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天城,此時,有兩道身影站在那,在前方有滔天的劍道漩渦爆發,狂暴無比,欲刺破蒼天。
“公子,你要拿的,是它嗎?”曦兒美眸擡起,看着前方,神色中綻放出不可置信。
此劍不僅龐大,劍身已入雲霄,天地間盡皆是鋒銳無比的劍意,形成一片恐怖的劍海,可橫斬一切強者。
而且,此劍,若妖。
劍,有着它自己的思維,如人一般驕傲自負,怎麼可能會被人馴服?
但下一刻,見到秦凌天的怪異面容,她就已經知道了,公子說要拿一件東西,只怕,是這巨劍無疑了。
“噠。”秦凌天踏步走出,朝着妖劍靠近,身旁的曦兒美眸一閃,擔憂道:“公子…”
她當即邁出腳步,欲緊隨秦凌天,上一次公子就是因爲這巨劍被傷,這次她如何放心。
“無妨。”已經前行的秦凌天搖了搖手,制止了曦兒的腳步,不斷地朝着狂暴的劍道漩渦靠近。
越靠近巨劍,劍道殺伐力量越是可怕,無盡的劍意縱橫,肆虐在天地間,鋒銳洶涌。
“噗嗤。”一道劍光斬落而下,剎那之間朝着秦凌天的身體殺去,銳利的劍光如戰斧一般巨大,自天而下,斬斷空間,將秦凌天的身體淹沒。
“公子,小心。”身後遠處的曦兒,拳頭緊握,溢出絲絲細汗,神色無比的擔憂。
“鐺。”那斬天而下的劍光停止了,徒然間停在了虛空上,秦凌天身體的周圍,一道道金色的光華綻放,帝王光輝扶搖直上,化作一道道神盾光幕阻擋在他的四周,守護着他的身體。
“翁。”在那帝王光輝爆發的剎那,龐大的巨劍微顫了下,隨後又沉寂了下去。
腳步猛然踏出,轟咚一聲巨響,那可怕的劍光破滅,秦凌天腳步不停,朝着深處靠近。
擡頭,他看了一眼龐大的妖劍,腳步踏出,不斷地靠近那恐怖滔天的劍道漩渦,說道:“上次,我來時曾對你說,是否願意追隨於我,助我斬破這浩瀚蒼天。”
“你說,你不配。”秦凌天腳步踏出,說道:“你之本心,無非是說我配不上你這無上妖劍,玷污了你,但我今日前來並非是來發泄心中的不滿,那等小人所爲,絕非我心。”
即便秦凌天再三所言,可那妖劍依舊無動於衷,絲毫不爲所動,它昔日何等霸道神威,動則斬天滅地,弒殺神魔,又豈會被一小人物之言所打動。
不切實際。
“我是真心想要邀請你,與我一同踏破這亂世,攝諸天沉浮。”秦凌天目光擡起,看着那龐大的劍身,說道:“欲已己之劍身,斬斷諸天,此言的確證明了你之驕傲。”
“可你心再狂傲,來歷再通天,也需有妖孽人物來帶你再次綻放昔日神威,說到底。”秦凌天目光看着妖劍,一道道帝王光輝扶搖直上,化作帝王之威綻放蒼天,他說道:“你終歸只是一柄劍,而非萬靈。”
即便劍再妖又如何,再狂又怎樣,終究只是一柄劍,最終只能成爲他人的武器。
巨大的劍身顫動了,無窮盡的劍光咆哮,不知是被秦凌天打動,還是被他激怒了,劍身顫動,劍道漩渦鳴人,天地都被刺穿了蒼穹,可秦凌天依舊毫不在意,安靜地看着妖劍。
“翁。”一股莫名的氣機綻放,諸天都彷彿顫慄了下,天穹在裂開,無盡的天外光輝降臨,露出了它那完整的劍身。
莫名的氣息籠罩而來,在蒼穹之巔凝聚,剎那間,一尊巨大的眼睛浮現在虛空上,眼睛徒然間睜開,綻放無盡劍光,那眼睛內竟有毀天滅地的滔天劍光,這是…妖劍的劍眼。
“咚。”那妖劍之眼俯視而下,漠視的看着秦凌天,一道無上的浩瀚之音響徹天地間,它說道:“我說過,你,不配。”
浩大的天威降臨在秦凌天的身上,可他的目光平靜無波瀾,堅定的意志看着它。
“我承認你來歷不凡,且有着妖孽級天賦,更是一位有着大氣運之人。”妖眼目光漠視,道:“但僅憑這些,還不足以與我一起,橫斬諸天,主萬世沉浮。”
秦凌天拳頭微握,連大帝繼承者的身份,都不足以讓妖劍追隨?
