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楚逗留三日之後,付景淵向着明流晉遞上了辭呈,要祁山清淨,有利於季雲舒安胎,往皇上准許。
其實明楚皇室對於付景淵這個爵位本來就沒有非議,不過是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爵罷了,就算是超一品又如何。況且之前付景淵也是常年不在明楚境內,明流晉也沒有什麼不習慣的,於是很是乾脆地准奏了,並且還準備了一場極爲盛大的踐行儀式。
宴會上付景淵言:“臣一日乃是明楚之臣,便終身爲明楚之臣,自然不會棄明楚於不顧,倘若明楚日後有需要的地方,只要力所能及,必然萬死不辭。”
得到了此言的明流晉更是安心,對於付景淵這個輔臣他一直是滿意地很。朝中大臣也在聽到此言之後極爲欣喜,畢竟付景淵是祁門之人,再加上祁王妃還是逍遙子外女,這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一筆財富。
於是阿諛奉承鋪天蓋地而來,就差沒將二人當做神靈供奉起來。
“明流晉待你果真不錯!”回祁山的馬車上,季雲舒感嘆道。
付景淵將剛剛採來的安神藥材用內力烘乾,隨後裝到一個小巧玲瓏的荷包裡,溫聲回答道:“當初我救他的時候用的是樵夫祁楚的身份,後來我出了天乾之後告訴他我是賢王府之人,但是他除了錯愕之外沒有多餘的感情,只是說着賢王府識人不清,對於我的身份沒有絲毫懷疑,甚至不會認爲我是天乾派來的內應,這份信任可想而知,做不得假。”
季雲舒點頭:“不然就算你是天乾之人這個消息傳過去,恐怕明楚上下舉國都是非議,但是現在平平和和,沒有一絲風言風語,想必明流晉下了不少功夫。”
“確實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我當初不過是湊巧救了他罷了,雖然我不喜權勢,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給我的這個身份,做什麼事情都方便了太多。”付景淵嘆了口氣,將荷包遞給了季雲舒,“懷孕後期只怕會夢靨,這個也許會有些幫助,要是不行的話,我再想別的辦法。”
看着付景淵小心翼翼的樣子,季雲舒心下一軟,想着這個人當真是將她放在了心尖之上。
“聽你今天在宴會上說的話,估計之前你給明流晉獻了不少策吧?”季雲舒問着荷包中散發出的傾幽香氣,不由得覺得心曠神怡,彷彿面前是一片沉靜的花海,秋天的蕭條也少了幾分。
“少數罷了。”
季雲舒想着這人向來很是謙虛,看來明流晉如今的名聲這麼好,這人起了不小的用途,怪不得人家感恩戴德,這可是當做肱骨之臣來用的。
“我倒是覺得這位明楚的新帝很是不錯,爲人謙和,但是不失了皇家的霸氣,最重要的是,很是真誠!”妧薇在一邊繡着一個東西,開口插了一句。
“爲人真誠?”季雲舒挑眉,“你怎麼看出來的?”
“明楚新帝對公子確實不錯,要是按照一般人是有目的的話,那表面功夫絕對要做到,但是依舊要虛與委蛇,並且多加剋制。但是在登基宴上的時候,他對公子和少夫人的維護可是分毫不假,甚至不惜與樂正華撕破臉。而且他看向公子的時候,目光很是敬重,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況且當初公子遞交辭呈的時候,明楚新帝不過是有些不捨,但是沒有一分阻攔,甚至沒有料到公子會出言相助明楚。可見是真的沒有什麼目的。”妧霞也接口,贊同着妧薇的話。
“你們倆平時可是眼光高的很,現在居然也會爲別人說好話了?”付景淵忽然清聲笑了起來,有些戲謔地說道。
妧霞的圓臉一下子皺了起來:“公子何意?說的就和我們平時見不得別人好似的。”
付景淵輕聲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你們說的確實不錯。要是給一般人來說,我絕對不相信的,畢竟皇室衆人最擅長的便是巧言令色,但是明楚皇室不同,尤其是這一代皇子,都是全心全意輔佐太子,沒有絲毫爭鬥之意,所以這明流晉想必也不是那等心思深沉之人。”季雲舒開口,贊同者兩人的看法,隨後問道,“妧薇在繡什麼?”
