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王目光一凝,隔空凝視着離去的身影,神色略顯冰冷,拳頭微握,發出骨骼碰撞的聲音,這還是秦凌天第一次以秦王君的身份,來直接對他下令。
他還真的敢啊!
寡人不允?很好。
“若有機會,必當讓荊王見識到本將的實力。”秦戰冷漠地目光掃了一眼荊王,身影緊隨秦凌天后,在他的世界裡,只有秦王君秦凌天,其餘的,都不在重要。
他纔不管什麼荊王的,只要對秦凌天產生敵意之人,他身爲神將,不會允許有任何威脅存在,哪怕只是一絲。
“秦神將實力超決,時機若得當,本王也想領教一下。”荊王聲音冰冷,在秦戰非王侯的世界裡,他需要懼怕嗎?
浩瀚秦王朝,他真正忌憚的人,只有看似花甲老人卻實則內心充滿了無盡野心的呂相,也只有呂相才能讓他凝重對待。
至於其他人?呵。
待他踏平相府日,便是秦王退位時。
荊王轉身走出,卻在此時,有一道聲音傳來,呂相道:“荊王殿下慢走。”
目光看向那裡,荊王迴應道:“呂相,有事?”
“一起走走?”呂相道。
荊王目光一閃,道:“好。”
兩人走出大殿,順着白玉臺階往下,呂相道:“荊王對這件事,如何看?”
荊王目光平靜,看了一眼身旁的老者,說道:“王上不是說了嗎,此事,到此爲止。”
他今天很不高興,因此,對呂相的語氣也是極爲的冷漠。
“殿下當真會退步?”呂相淡淡的道,對於荊王眼眸的神色,他當然看見了,但卻絲毫不放在心上。
“呂相以爲呢。”荊王反問。
聽到荊王的話,呂相迴應,道:“本相不認爲殿下會因此而停手,若是停手,殿下便不再是殿下了。”
這些年,他早就瞭解荊王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秦凌霄此人極爲驕傲自負,做事以不擇手段威震世人,卻又極其果決,殺伐無情,他可不會相信荊王因此罷手。
“本王不明白呂相在說什麼。”荊王腳步一滯,隨後朝着前方行走着,衣衫獵獵作響,目光中綻放出一抹冷意。
呂相無謂的笑了笑,與秦凌霄並肩而行,他徒然說道:“令師如今可還安好。”
“呂相打聽老師,有事?”荊王眼眸一凝。
“嗯。”呂相點頭,道:“本相許久未曾見到老友了,這些時日閒來無聊,略顯苦悶,想找老友聊一聊,敘敘舊。”
呂相語氣無法分明,像是在慰問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呂相怕是不能如願了。”荊王道。
“爲何?”呂相開口問。
荊王眼眸閃爍,這老匹夫果然其心不軌,暗中向他打聽老師的下落,他冷漠一笑,道:“老師向來都是不見蹤影,他老人家在何處,本王那裡知道。”
“本相夕任念,今不能如願,心中略有遺憾。”呂相面容平靜,他在猜想着秦凌霄這話,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
“抱歉。”荊王拱手,隨即踏步走出,朝着一方豪華的皇室馬車走去,那荊王宮的人物看見荊王走來,頓時躬下身參拜,道:“荊王請上車。”
荊王踏步其上,座進馬簾中,一股威嚴之感散發,隨即一行人風塵僕僕而去,呂相看着離去的一行人和馬車,目光異常的平淡。
“呂相。”有一位身影出現在呂相身後躬身,他是呂相府的一等強者,也是呂相的左膀右臂,呂召。
“他們回來了吧。”呂相開口,腳步踏出,走在廣闊的白玉階梯上,目光轉過,他頓時發現呂召神色間的變化,皺了皺眉,呂召搖頭道:“沒有。”
呂相目光一沉,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自始龍遺蹟諸人出來後,我們的人,就一直等到現在,可直到此時依舊沒有他們的身影。”呂召躬身,面色凝重,他已經能感受到呂相身上散發的那股淡淡的壓力了,他再次道:“我猜測,他們可能出現了意外。”
他知道呂相口中的他們是誰,當然不是呂蒙等人。
“意外?”呂相目光沉吟,荊王重視始龍遺蹟之傳承,他同樣極其的看重,在意程度不在荊王之下,因此纔多留了一個手段。
派遣進入始龍遺蹟中的呂相府強者,並非只有呂蒙等人,他還安排了暗中的強者進入了遺蹟中,這些是連呂蒙本人都不知道。
爲的,便是即便呂蒙等人失利,至少還有隱藏在暗中的呂相府諸強者伺機而動,這是一把奇刀,是用來防範於未然的。
可是,現在卻告訴他,他們出現了意外。
是什麼樣的意外,能讓他們因此留在了始龍遺蹟中?
根本不用多想,那些人極有可能已經死了。
“想來,他們應當是發現了什麼。”呂召開口道,那些人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對於他們的心性他自然是極爲清楚的。
“看來,始龍遺蹟中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呂相沉吟,他明白呂召的話是什麼意思,低語:“速派人查探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是。”呂召點頭道。
呂相來到馬簾車旁,馬車旁的諸人紛紛躬身,步入其中,呂召開口道:“呂相,我們現在是去哪?”
