護城河!然而這深林之中的其它部族,皆仰賴一條源頭在我可劫城中的河流生存。修築護城河,便斷了他們的水源!各大部族爲此,集結兵力,以十萬人之衆,前來攻打可劫城!但因我城池堅固,又恐我們會出城毀其家園,故而才圍而不攻!唉,小女本是爲族中着想,卻不想此難因此提前到來了!”
馬歸厄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公主殿下爲花族憂心,此乃好事!”
聽到馬歸厄的寬慰,葵百也欣慰的笑了笑,而後轉念一想,疑惑的問道:“我有一事不解,還請賢侄答我!”
馬歸厄說道:“前輩請說!”
葵百說道:“我可劫城已被聯軍所圍,守城的衛軍也從未見過賢侄進城,卻是我族長大殿的衛兵見到了你,不知賢侄是如何做到的!”
馬歸厄聞言,有些慚愧的說道:“晚輩來到城外,見城池被圍,只好縱身一躍,跳了進來!”
“跳進來?!”葵百目瞪口呆,“賢侄是說,你是飛躍而來的?!”
馬歸厄見葵百這副墨陽,慚愧的笑了笑:“失禮之處,還望前輩見諒!”
葵百急忙擺手:“賢侄哪裡話!老夫,老夫只是驚詫!”
就在這時,族堂沉重的大門被衛軍左右推開。一襲彩色華麗花裙的櫻冉快步走了進來,邊走便說道:“父親有何驚詫?我可劫城的城牆高逾六丈,豈是說跳就能跳上來的?哼,大言不慚!”
聽聞櫻冉的聲音,馬歸厄微微皺起眉頭,轉過頭去。
只見肌膚勝雪的櫻冉疾步而來。一雙美眸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高華的英氣,讓人爲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如畫般的嘴角,帶着一抹譏諷的淺笑,紅潤的朱脣如鮮豔熟透的果實,讓人垂涎欲滴。美玉一般無暇的俏臉,好似天上繁星光彩奪目。眉頭一挑,竟還帶着一絲勾魂攝魄之色,又讓人忍不住的去魂牽蒙繞。
馬歸厄看清了櫻冉的容貌,微皺的眉頭瞬間舒展,呆呆的看着櫻冉。
而櫻冉也同樣看到了馬歸厄的容顏,竟是頓住了腳步,玉脣輕啓,呆呆的回望着馬歸厄。
兩個人的心跳,同時快了起來。
但馬歸厄只是動心的一跳,而櫻冉則是如小鹿亂撞,跳的她竟然羞紅了面龐。
葵百急忙訓斥道:“冉兒,不得對歸厄子道長無禮!”
二人聞聽葵百的聲音,皆是回過神來。馬歸厄急忙收拾神色,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而櫻冉則是快步走到了主位上坐下,卻仍是低着頭不說話。
見櫻冉一言不發,葵百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對馬歸厄說道:“賢侄莫怪,小女被我寵溺慣了,性子有些驕橫!冉兒!還不見過歸厄子道長,還有沒有點公主之風?!”
櫻冉聞言,有些侷促的站起身來,對着馬歸厄遙遙一禮:“花族公主櫻冉,見過歸厄子道長!”
馬歸厄急忙站起身來,推手一禮,說道:“殿下折煞馬歸厄了!馬歸厄代天罡教恭賀公主登位,這是我天罡教傳世已久的心術道法,名爲羅心經!此經貫含天罡教道法之精華,長久觀讀,可得無雙之用人法!定能助公主興復花族!”
說着,馬歸厄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冊子,雙手呈上。
冊子並不大,只有一掌大小,寥寥幾十頁,上面只寫着三個字:羅心經!
葵百聞聽此言,竟是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圓睜着雙眼,盯着羅心經,一步一步的走到馬歸厄的面前,顫抖的伸出了雙手。可手指還沒碰到羅心經,葵百又急忙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硬生生的收回了雙手。
羅心經之名,葵百早就聽說過。傳聞在天罡教之中,有一本千古奇書,乃是道家之祖華陽子親筆所寫,能網絡人心,爲己所用!如今這傳說中的寶書近在眼前,葵百怎能不爲之興奮不已!
“冉兒!”葵百轉過身來,激動的喚道,“快來接經!!”
