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晴空萬里,中原江南,一輛化麗的馬車急行在揚州城外的官道之上。
這一年,已經是隋大業十四年的七月。
官道兩側,不時的有騎兵飛馳而過,更有着逃荒的難民成羣結隊的奔走他鄉。
“公子,咱們一路北上,到處都是逃荒難民,如今這天下還真的大亂了呢,只是一路走來,倒是連一個修道之人都沒碰見。”馬車內響起一道女子之聲,這女子身材勻稱,杏耳桃腮,五指修長,皮膚潔白如雪,說起話來吐氣如蘭,此人正是三年前的‘地蛟’,蛟兒,如今已過三年,她竟然真的幻化爲人,而且長相猶如天仙下凡一般。
車上還坐着兩名青年男子,這兩名男子身穿白袍,腰懸玉佩,手中拿着摺扇,風度翩翩,像貴族顯赫一樣,俊逸灑脫,只不過其中有一人的雙眼卻用黑布蒙着。
當然,此二人也正是吳悔和孟達。
他們三人整整閉關了三年,蛟兒就不用說了,終於幻化爲人,而孟達更是修爲突飛猛進,達到了元嬰後期,要知道,尋常修道之人,從元嬰期到元嬰後期,少說也要百年才行,可是他孟達竟然在短短三年之內,即將突破關口,進入出竅期。不得不承認孟達擁有極高的天份,同時也不得不讚嘆那‘穹廬’的絕妙之處。
吳悔在這三年之內,也是收穫頗豐,九葉滕條已經完全與他的肉身相溶,進入了木身境界,雖然修煉木身時比修煉水身時的痛苦高出百倍不止,但吳悔還是咬着牙的挺了過來,如今他的身體足以媲美一柄上好的靈器,他相信,就算是自已的上品靈劍都無法刺破自已的肉身。而且他的修爲也提升了一個層次,進入了元嬰中期,稍微比孟達慢了一些罷了。
“公子,前面就是揚州城了,咱們進城還是繼續趕路?”蛟兒這隻修煉了萬年的地蛟,對中原一切事物都大爲好奇,特別是中原的美酒,她更是與吳悔一樣,嗜酒如命。
“現在是七月,隋煬帝已經死了,不知道魔門會不會有人再揚州,而且慕容世家也在揚州城……”吳悔心中快速的計算着到底要不要進入這揚州城,現在正是羣雄割劇的時期,宇文化及恐怕不久之後也會稱帝,不知道李世民怎麼樣了,京城的流雲鏢局怎麼樣了,還是先回去再說。
吳悔搖了搖頭:“不進城了,一路向北,待我瞭解具體情況之後,我必會來揚州城,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慕容世家,家大業大,想要連根拔起,雖不是難事,但也要有說細的情報系統才行。”
“哦。”蛟兒瞥了瞥嘴,她和孟達早就聽吳悔說過,揚州城內有一個仇人,他要殺那仇人全家的,可是今天路過這裡,他連進去都不進去,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雲鶴……”孟達剛要說話,吳悔就轉過臉瞪了孟達一眼。
孟達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頭道:“我叫習慣了,那個小悔,咱們爲什麼不直接飛到長安城,幹嘛坐這馬車呀。”
“御空飛行太過引人注意,現在還不知道中原道門怎麼樣,如果被人發現,免不了有大麻煩,我們一路坐着馬車遊山玩水,也好欣賞中原的大好河山不是?”
“哼,道門算什麼?”就在吳悔說完後,蛟兒不屑了冷哼一聲道:“等明年驚蟄,我渡過六次雷劫後,我親自殺上道門,幫公子報仇。”
吳悔冷笑一聲:“呵,我的仇,怎麼能讓你幫着報?”
大業十四年,八月初,一路遊山玩水的吳悔三人,終於來到了京都長安城。
如今的長安城早已不是大隋的京都了,現在的京都姓李,國號爲唐,帝王也變成了開國皇帝李淵。
長安城的城牆又加高了幾米,城牆上的守衛比三年前足足多了兩倍,但凡進入城內的百姓,不論高官貴戚,一律要接受盤查。
“下車,登記。”四名守城士兵舉着長槍,把吳悔的馬車攔了下來。
蛟兒疲倦的掀開了門簾,然後伸出纖纖玉手,遞出一錠白銀,道:“下車就不必了,我家公子有眼疾,見不得光。”
四名城守看到那明晃晃的白銀後,狠狠的嚥了咽口水,但卻沒有一個人接下來,其中一名士兵更是眼睛一瞪,怒道:“不行,馬上下車接受檢查,誰也不行。”
蛟兒聽到士兵的怒喝之後,當即就要發火,但吳悔卻淡淡一笑,拽了拽蛟兒道:“下車吧,現在正是亂世唐初,這京城肯定衛隊森嚴。”說完後,吳悔當即由孟達和蛟兒扶下了馬車。
蛟兒一出現,整個城防的士兵頓時出現了一股輕微的騷動,甚至過往的百姓都驚歎出聲。
“仙女下凡啊,好美的姑娘啊,這是誰家的啊?”不少百姓駐足觀望。
蛟兒扭動圓圓的屁股,兩條腿像沒骨頭一般,走起路來左右搖晃。
所有的士兵都嚥了咽口水,你這姑娘本來就長得貌若天仙,怎麼走起路來還這麼勾人?這不讓他們慾火難忍嗎?
