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谷老舊識

陰風散盡,安道宮中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河六四與方既仁緊張的呼吸聲。

瀰漫的陰煞之力被陰風吹散之後,飛快的吹向了八卦圖的深處,谷天熾藏身的銅鎖,也安靜的躺在地上。

河六四望着地宮深處,只覺得幽深的巷子中,像是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自己。

忽然,一聲清晰無比,卻又十分沉悶的悶響自深處傳來。一股幽綠色的火焰,透着陰森的光芒從地宮深處涌來,直撲三人。

河六四祭起黃符,雙手向前一送,一面靈盾瞬間化成。鋪天蓋地的幽綠火焰瞬間被靈盾分隔開來。

雖是置身跳動的火焰之中,可河六四卻感到無盡的冰冷,收回右手一掐訣,被祭出去的黃符瞬間炸裂。

剛猛的陽氣在地宮中捲起,消逝着陰冷的火苗。

河六四再次祭出幾道黃符灑在身前,雙手瞬間掐出幾個指決,方既仁隨即咬破指尖,將指尖血濺在黃符上,沖天的火焰猛然捲起,填滿了眼前整個空間。

幽綠色的火焰遇到這滿是陽氣的火焰,頓時猶如熱湯潑雪,滋滋的冒着白煙被消散去了。

火焰之法,是天罡教的拿手好戲,面對這奇異的冰冷火焰,河六四一招火字訣法術,徹底將其化解。

火字訣法術消失,方既仁也拿出了幾道黃符,將指尖血一一沾了上去,而後向着地宮深處一擲,河六四再次掐訣,火海瞬間重現。

而後河六四又是一掐訣,一記炎焱怒道掀起熾熱的罡風,將火焰盡數進了地宮深處。

隨着河六四與方既仁的反擊,地宮深處果然傳來了一聲極爲淒厲的慘叫。

一招得勢,河六四抽出青炎劍便要衝進去。

“小河!”方既仁急忙拉住了他,“那血煞恐怖如斯,況且此處是它的巢穴,其實力恐怕更勝一籌!”

河六四一皺眉,師兄的話說的有道理,但方纔那淒厲的慘叫聲,分明表示血煞已經遭到了重創。

鬼煞並無神智可言,簡單來說,它們就像是孩子一樣,痛苦受傷時會慘叫哭泣,憤怒興奮時會放聲狂吼,這也是河六四判斷血煞遭到重創的理由。

看着方既仁那認真的神色,河六四拿出一道身符,擲進了地宮深處。

身符的作用,其實就是活人的替身,在陰煞之地,惡鬼會將身符當做是活人去攻擊。

然而身符飄進地宮深處,地宮中卻是沒有絲毫的動靜。

河六四由此更是深信不疑:“師兄!你想多了,它必定受了重創!此時不追,再難尋到機會!”

說完,不顧還有話說的方既仁,一頭衝進了地宮深處。

可就在河六四踏進巷子的一剎那,地宮深處竟然涌出來一股濃郁的黑氣,呼嘯着撲向河六四的面門!

河六四大驚失色,這血煞竟然真的是在耍詐引誘自己!

這小巷雖然寬約一丈,可面對着鋪天蓋地的黑氣,根本無法躲藏閃避,此時懊惱憤恨已無用,最重要的是先撤出小巷,施法抵禦!

河六四暴退而去,黑氣的速度也隨之加快,河六四隻得一邊倒飛,一邊甩出黃符,以黃符炸裂爆出的陽氣拖延黑氣襲來。

方既仁站在巷子口,見河六四中了計,正飛快的向外倒飛,也是急的直跺腳。

但看到河六四手中的黃符是能夠擋住黑氣的,方既仁判斷河六四在撤出小巷之後,必定會施展威力強勁的道法,來抵消黑氣。

那麼自己所能做的,就是抓緊帶着雲歌撤退到不礙事的地方去!

於是,方既仁扭頭就要拉着雲歌跑。

然而轉過身來,卻是發現雲歌不見了!

