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閣,閣樓上。
一道長裙女子在諸女的擁堵前走來,璃花姬美眸朝前方看去,那裡有一道身影負手站立在那,遙望蒼穹星空,此人一身衣衫華麗尊貴,氣質何其出衆。
“花姬仙子,好久不見。”只見那人回首看向璃花姬,眼眸中的每一縷目光都鋒銳到了極致,又帶着淡淡的笑意,彰顯狂傲不羈之意。
此人,正是荊王,秦凌霄。
只怕世人都想不到身世極其不凡的荊王,竟親臨琉璃閣,當然了,此刻的璃花姬眼眸平靜,淡淡的一笑,說道:“荊王殿下親臨,實屬琉璃閣之榮幸,今日來此,不會只是來奉喻璃花姬的吧。”
一顰一笑皆能勾動他人心扉,即便是秦凌霄,心中也暗道一聲紅顏禍水。
“花姬仙子如此絕代風華,爲何不能?”秦凌霄迴應,璃花姬作爲秦王朝一等一的女子,容顏自然傾城絕代,不容置疑的。
浩瀚秦王朝,不知有多少人想成爲琉璃閣閣主的入幕之賓呢。
“殿下面前,璃花姬如何稱得上風華絕代。”璃花姬漫步走來,道:“殿下今日不知有何事造訪?”
璃花姬來到一旁坐下,獨自杯飲酒水,沒有絲毫有招待秦凌霄之意,荊王也不在意,淡淡一笑。
璃花姬就是璃花姬,行事向來不走尋常路,若是如常人那般恭昀,那麼,便不是璃花姬了。
“嗯。”秦凌霄深深地看了一眼璃花姬,迴應:“本王的確有一事需勞煩花姬仙子。”
“本仙子近日閒來無事,殿下請說。”璃花姬道,竟直接以仙子自稱,似乎很享用仙子一言。
相比較某人一見面就以身份懸殊來戲弄她,還說什麼三十六轎擡她過門?真是無恥。
而此刻的秦凌霄,倒是頗顯謙謙君子。
同樣是兄弟,同樣身份不凡,可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此時的秦凌霄自然不知璃花姬心中所想,他開口,道:“數月後,還請勞煩仙子爲本王奔波一趟。”
璃花姬目光一閃,道:“什麼樣的事,需要本仙子親自出手?”
秦凌霄不語,只是看着她,璃花姬又說道:“風險有多高?”
“對於常人而言,風險很高。”秦凌霄微微停頓了下,道:“只是…”
“只是什麼?”璃花姬問。
“仙子不是常人,自然就沒有了風險。”秦凌霄淡淡一笑,略帶幾分誇讚。
璃花姬沒有先答應,而是在考慮着,她自然不會不明白秦凌霄獨自一人前來,請她出手,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事,但其中牽涉的風險,必定不小。
“此次,以紫靈晶作爲報酬。”秦凌霄再道,他的眼眸平靜,彷彿打定主意要讓璃花姬親自出手。
果然,璃花姬聽到此話,心中一動,其實以她的實力在秦王朝已經是最頂尖行列的強者了,對於她們這等層次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更上一重樓再具有誘惑力得了。
而紫靈晶,無疑是最好的報酬。
當然,以紫靈晶作爲報酬,其中的風險,不言而喻。
“可以。”璃花姬點頭,以她的實力,只要行事小心些,一切的風險都會迎風而解。
“本王至此先謝過仙子了。”秦凌霄道。
璃花姬迴應,道:“我們之間均屬交易往來,殿下不必如此。”
秦凌霄點頭,看向一身黑衣華麗長裙的璃花姬,更顯成熟誘惑,他眼眸微閃,說道:“仙子能以一人經營琉璃閣成爲我秦王朝第一樓,實屬難得,想必在這秦王朝亦有諸多不便之處,若是有需要,本王一定盡力。”
璃花姬眼眸看了一眼這位身居高位的秦凌霄,這話,似乎話中有話啊!