聞聽父親那壓抑着極大興奮的聲音,櫻冉終於也意識到了馬歸厄所贈的賀禮,是何等的珍貴。櫻冉急忙從公主寶座上站起身,快步走到馬歸厄身前,收起臉上的嬌羞,鄭重一拜。
而後,伸出纖纖玉手接過了羅心經。
可是在接過羅心經的時候,櫻冉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馬歸厄的手。這一碰之下,櫻冉再度嬌羞難當,一張俏臉瞬間紅透,不由得低下了頭。
馬歸厄擡起頭偷偷的瞄了一眼櫻冉,然後放下雙手,柔聲說道:“望殿下早日興復花族,蕩平四野!”
櫻冉聞言,真誠的說道:“多謝天罡教之大恩!櫻冉定不負盟友之期!”
而葵百在看到櫻冉接過了羅心經之後,也是如釋重負,好似終將得到了珍稀寶物。
葵百笑道:“天罡教的賀禮如此之重,花族惶恐!老夫必定舉全族之力回禮!”
馬歸厄笑道:“前輩哪裡話!花族與我天罡教盟約千年,一本羅心經豈能與千年之情相提並論?前輩萬不可回禮!”
葵百聞言,會心一笑。他本就是在客氣,收了這麼重的寶書,葵百怎能不客氣一番?只是收了重禮,回禮一樣不能輕了,但馬歸厄說不必如此,葵百自然要借坡下驢。
馬歸厄自然知曉葵百的心思,卻也沒有在意。
而櫻冉則是咬着朱脣,輕聲的說道:“方纔櫻冉出言不遜,還望歸厄子道長莫怪!”
馬歸厄聞言,輕輕的一皺眉,轉而笑道:“殿下何出此言,你我尊卑有別,不必如此!”
聽聞馬歸厄有些冷淡的說辭,櫻冉不由得一愣,擡起頭來呆呆的看了看馬歸厄。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難以察覺的不屑。
櫻冉心頭一緊,轉念一想,馬上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
自己方纔那般無禮,而得了羅心經這等寶書之後,馬上便出言賠罪,任誰看來,都是一副貪利小人的嘴臉。
櫻冉心中懊惱無比,自己出言賠罪本是誠心誠意,並非是因羅心經。可自己卻沒能挑一個對的時候,反倒讓自己的道歉,顯得令人討厭。
櫻冉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在乎馬歸厄對自己的印象。早在方纔梳妝打扮的時候,她還對馬歸厄充滿了不屑,覺得自己貴爲公主,而他只是個天師弟子,自己理應比他高上一頭,怎麼可以親自迎接。
可如今見到了馬歸厄,櫻冉一切的驕傲都隨之消散,那份不屑,那份高高在上,現在反倒跑去了馬歸厄哪裡。這讓櫻冉心下焦急,忍不住的想要去解釋!
“歸,歸厄子道長,櫻冉賠罪,乃是真心實意,並非是爲其它,望歸厄子道長千萬不要誤會!”櫻冉有些忐忑的說道。
葵百聞言,深深的望向了女兒。
馬歸厄卻是毫無表情的說道:“殿下此言,真是折煞馬歸厄了!馬歸厄怎會如此去想?”
櫻冉長處了一口氣,甜甜的一笑:“那便好,那便好。”
馬歸厄輕輕一笑,頗有些嘲諷的意味。他的確是因櫻冉的道歉,而感到不悅。收下羅心經便道歉賠罪,馬歸厄當真覺得櫻冉和葵百有些唯利是圖,不知廉恥。
想到羅心經這等寶物竟被贈與了這樣的人,再加上看着櫻冉那甜甜的笑容,馬歸厄只覺得一陣惱怒,卻又不能發泄出來。
於是,馬歸厄朗聲說道:“方纔是我天罡教所贈之賀禮!而馬歸厄,也有一份賀禮奉上!”
葵百聞言,眼前一亮:“哦?賢侄所說的賀禮,是何物?”
“父親!”櫻冉有些焦急的叫道。馬歸厄本就已經誤會了她,葵百再這樣,豈不是要將誤會加深?
馬歸厄冷哼了一聲,說道:“城外的聯軍,我去退!”
說完,一陣罡風捲起,吹得族堂內飛沙走石,讓人睜不開眼。
等到狂風落下,馬歸厄已是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