方既仁急的環顧四周,總算是看到了雲歌,原來雲歌是過去撿銅鎖了。

方既仁急忙衝上去,抱起雲歌就要跑。可與此同時,河六四已經撤出了小巷。

河六四的打算與方既仁猜測的一樣,而且他也想到方既仁一定會帶着雲歌躲開,好讓自己無所顧慮的施法。

可撤出小巷之後,河六四與方既仁差點撞了個滿懷。

見方既仁還沒躲避,河六四扭頭一看黑氣,已經涌出了巷子,向四周擴散,將三人所在的空間漸漸填滿。

此時等方既仁躲出去再施法,已經來不及了。

無奈之下,河六四隻得說道:“跑!”

既然來不及施法,那就只好撤出地宮,再想辦法進來。

兩個人一左一右抱住雲歌,快速向着宮外跑去,顛簸之中,雲歌手裡的銅鎖掉落在了地上。

雲歌急忙叫道:“銅鎖!”

河六四匆匆回過頭,卻發現掉在地上的銅鎖已經被黑氣籠罩,正發出赤紅色的光芒。

沒等河六四上前去撿,眼前赤紅色光芒大盛,一道人影從光芒中站了起來。

方既仁也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盯着光芒中的人影。

雲歌驚喜的一笑:“臭老頭兒!”

河六四聽的一愣,再一看去,只見光芒中的人影,不是谷天熾又是誰?

一聲大吼,谷天熾的下半身化作一團灰濛濛的霧氣,託着谷天熾衝進了蔓延出來的黑氣當中。

衝進黑氣當中的谷天熾,整個身體都變得模糊不看,在黑氣中飛快的旋轉,竟是將黑氣全數吞噬了進來。

河六四心中不由得一驚,谷天熾這般威能,他當初是見過的。只是那時的谷天熾還是一隻兇殘的惡鬼,憑藉這種化霧之法,行蹤難定。

回想谷天熾方纔吸食了那麼多的陰煞之力,難道此時已經重新變成了惡鬼?

黑氣被化霧的谷天熾吞噬的乾乾淨淨,通道之中再次被陰森寒冷的氣氛籠罩。

谷天熾的身形漸漸顯現了出來,面色已經沒有之前那副精神奕奕的風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精神抖擻中,透着一股陰冷和兇厲。

“谷老?”河六四試探着喚了一聲。

谷天熾這才緩緩擡起頭,衝着河六四微微笑了笑:“若不是銅鎖掉在地上,血煞的鬼氣破了你的封印,恐怕老夫還出不來!”

河六四略帶一絲緊張和戒備,問道:“你,你傷勢痊癒了?”

谷天熾點了點頭,像是看出了河六四的警惕,笑着說道:“不過你放心,老夫雖是有了做鬼時的邪法,可我這殘魂還是由我自己說了算!”

河六四這才鬆了口氣,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看來谷老得了大機緣!”

谷天熾聞聽,嗤笑道:“你本就知道,鬼煞吸食陰煞之力後,實力突飛猛進,何必明知故問?”

方既仁見到谷天熾復原,高興的說道:“谷老無礙便好!”

對於方既仁,谷天熾也是喜歡的,當即對他笑了笑。

見危機已過,河六四卻是仍舊凝重,說道:“血煞竟然會使計謀誆我,恐怕它已經不是煞那麼簡單!這隻血煞本就比那鬼王還厲害,我們且先退出去吧,好生商議一番再來!”

方既仁自然同意河六四的意見,可谷天熾卻是搖了搖頭:“不必!”

河六四一皺眉:“不必?”

谷天熾回頭望向地宮深處,面色一厲,說道:“這隻血煞,恐是老夫的舊相識!”

河六四聞言,大吃一驚,愕然說道:“難道它?”

五十年前,谷天熾與天下羣英相繼被害,死後魂魄被豢養成惡鬼厲煞,谷天熾如此說,分明是表示這隻血煞也是當年去剿滅大日聖佛的羣英之一!