“聽聞仙子至今仍是一人,若是可以,本王願與仙子結爲連理,共進退…”秦凌霄開口,眼眸看着身前的美麗女子,真是禍國殃民的妖精。
“時間不早了,殿下該走了。”還未待秦凌霄說完,一道略帶冷漠的聲音傳來,秦凌霄目光向前看去,說話的人自然是璃花姬了。
璃花姬起身,聲音有些冷,可那言外之意就是送客了,整座秦王朝,敢這麼對秦凌霄說這話的,決不會超過三指之數,可現在…
秦凌霄看着眼前的美麗身影,淡淡的一笑,彷彿絲毫不在意,點頭道:“也好。”
璃花姬邁步離開,秦凌霄見到離去的身影,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後身影消失在琉璃閣內。
……
太后宮殿的門前,此刻,一縷縷魔威瀰漫,欲直衝雲霄,不遠處的幾位宮女還有那數人禁衛軍,此刻目光都有些呆滯,好強。
“轟。”
魔道掌印鎮壓而下,在魔印之下,有一道身影身在風暴之中,極顯微不足道,更有可怕的魔道力量殺來,要將他的身體淹沒。
此人,正是之前那言語指教的蕭狄。
此時,蕭狄身上爆發出可怕氣息,腳步向前一踏,虛空轟鳴,有天地大勢瘋狂匯聚而來,形成驚天一擊,每一道力量都從他的手掌上綻放,不斷攻伐而出。
他眼眸凝視着身處魔息間的魁梧身影,神色無比凝重,同爲法道境強者,他曾自認爲即便不如秦戰,也不會相差太遠。
但今日的一戰,讓他明白,秦戰,極其強大。
擡起向上方看去,魔威滾滾,那翻騰的魔印若全力攻擊他身上,只怕會瞬間要了他的命,將他拉下萬劫不復之窮盡。
魔威滔天,那魁梧的身姿如神似魔,彷彿征戰八方的魔神,每一次踏出步伐都能讓虛空狂顫,不可一世。
秦戰的狂傲是來自於骨子裡,但同樣的,他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今日若勝,則舉世聞名,天下皆知。
若敗,世人則只知神將秦戰,而不知他蕭狄。
這是他不允許的。
他手掌交錯,隨即顫動,身體周圍頓時浮現天地意志,匯聚成一枚枚法紋之符印阻擋鎮壓而下的魔印,但面對那無數的魔道攻擊,不斷有噗嗤噗嗤的聲響傳出,一片片符印被魔掌拍碎,繼續朝着蕭狄的身體殺去。
“住手。”一道聲音傳來,太后眼眸看向那裡,神色略顯冷淡,但那凝聚而成的攻擊掌印卻並未有停滯之意,秦戰的身體卻依舊向前走去,忽然間向着蕭狄的身體拍下。
既然做了不該做的事,就要爲此付出代價。
見到這一幕,太后身上的氣質一冷,她明白秦戰身爲神將自然不會聽她的話,同樣的,她也沒有命令神將的權利,這時,同時而來的杜雷斯眼眸看向一旁的秦凌天,普天之下能讓秦戰言聽計從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還不讓他停手。”杜雷斯道。
蕭狄不僅身份於太后特殊,且是一位將軍,禁衛軍諸將領之一,還是秦王朝大將,荊王座下不可多得的助力,自然不容有失。
“你在與寡人說話?”秦凌天目光掃了一眼杜雷斯,現在,只是一個世家公子都敢再度這般放肆了嗎。
杜雷斯目光一凝,卻在此時,只聽轟隆一道聲音響起,蕭狄的身體被掌印拍中,身體向後倒飛,噗嗤一聲,鮮血吐出撒向虛空,身體砸落在地面上。
“咳…”蕭狄支撐着身體,從地面上站在來,只見他臉色略顯蒼白,嘴角又是鮮血溢出,看着那魁梧的身影,拱手說道:“不愧神將之名,如此年紀便已有此等實力,令蕭狄欽佩,今日必定銘記神將的一番指教。”
蕭狄眼眸微閃,內心暗驚。
他自認實力卓絕,是世間少有的頂尖高手,卻不曾料想到面對秦戰,他竟難有匹敵之力,這等可怕的實力,竟彷彿直追荊王。
似乎…真如秦戰所言,除非荊王出手,否則只他一人便是千軍萬馬,也難有敵手。
“這樣的指教,今後最好不要再有了。”秦戰聲音冷漠,指教?連他都不信。
“怎麼回事?”杜雷斯來到蕭狄身前道,蕭狄搖了搖頭,目光從秦戰身上移開,躬身道:“見過王上,太后。”
“傷勢可還好?”太后道。
“謝太后關心,末將並未大礙…咳!”噗嗤一聲,鮮血吐出,蕭狄臉色蒼白,顯得有些無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承受了怎樣的傷勢,一身血氣受創!