“姑娘,您三位叫什麼?去城裡幹什麼?我們需要登記的,麻煩你簡單說一下……”四個士兵像喝了迷魂湯一般,不斷的嗅着鼻子,滿臉的獻媚,把蛟兒團團圍在了中間。
蛟兒嘻嘻一笑,舌頭突然間伸出來上下舔了舔……
“噗噗噗噗……”四個士兵看到蛟兒竟然大膽的挑逗他們後,終於忍受不住,幾乎是同時竄出了鼻血,兩隻眼睛狠不得把蛟兒吸進去一樣,徹底的呆在當場。
“蛟兒,不得胡鬧。”吳悔訓斥一聲,對着四個士兵抱拳道:“我們三人本是京城人,一直在南方做生意,現在是回來省親的,城裡流雲鏢局的東家,就是我們的親人。”
“啊啊,流雲鏢局啊,那我們知道,你們登記一下就可以過去了……”四個士兵尷尬的擦了擦鼻子的鮮血,但眼睛還是沒有離開蛟兒半分。
孟達走到登記冊前,‘唰唰唰’寫上了三個人的名後,又扶着吳悔返回了車內。
“蛟兒小姐走好,走好……”四個士兵聽到吳悔喊蛟兒,所以也親切的招手,讓開了道路。
“嘻嘻,你們四個好有趣呢,有時間到流雲鏢局找我玩啦……”蛟兒嘻笑着把門簾放了下去。
“會去的,會去的,一定會去的,小姐走好……”四個士兵的魂都被蛟兒勾走了,特別是一想起蛟兒那圓圓的屁股,四人就不約而同的下體僵硬起來。
“蛟兒,以後不得胡鬧,特別是到了鏢局後,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你要收斂一些,知道嗎?”吳悔不高興的警告道。
蛟兒的小嘴一嘟:“蛟兒知道啦,我又沒把他們怎麼樣,是他們有淫心,怎麼能怪我呢……”
也就在吳悔三人剛剛進城之時,遠在京城東南的流雲鏢局內也是人聲鼎沸,數百名弓箭手與穿着鎧甲的皇宮護衛,團團的把流雲鏢局包圍起來。
流雲鏢局的大殿之上,海文、海武、老白,鐵虎、還有段青河與護院頭領龍雲天等人正在跪着,而他們的面前赫然是身穿杏黃四爪龍袍,頭戴紫金冠的青年男子。並且這青年男子身邊還站着一個手搖摺扇的俊逸青年。
“太子殿下,這趟鏢,我們真不能接,還請您另選高就。”海文低着頭,雙目之中帶着恨意。
沒錯,此時那身穿四爪龍袍的男子,正是唐朝太子,李建成,而他身邊的男子則是江南第一世家‘慕容家’的三少爺。
“不接?你們連本宮的鏢都不接?難道你們想要我去頒一道聖旨不成?告訴你們,這趟鏢,你們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否則的話,別怪我將你們滿門鈔斬!”李建成威風凜凜,氣勢凌人,大有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龍威之勢。
海文等人皆是一顫,這李建成前些時日就派人來說要護送一趟鏢,但海文這三年來卻從未接過一趟鏢,所以當即拒絕了,哪成想,今天這太子竟然親自來了?而且還帶來了大批大內高手,大有將流雲鏢局滅掉的意味啊。
海文深吸一口氣,道:“太子殿下,草民並未觸犯大唐律法,你要將我等滿門鈔斬,總該要有一個理由纔是,否則我等不服。”
“哈哈,你敢根本太子要理由?那好,我就給你一個理由。”李建成冷笑一聲,怒道:“來人呀,速將殿上欲行謀反之人捆綁,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殺。”
“騰騰騰~~”幾十個帶刀護衛飛馳而來,團團將海文等人圍在中間。
海文的臉色突然間變得陰冷下來,其它人也是雙拳緊握,在場之人哪個不是殺人不見血的英雄好漢?只要海文一聲令下,他們必會殺出重圍,變成真正的謀反之人。
感覺到海文等人的殺意奔騰而出,六道身穿普通長袍的中年男子瞬間擋在了李建成面前,冰冷的注視着海文等人的一舉一動。
“太子殿下。”海文知道如果出手反抗的話,就是真正的謀反了,所以他試圖抱着一線希望,緩緩的把從腰間摘下一枚腰牌,這腰牌是李世民送給他們的腰牌,掛着軍職。
就在海文欲將腰牌遞出的一剎那,鏢局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接着一道令海文等人熱血沸騰的聲音響了起來:“呵呵,真是熱鬧啊,這大唐剛剛成立,就要枉殺良民嗎?我流雲鏢局好欺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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