道宮中,懸浮於天際的本命道魂天噬彷彿感受到了秦凌天的心境,轟的一聲,一股無形的波動綻放,這一剎那間,道宮中的所有道魂虛影都發出來自等級上的顫慄,躲避開來,以減弱這可怕的威壓。
“鐺。”威壓朝着那同樣懸浮於天際不遠處的帝王璽去,在感受到了天噬之威的瞬間,轟隆一聲,帝王璽綻放出霸道的帝王之威,那帝王璽下方竟瞬間浮現一道光輝,有法紋之光凝聚,而後有八個神秘的字符浮現,一縷又一縷天地符紋瀰漫,裹挾着不可揣度之音。
“轟。”這一瞬間,一股恐怖的帝王之威於外界爆發,籠罩在蒼穹之巔的雲海不斷退避,天地皆沉寂,萬物都在顫慄着朝拜,彷彿在朝拜這天地間的帝王。
“怎麼回事?”曦兒美眸擡起,此刻,這天地間的景象,太可怕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只有秦凌天似乎猜測到了什麼,一縷意識出現在道宮中,此刻有一尊神聖的光輝籠罩在道宮中,那正是帝王璽,他的目光朝着帝王璽看去。
總感覺此刻的帝王璽過於詭異,有不可揣測的迷霧籠罩,即便是秦凌天也無法穿透迷霧,看清此時的帝王璽。
心中只有一股意念,那就是這帝王璽不會傷害他,很奇妙的感覺,但卻很真實,就如同道魂天噬一般。
想到天噬,他的目光看向本命道魂天噬,只見那一團黑霧般的天噬懸浮在對面的天際上,沒有絲毫動靜,好似在沉睡着。
外界,恐怖的霸道帝王之威凝聚成可怕的威壓,降臨在妖劍上方,即便是此刻的妖劍,巨大的劍身也在顫慄着。
它,竟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可怕的氣息,這股霸道的威壓,是來自於真正的帝王,來自於天地之主。
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你。”妖眼目光看向下方的少年身影,帶着不可置信,是他嗎?
秦凌天目光平靜的看着妖劍,他已經知道了,這是帝王璽在助他拿下妖劍,天乩。
“我再三邀請,與我一同征戰天地,殺於往昔,但你依舊只有一言,不配。”秦凌天迴應,道:“如今,我也不再徵求你之所願,既然說我不配,但我偏要拿下你這妖劍,做我手中利刃。”
劍,即便再妖,也只是劍。
自古以來,都是人選劍,劍擇主,那有配不配的道理。
“劍來。”秦凌天說道,身上帝王光輝爆發,扶搖直上九重天,與那霸道的天地帝王之威共鳴,帝王威壓降臨而下,攜無可匹敵之勢,鎮壓在巨劍之上。
“不。”妖眼錚鳴,欲反抗,但隨之妖眼奔潰,帝王威壓不斷鎮壓而下,巨大的妖劍逐漸變小了起來,霸道帝王威壓勢不可擋,一切力量在其下,盡皆奔潰。
帝王威下,世間無法。
所有的劍道風暴被帝王威化解在天地間,不久後,在秦凌天身體的前方出現了一柄紫金鈍劍,天乩。
天乩劍,劍身垂直,無尖亦無鋒,有劍形,無劍身,通體成紫金,彷彿有神石紫金鐵打造而成,天乩劍上佈滿了無數神秘的符紋,彷彿封印着某種可怕的力量。
“封印了。”看着眼前的天乩,秦凌天目光閃爍,他與帝王意心神相通,帝王意與那漫天的帝王之威共鳴,自然知道了天乩被霸道的帝王之威鎮封了。
“嗯?”當握住天乩的剎那,一股澎湃的重力壓迫而來,降臨在秦凌天的身上。
“這麼重。”秦凌天眉頭一挑,這天乩竟有千斤巨鼎般沉重,給人強烈的霸道之感,要不要這麼欺負人?