“回。”一道聲音從馬車內傳出。
……
秦王殿,一處殿堂內。
“他們都走了。”秦凌天負手而立,一股強烈的威嚴氣概瀰漫,旁若無人的走在宮廷閣樓間。
“是。”秦戰迴應。
“荊王此人向來驕傲自負,以他的行事作風來看,此次只怕不達目的不罷休,這件事,應該不會太快解決了。”秦凌天沉吟,眉頭略顯思慮。
若荊王不罷休,追查到底,以那些人的家底背景,根本無法應對,以荊王的霸道手段,一些勢弱的家族極有可能會面對滅族之危。
聽到此話,秦戰無言,默默遠遠地跟隨在秦凌天身後,他知道秦凌天在思慮的時刻,是最不喜他人來打擾的。
況且,這些極需要謀略的事情,他不擅長,這樣的事,還需要秦凌天安排好。
秦凌天漫步在皇家院落內,忽然間,他想起了一件事,目光漸漸明亮,一抹鋒銳的光輝閃爍而過,低語道:“有了。”
“秦戰。”秦凌天道。
“咔嚓。”鎧甲碰撞的聲音響起,秦戰的身體瞬間出現在了秦凌天身後,他知道,該他出手了。
“你派親信去琉璃閣一趟,帶一人來見我。”秦凌天道。
此時,他想到了一人,有了那人,或許不僅能讓荊王分心,來個釜底抽薪,還能上演一石二鳥之計策。
“好。”秦戰沒有猶豫,身影消失不見。
秦凌天目光平靜,看着秦戰離去的方向,雖然那些人物其中部分人曾對他出手,但說到底,他們也只是被人脅迫,無奈之舉。
始龍遺蹟傳承一事,在始龍遺蹟中就已經解決了,若是他因此而計較,那麼也太小看他的氣量了。
況且,那些人物都是一代青年才俊,更是秦王朝的未來,不容有事。
說起來,這件事終歸還是因他而起。
“王上。”一位曼妙身影出現,美麗的白衣長裙使得她那出衆的身材更加明顯,赫然正是曦兒。
“要動琉璃閣?”曦兒道,美眸看着秦凌天。
“動了琉璃閣,便是打草驚蛇,會讓荊王瞬間警惕起來,況且你家公子有這麼迂腐?”秦凌天迴應道,琉璃閣背後的撐腰人顯然是荊王秦凌霄,這一點早就知道了。
“哦。”曦兒似懂非懂的點頭,以公子的謀略,確實不應該這麼呆。
秦凌天目光轉過來,隔空凝視着這位美麗的身影,讓得曦兒心頭一跳,道:“怎…怎麼了?”
她的美眸眨了眨,這傢伙又在想什麼。
秦凌天無語,一看到她神色間的變化,秦凌天那裡還不知道這丫頭又在發揮無底腦洞了。
瞪了一眼曦兒,秦凌天道:“不是早就說了麼,無人時,叫我凌天。”
不知爲何,他總是想這丫頭叫他凌天,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也應該叫他公子,至少親密了不少,秦凌天心中無限遐想。
曦兒凝視着秦凌天,低着頭倔強地說道:“回到秦王殿,你便是秦王。”
她當然知道秦凌天的想法,但他是秦王,天子威嚴不可冒犯,她不想因爲這被有心人利用,讓他爲難。
秦凌天笑了笑,揉了揉這丫頭的腦袋,道:“你也說了,我是秦王,我說的話便是絕對的命令。”
秦凌天帶着幾分強勢,天子之威散發而出,讓人感受到一股氣息,如天子,又彷彿帝王,不容她人拒絕。
“知道了。”曦兒擼了擼嘴,瞪了一眼這傢伙,那輕撫在她腦袋上的手掌沒有一絲的分寸,將她的髮絲都弄凌·亂了。
看着那帶着淡淡笑意的面容,曦兒心中嘀咕道,算了,就饒過他吧!
反正這麼多年,都已經習慣了。
“叫一聲給我聽聽。”秦凌天笑,這是一步前進的趨勢,不容有失呢!
聽到秦凌天的話,曦兒咬了咬嘴脣,她本身世離奇,自幼便被秦凌天收養在身邊,傾心相待,直到現在。
秦凌天對於她而言,比任何人都重要,在某些時候的關注度勝過了她自己,以至於某些時刻,她甚至怕秦凌天會丟下她。
她的夢想不高,要求也並不偉大,只是想永遠地陪伴在他身邊,永久的站在他身後看着他,他心若無暇,她自開心,他若疾一身苦,此苦便如疾相思在她身上長留。
他心則她心,他苦則她苦,很簡單的想法,但也是她的執念,此生永不悔。
想到這些,她輕聲道:“凌…凌天。”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般親密的叫秦凌天,讓她不禁面容微紅,低着腦袋不敢直視秦凌天,小手在那擺動着衣角。
秦凌天眼睛微閃,腳步朝前踏出,與她近在咫尺,手指勾起曦兒那如琉璃般的下巴,說道:“曦兒,你是不是喜歡我?”
“啊?”曦兒美眸羞澀,面容頓時微紅,不知所措,這傢伙在說些什麼話呀!混蛋!
“說,你是不是喜歡我。”秦凌天窮追猛打,沒打算就這麼放過眼前的美人。
卻在此時,一道身影走來,沉重的鎧甲在空氣中碰撞,赫然正是秦戰。
秦戰看着眼前的一幕,握着皇室軍刀的手掌在虛空中凝滯,巨大的眼眸眨了眨,這…這完全不可描述。
是要閃瞎他的眼睛啊!
這一刻,天地彷彿寂靜了般,空氣了然無聲。
“我沒看見。”
徒然間,秦戰口中吐出一道聲音,說完,他毫不猶豫轉身,腳步迅速踏出,欲提前離去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