“谷老的舊識?”方既仁一臉的不解。

方既仁對這段往事是不知道的,河六四也沒打算告訴他。畢竟這件事,牽扯到了當今天罡教的掌教,方既仁的師父,元陽子。

自小被元陽子收養的方既仁,自然不會相信師父會是策劃那般陰謀的惡人,甚至還會在暴怒之下,與谷天熾拼個你死我活。

所以河六四便瞞下了這段往事。

見河六四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谷天熾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多說。

“那,那此人生前實力如何?”河六四問道。

谷天熾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方既仁。

方既仁自然明白谷天熾有難言之隱,當即說道:“我先帶雲歌出去,你們萬事小心!”

見方既仁並沒有感到不悅,河六四點了點頭。

其實方既仁覺得,即便谷天熾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想讓他知道,師弟也會告訴自己的,所以才這般痛快。

等到方既仁帶着雲歌走出宮門,河六四急忙問道:“這隻血煞是那派的高人,竟如此厲害?”

谷天熾一臉凝重,不答反問:“老夫做了惡鬼,實力大不如前,你可知道?”

河六四當然知道,谷天熾在恢復神智之後,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與之前被自己降服之時,簡直是雲泥之別。不過聽谷天熾如此反問,河六四不免心中一驚。

他們這些當年的絕頂高手,做了鬼煞之後實力大減,可這隻血煞卻是險些要了他們的命,那它生前當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谷天熾看出了河六四的震驚,急忙解釋道:“其實所謂的舊識,並不是指一個人!”

河六四聽得雲裡霧裡,問道:“不是一個人?”

谷天熾點了點頭:“方纔我抵禦黑氣,隱約間感到了幾絲十分熟悉的氣息!我大惑不解,仔細想來,那種熟悉並非是某個人,而是一羣人!”

河六四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當年羣英所化的鬼煞,都被這隻血煞吞噬了?”

谷天熾再次點了點頭。

河六四望向地宮深處,喃喃道:“那這座地宮,其實是用來誅滅當年羣英魂魄的?”

谷天熾也看向地宮,說道:“恐怕就是如此!當年我們身死之時,隱約記得魂魄被人收集,一同被囚在了一個地方,之後的事情便記不得了了。”

聽着谷天熾的回憶,河六四開始回想文定縣這幾年來所發生的事情。

文定縣太守家中生變,黃袍道人前來伏魔,卻是花了兩年的時間在地下建造了一個偌大的安道宮,用歸魂陣來誅滅幾十只惡鬼厲煞,自此之後黃袍道人便蹤跡全無。之後張府發生異變,樂清現身,卻又不明不白的失蹤,只留下了一隻血煞。後來血煞被雲歌打退,正巧躲進了地下的安道宮當中,多少次想要重見天日,皆是被雲歌打了回去。於是幾年來天下大亂,血煞這樣的厲煞卻是平靜的出奇。直到最後,自己來到了安道宮中,遇見了這隻血煞!

結合這些往事,河六四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此地本是大日聖佛教用來囚禁當年羣英魂魄的,碰巧那黃袍道人在此施法,發現了這個秘密。遇到如此之多的惡鬼厲煞,茅山道人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於是便借太守的勢力,建造安道宮,佈下歸魂陣,打算用陣法將這些孤魂野鬼全部誅滅。

樂清乃是大日聖佛教十二聖令之一,比起親自前來收集至陰魂魄,看管羣英魂魄才配的上掌陰令的身份!只不過黃袍道人在建造地宮的那兩年,樂清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並沒有守在此地。等到地宮建成,他剛好回到了此處。至於去張府收集至陰魂魄,恐怕還真的是順道行事。

只不過被他養在玉葫蘆裡的血煞突然暴起,很可能將樂清與張府衆人一同吞噬了,這才導致樂清失蹤。而後雲歌出手打退了血煞,血煞受歸魂陣的吸引,躲進了地宮。幾年來血煞潛心修煉,每隔幾天就嘗試衝出深井,卻是一次次被雲歌打退。

直到自己來到安道宮,佈下了釘魂陣,將整個歸魂陣的法力破壞,引起幾十只鬼煞甦醒,相互纏鬥吞噬。

而這些血煞,恐怕就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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