看着劍峰插·入了地面的天乩,秦凌天的目光發亮,此劍越重越夠味,符合他的要求。
我喜歡。
“起。”秦凌天手握天乩,欲將之拔起,卻在此時有一道虛弱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傳來,“別試了,你拿不動。”
這聲音雖然虛弱,但依舊充滿了強烈的驕傲,彷彿認定了秦凌天無法將之拿起。
“誰?”秦凌天目光一閃,低頭看向手中的天乩,道:“是你。”
這天乩竟然沒有被完全封印,還有着意識?
天乩沉默,讓得秦凌天更加確定了是天乩所爲,冷聲道:“一柄被鎮封的破劍,焉來如此多脾氣。”
秦凌天目光如炬,竟是天乩在故意作弄他,我說怎麼這般重,原來如此。
夠味。
我越來越喜歡了。
“翁。”天乩微顫,彷彿在咬牙切齒,破劍?
這混蛋。
既然是破劍,爲何還三番五次的來給它下套?分明就是覬覦它很久了,還冠冕堂皇的找道理。
卑鄙,無恥。
至於脾氣?那是什麼玩意?
若不是它本就殘缺,使之無法發揮真正巔峰時期的實力,如今又傷上加傷,竟被一窮鄉僻壤的威壓鎮封,恥辱。
這是它一生都無法抹去的恥辱。
“啪。”一掌拍打在天乩劍柄上,秦凌天催促道:“快點,將重力壓迫收回去。”
翁的一聲,天乩劍身在顫慄着,不知是否被秦凌天激怒了,劍身上佈滿了鋒銳的劍意。
“嗤。”劍意顫動,若非有所顧忌,它真想一劍劈了這混蛋。
冷靜,它要冷靜。
不能爲了這混蛋大動肝火,划不來。
天乩暗中深吸了口氣,隨即的道:“這是我自身攜帶的尋常重力,是劍身之重,無法收回,而且日後伴隨你的實力越強,天乩就會越重。”
它當然不能說,這是被那帝王威壓鎮封后的影響,因爲這是恥辱。
堅決不能說。
“真的?”秦凌天很是懷疑這話的真實性,咔嚓一聲,天乩劍身轉動了下,斜對着秦凌天,彷彿在鄙視這傢伙。
沒見識,真可怕。
“…”秦凌天無言。
“愛要不要。”天乩的聲音在秦凌天腦海中響起,秦凌天目光怪異,看着天乩劍,許久後才說道:“你狠。”
自己種的因,再苦的果,也要憋着淚水吃下去啊!
……
龍宮宮殿內,有一道身影走來,朝着那龐大的紫金神龍拱手道:“他走了。”
“嗯。”神龍目光綻放出奪目的光輝,彷彿看穿了虛空,始龍遺蹟中的所有一切,都在他的視線下,神龍點頭,道:“看到了。”
那神龍身上綻放出一縷縷不可測的光輝,隨後神龍竟幻化成了一位老人,負手站立在前方的虛空上。
“要派人庇護他成道嗎?”那人詢問。
“不必了。”神龍老人否決,說道:“成之以王,封神拜帝,生而爲帝王,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空伐其身,行弗亂其所爲,這是他成就帝王的必經之路。”
“明白了。”那人點頭,老人這是要利用紅塵千般錘鍊他的帝王心。
“只是。”神龍老人低吟,許久後,道:“我沒想到,他竟然將那柄劍帶走了…”
“或許,一切都是他命裡註定了吧!”神龍老人負手,目光看着那浩瀚無盡的星空,道:“我們,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