妧薇輕笑,將手中的東西比劃了一下:“當然是給小公子或者小小姐繡的衣服了!”
“這孩子還沒個影子,你就行動上了?”季雲舒失效,看着興致盎然的人,有些無語。
“這九個月不過是彈指瞬間的事,說過去就過去了,咱們自然要提前準備好。”妧薇絲毫沒有覺得自己這麼着急有什麼問題。
季雲舒知道妧薇和妧霞都喜歡孩子,不由調侃道:“既然你們這麼喜歡孩子,怎麼不去生?”
妧霞的一張圓圓的臉臉皮一直很厚,這次居然也很不厚道地紅了起來:“這男人還沒個影子呢,去哪裡生孩子?”
“文韜和文崢不是去過了麼?怎麼,你看不上?”付景淵接口,挑眉看着妧霞。
妧霞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季雲舒搶了白:“文韜和文崢無論是看長相或者本事,都是顏門中最爲頂尖的翹楚,文韜喜動,文崢喜靜,各有千秋。要是你們連他倆也看不上的話,那隻能你們自己去找了。”
季雲舒說着,拿一副“我只能幫你們到這裡了”的表情看着二人。
“呃……之前太醫不是說少夫人要少些優思靜心養胎麼?我們的事情不急,不急,少夫人不必擔心……”妧薇趕緊開口,阻擋了季雲舒接着說下去的勢頭,於是再次低下頭極爲認真地繡着手中的繡品。
“我看妧薇的繡工比雲依倒是差不了多少。”季雲舒很是善良地轉了話題,不再讓二人尷尬。
妧薇搖搖頭:“我見過的繡工,婉容姑娘爲一,雲依小姐爲二,我最多排個第三,實在不敢和前兩人居於一位。”
季雲舒想着這二人倒是將付景淵的謙虛學了個七七八八。
這時,原滄忽然挑開簾幕走了進來,遞給付景淵一紙信箋:“公子,有密信!”
付景淵接了過來,打開一看,面上沒有什麼波瀾。
“天乾的信?”季雲舒猜測問道。
付景淵點點頭。
季雲舒勾脣一笑:“如若我所料不錯的話,是樂正華被立爲太子的消息吧?”
“確實。樂正華一回天乾,老皇帝便下了立儲的詔書,之前樂正瑜出事的時候樂正華人在明楚,所以不會有人將事情扯在樂正華頭上,再加上老皇帝一直對於樂正華很是偏向,朝着立儲呼聲高漲,就算老皇帝在不願,他的身體也不允許。”付景淵清淡開口。
“估計要不是前太子這麼些年來小心翼翼,沒有什麼紕漏的話,恐怕早就被廢了吧。”季雲舒忽然極爲諷刺地說了一句。
“這位皇帝的心思可是奇怪地很,就算是我一直也是捉摸不透。”付景淵靠在車內,“不過樂正瑜之後應該會大規模動作了,然後便有好戲看了。”
一行人回到祁山的時候,果真接到了天乾再次傳來的消息。明楚鎮國將軍府公子顧文炎帶了密令前去天乾,爲樂正瑜開始,言王繼私吞軍餉並不是因爲與二皇子有勾結,而是和鎮國將軍府有交易。而且那金子並不是爲了貼補軍餉,而是轉交給了鎮國將軍府,想着有朝一日萬一天乾和明楚開戰,王繼故意敗仗,但是明楚會給出長平侯的爵位,保王氏一族安寧。
此言一出,天乾朝堂上下皆驚,尤其是顧文炎還帶來了明楚前太子也就是現在皇帝的一封手信,言鎮國將軍府之前確實派人說過此事,並且遞交上了鎮國將軍府當時的摺子,日期與金礦被盜相距無幾。
大批證據涌入,之前給二皇子的罪名一下子有些搖搖欲墜,尤其是王繼當晚在牢中服毒自盡,更加坐實了畏罪自殺的傳言。
天乾對於明楚此舉實在有所懷疑,但是顧文炎說明楚新帝登基,有與天乾結邊境之好的意思,從未有過大動干戈的念頭,自然不能任由天乾的將軍前往明楚謀職,否則實在是對兩國友好的挑戰,於是纔有此一舉,也未免天乾皇帝錯怪忠良,日後悔恨。