而且,剛纔若非是秦戰有所顧忌,只怕那一掌,會直接衝着他的命而來。
“杜雷斯,帶蕭狄下去。”太后道。
“是。”杜雷斯點頭。
太后看着離去的蕭狄背影,目光看了一眼秦戰,沒想到他的實力竟如此強悍至斯。
強如蕭狄,堂堂禁衛軍將領,竟不是秦戰的一力之敵,說來可笑,卻也在證明,她還是遠遠小覷了秦戰,雖立場不同,卻也不得不承認秦戰的神將之名。
秦王朝十二神將,尤如秦王朝十二諸王,無比神秘,但卻死的死,傷的傷,消失的消失,至今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
而其中最年輕,也是最具兇名赫赫的魔神將,秦戰,於數年前一朝聞名,天下皆知,曾在千萬敵軍下斬其敵手,何等狂傲。
此等傲世人物,卻不能爲荊王所用,今後,必是一個麻煩。
“寡人還有要事處理,蕭狄既無事,便告辭了。”秦凌天,說道:“至於秦戰這傢伙出手總是沒大沒小,不經意間傷了蕭狄,想必也是無意,寡人代他向太后致歉。”
聽到剛纔蕭狄開口的話,他便已經猜測出個所以然來了,因此提前致歉。
“本宮…”太后語滯,目光微凝,秦凌天的這番話看似無意,但實則直接將她接下來的思路打亂,讓得她不好以身份間的差別來嚴懲秦戰,她只得說道:“如此也好,但,秦戰這不知輕重的手段,着實有些過了,王上是得好好嚴懲一番。”
“此事不勞太后關心,寡人自會管教。”秦凌天迴應,道:“兒臣告退。”
秦凌天拱手,直接牽着曦兒的手離開,開口道:“我們走吧。”
經過秦戰身旁時,目光瞪了一眼這傢伙,看蕭狄那步伐艱難的情形,傷勢怕是不輕,沒三日時間都難以下牀,這傢伙倒是會給他惹事。
不過,這樣…似乎也好。
見到秦凌天的神色,秦戰鬱悶,這不是別人再三請求要他指教的麼,而且他還這麼盡心盡力的啊,何等難得!怎麼能怪他呢?
待走出了宮殿,秦凌天腳步微停,轉身目光掃了身後的秦戰一眼,冷聲說道:“本事見長了麼,太后門前也敢鬧事,以後多發揚光大纔是。”
這傢伙,是真不知朝堂如深淵,稍有不慎便會落人口實嗎?!
“當真?”秦戰眸光一閃,可見到秦凌天眼眸中神色的一剎那,他的身體都顫了顫,撓了撓頭笑了笑。
不敢,不敢。
見此,秦凌天也是無言,一根筋的傢伙,不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