王繼已經死無對證,之前的事情也查無可查,尤其是顧文炎交出了一批黃金,言本是天乾之物,自然不能流落明楚,更加坐實了明楚與天乾交好的心態,尤其是金子底部的“賀”字更加證明了此乃賀州金礦無疑。
證據極爲全面,之前給樂正瑜下罪的證據一下子全部被推翻,尤其是王繼還是死無對證,老皇帝無奈之下只得解了二皇子的禁,抄了王家。
樂正瑜出來之後,之前口口聲聲叫嚷着給二皇子定罪的大臣莫名其妙之前一些貪污受賄的證據全部被翻了出來,而且基本都是三品以上大員,大理寺一下子罪狀堆積如山。
明明知道是二皇子動的手腳,但是衆人找不到一絲證據,朝堂之上有些人心惶惶,朝廷風向再次發生了變動。
“瑜師兄果真要大動干戈了!”季雲舒看着密保,淺笑開口。
付景淵點頭:“不然老皇帝該以爲他多好拿捏,豈不是在朝中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我倒是比較好奇那些金子是哪裡來的,可是不小一筆財富。”
“自然不是顧家的。”付景淵眯了眯眼,“賀州產金,極爲富庶,賀州知州更是從中回扣了不少,他的後院裡這樣的金子多了去了,不過是這麼幾箱罷了。”
“還真是個膽大的。”季雲舒笑意盈盈,想着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知州罷了,就有這麼大膽子私吞金銀,還真是讓人驚訝。
“自然是朝中有人庇護。”
季雲舒不用想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隨後兩人去了季府,丞相夫人見到季雲舒一陣哭天抹淚,隨後知道了季雲舒腹中有了孩子一陣欣喜,竟要收拾着行禮上山照顧。
季雲舒一陣好說歹說攔了下來,想着祁山那麼多人還差她一個不是?
“丞相夫人是我見過的最爲寬容的繼母。”從相府出來的時候,付景淵忍不住感嘆,想着剛纔不停地給季雲舒佈菜並且恨不得將自己腦中所有關於育兒的東西全部都說給季雲舒的場景,忍不住想笑。
“誰說不是呢?”季雲舒淺笑着點點頭,“丞相夫人之前和孃親就是閨中好友,並且也是心儀父親,但是在孃親嫁給父親之後沒有一絲嫉妒,尤其是在做了續絃之後對我和哥哥更是視如己出,這般的女子,當真是世間少見。”
“這是爹爹的福分。”付景淵摸着季雲舒的發,溫聲說道。
季雲舒點頭,想着父親一生有過兩個妻子,但是每一個都是世間少有的女子,當真是幾輩子的福氣。
兩人正往郊外緩步走着,路過一條小巷的時候,冷不丁前方躥出一個身影,頭戴玉冠,手持摺扇,錦衣華服,笑意朗朗,顯然是一個翩翩貴公子的形象。
“小生給公子夫人見禮!”來人朝着二人躬身一禮,十足風流地說道。
季雲舒努力看着面前這個有些年幼的美男子,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印象中有這麼一號人物,不由得轉頭看着付景淵。
付景淵無奈扶額:“醒醒吧,不要再以爲你的易容術很是精妙了。”
來人一怔,片刻無奈皺眉,一把扯下了臉上的面具,一張極爲嬌美的面容露了出來,正是女扮男裝的夕月無疑。
夕月嬌美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無奈之色,想着這麼些年來自己每次易容都被表哥輕而易舉地認出來,這還有沒有翻身之日了?
“人各有所長,你不是這塊材料,不要勉強。”付景淵拍拍夕月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夕月真想一頭撞到旁邊的石牆上,想她天資聰穎,學什麼都是登堂入室,單單這易容術,死活不能入門。
“你打扮成這樣就是爲了……自取其辱?”季雲舒琢磨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選了一個神奇兮兮的詞。
夕月一下子來了精神,臉上自然也不是苦菜花般的神情,笑嘻嘻道:“自然不是,我是帶着表哥個表嫂去一個地方。”
然後季雲舒一頭霧水地跟着走來,差點被頭上金光閃閃的“旖紅樓”三個大字亮瞎水眸。
女扮男裝來泡妞?季雲舒轉過頭打量着夕月,最後只能給出一個“你口味真重”的眼神。
夕月也不多想,只是十分大爺地打開摺扇,頂着臉上那張白了點,嫩了點,五官傾瀉了點的人皮面具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老地方!”夕月給迎上來接待的侍女甩過一張銀票,財大氣粗地說道。
那婢女強忍着笑意,在前邊給夕月引着路。
看着態勢夕月是這裡的常客,季雲舒想着,。
“爺最近是這裡新晉的頭牌的入幕之賓,一會兒好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國色天香!”夕月忽然轉過頭,衝着身後的二人賊兮兮地笑了一下。
前邊領路的侍女回過頭看了一眼二人,隨後目光在付景淵面上停留片刻,臉上閃過一抹驚駭,雖沒說什麼,但是神態愈發地恭敬起來。
“這便是元今姑娘的閨房,幾位請!”那侍女在門口推開了門,衝着幾人恭聲說道。
夕月再次財大氣粗地甩出一張銀票,那侍女退了下去。
元今?季雲舒品着這兩個字,隨後粲然一笑。
付景淵從懷中掏出一塊天蠶絲的錦帕遞給季雲舒,季雲舒接過來掩住了口鼻,清雅的蓮香遮掩住了房中極爲濃郁的牡丹薰香以及胭脂水粉的味道。
夕月直接走到了桌前摘下了臉上的面具,衝着裡面喊道:“元今姑娘!還不出來招待爺?”
緊接着季雲舒隔着房中的輕紗便看到了一抹曼妙的身影緩步走了過來,不知爲什麼,女子的身影有些搖晃,但是纖細的身影合着被微風拂起的輕紗有種柔美入骨的媚態,搖曳的身姿極爲倩約,似乎每一步都能將人的魂魄攝取,恰巧是那些紅樓常客最喜歡的身姿。
但這自然不包括房中青衣風華的男子,付景淵只是一雙鳳目緊緊定着季雲舒,生怕她因爲這房中的薰香生起半分不適。
“表哥無須擔心,這香我特地查過,於孕婦無害。”夕月開口,寬聲說道。
之前接收到付景淵傳來的信知道季雲舒又身孕之後,夕月第一件事情就是跑來這裡把這屋子的香換了掉,就是爲今日做準備。
“我無事。”看着付景淵怎麼都掩蓋不住的擔憂神色,季雲舒寬慰道。
那女子腳步生蓮,終於走到了賬前,緩緩擡手挑開了簾幕,露出了一條修長纖細的美腿,隨後是身上粉色的薄紗,下邊身材姣好的軀體若隱若現,緊接着是一大片雪白的胸脯,優美如天鵝頸一般的玉脖,緊接着是一張美豔但是過於濃妝豔抹的面容。
儘管女子臉上妝容很厚,但是季雲舒還是一眼認了出來,不由玩味笑道:“我是該叫你元今?還是阮琴?”
女子正是之前被夕月弄來妓院的阮琴,現在見到季雲舒,阮琴眸中是掩飾不住的刻骨恨意:“今日之辱都是你帶來的,你還問我做什麼?”
季雲舒搖搖頭,笑得輕柔:“你今日所受,不是我帶來的,而是你自取其辱!”
阮琴慘然一笑:“肆言詈辱也好,自取其辱也罷,反正成王敗寇,任人魚肉。如今我爲階下囚,還糾結那麼多做什麼?”
“之前你說會有人來救你,於是我便帶你來了這旖紅樓,讓你做了這裡的頭牌,最能接觸到達官顯貴的身份,並且你也從未掩飾過你是臨風前任女帝的身份,甚至我給你的名字‘元今’就是一個暗示,但是,這時間也不短了,可有人信你一句?”夕月在一邊支着下巴,雙眸極爲閃亮地說道。
阮琴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想想真是極爲不甘。當初雖然被迫來到這裡,但是她想着總比一輩子呆在那個陰暗的地牢裡好得多,祁城她臨風之人多的是,要是有人接應的話她自然會出去。
但是每次她說出她是臨風前任女帝的時候,都會被當做瘋子一般看待,無論她如何說,都沒有一個人相信,況且她身上也沒有任何證物,所以以至於後來有了傳言說旖紅樓的頭牌雖說美貌,但是卻是個神志不清的癡兒。
每次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她都忍不住一口血想要吐出來。
“不過我沒料到的是,爲了逃脫,堂堂前女帝居然來這紅瓦朱牆之地做這般勾當,當真是讓人驚訝。”季雲舒打量了阮琴身上遮不住多少肉的輕紗一眼,嘖嘖出聲。
看來那個位置對阮琴的誘惑力,比她想象中還要大上幾分。
這麼想着,季雲舒更加覺得當初把阮琴推上去再拽下來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尤其是見到阮琴眸中掩飾不住的灰白與痛楚,她心裡就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反正如今我也是這般,任憑你如何羞辱。”阮琴的眸中忽然一片死寂,像是一潭死水,再激不起任何波瀾。
季雲舒忽然站起身,緩緩走到阮琴面前,聲音像是泉水叮咚般清靈悅耳:“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今日之事,全是當初你多餘的妄想所致,不該是你的東西,你有了肖想,便知道因果輪迴,報應不爽,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阮琴直視着季雲舒,眸中滿是譏諷:“每次你都是拿這一套說辭。怎麼着算多餘的妄想?我乃臨風公主,自然有權爭皇位;況且我也是一個女子,自然能爲自己的愛情博上一搏,我現在唯一後悔的是,沒有早點行動,要是早上幾分,說不定顧文易現在就是我的了!”
“啪”的一聲傳來,阮琴被一巴掌打到了地上,半邊臉高高腫起,極爲可怖。
付景淵擡頭,便看到了季雲舒身邊怒氣極盛的夕月。
“不知悔改!”夕月指着阮琴,指尖隱隱有着顫抖。
阮琴伏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悶聲開口:“你打吧,無論你如何折磨我,反正你姚家人都活不過來了,我一條命由滿門之人陪葬,也值了!還有顧文易,我死了之後會纏着他,他躲不過我的……”
說道最後,阮琴居然笑了起來,倉皇的笑着合着縈縈繞繞窒人鼻息的香氣,顯得極爲鬼魅。
“我不會讓你死。”過了半晌,季雲舒輕聲開口,阮琴的笑聲戛然而至。
“而且你死了之後,我會將你挫骨揚灰,讓你的靈魂無指可依,讓你的魂魄流落人間,無法輪迴,讓你永世不得超生,至於你那些所謂的生生世世纏着師兄的幻想……也只能是幻想了……”
阮琴擡頭瞪着季雲舒,很想衝上來抓花她的臉,但是無奈身上軟骨散的原因,實在提不起力氣來。
“聽說你的第一次賣了個好價錢?”季雲舒忽然收起了周身的冷駭之氣,輕柔說道。
阮琴不語,想到第一次那個肥的流油的老男人她就想吐,身爲臨風之人,她說她是臨風前女帝那老男人居然不信,真是該死的老男人……
“不說話?那你不是很滿意?”季雲舒再次開口,轉頭看着夕月道,“她當初給師兄使絆子,便是很需要男人吧?多找幾個好好伺候她!然後帶回祁山!”
夕月聞言出去,照着季雲舒的話吩咐了下去。
阮琴聽到季雲舒的話臉上閃過一抹絕望,知道季雲舒說一不二的性子,忽然覺得有種天塌了的感覺。
季雲舒轉頭走了出去,不多時便看到了有人領上來幾個男人。
季雲舒打量着面前幾個男人,點點頭。
“這都是後院做工之人,力氣大的很!表嫂放心!”夕月笑嘻嘻地衝着季雲舒說道,隨後放了那幾個人進去。
季雲舒緩步走出了旖紅樓,沒有在意阮琴的慘叫和祈求。
------題外話------
由於不知悔改,阮琴瘋了,雲舒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