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朝,岷山!
這裡有着衆多營地,數之不盡,乃是秦軍鐵騎的陣營,同樣也是大軍的訓練場…
只見此時的岷山,穆瑰夏眼眸凝視着遙遠的天空,在三大州的方位都有着熊熊大火將半片天空都染紅了,
如同渲染了一般,已經燃燒了數日,哪怕是隔距了數百里之地,依舊能聞到其中夾雜着燒焦的氣味…
這大火併非是之前的糧草所至,而是那數十萬具身軀。
這便是戰爭的殘酷,成者爲王、敗者爲寇,在戰場之上沒有絕對的對錯,有的…只是勝負!
王國之間的交鋒猶有過之,動輒伏屍百萬,累累屍骨堆積成山,絕非只是用來說說,其中殘酷再正常不過。
至於所謂的和平?
呵。
這個世界沒有和平,只要世間還有人…就會導致人心作祟,更不會有真正的和平,
因此,只有強大自身,才能保護好自己,只有國家強大,就能爲子民帶來尊嚴,以及短暫的安穩。
“還好,一切都完善地解決了。”穆瑰夏開口道,暗呼了一口氣,心頭的那塊巨石終於是放心地能沉下去了。
要知道之前得知諸國數十萬合縱的時候,整個秦王朝上下都感受到了無比壓抑的氣息,陣容比之以往要強大太多…
甚至,還有王侯的威脅。
這讓秦人都感受到一股滅國之危,不過,所幸在王的指揮下,諸國兵敗,一切歸於如常。
齊魏燕數十萬兵馬被埋葬在秦國,至此,秦王朝搖搖欲墜之危徹底不再,甚至此舉戰役,將諸國底蘊幾乎消耗殆盡,無法再像以前那般危及秦國邊疆五地…
這一次戰役,可以說足以穩固秦王朝數十年之基業,也絲毫不爲過!
“轟、轟、轟…”
驟然,整齊的腳步聲傳來,在穆瑰夏的眸光中,秦國的一支支大軍已經歸來,一場勝利的捷報傳來…
這一支大軍,乃是紫夏侯率領的秦軍鐵騎,此時,正在歸營岷山,爲首的將領…赫然是紫夏侯明絕。
還有王侯級人物,璃花姬!
以及曦兒和明言等其他副將,雖然少了許多面孔,不過結果很好。
因爲以最小的傷亡,取得了最大的勝利,這對秦國而言,無異於是最好的戰果。
“戰況如何?”穆瑰夏眼神落在騎着戰馬而來的紫夏侯明絕身上,說道。
明絕手掌一拉繮繩,戰馬停下,他邁步上前,朗聲迴應:“擒拿燕國大元帥唐元虎,斬敵十餘萬,俘虜敵軍三萬有餘。”
“好!能在敵衆我寡的情況下以少勝多,此戰,來之不易啊!”穆瑰夏點點頭,伸手拂了拂潔白的鬍鬚,很是滿意這一場戰爭。
“穆帥繆贊。”明絕迴應。
“並非是我繆贊,紫夏侯擔得起此功。”
穆瑰夏額首,隨後眼神落在後方的囚車之內,囚禁着一位神情頹廢之人,他頓時明白,此人,必然就是燕國大元帥唐元虎。
邁步而來,只聽穆瑰夏開口道:“唐帥率領燕國兵馬圍攻我秦王朝,如今兵敗,不知感想如何?”
唐元虎也彷彿聽到了一般,擡眸看着走來的將軍,身穿帥袍,雖已是花甲之年,卻依舊不乏虎狼之氣,頓時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不由冷漠地迴應道:“要殺便殺,有何可說!可你穆瑰夏若是想要借我之名,以此辱我燕國?我勸你們還是別妄想了。”
“唐帥不愧是勇猛之人,這很好,老朽佩服。”
穆瑰夏隨之開口,道:“只不過,燕國的二十萬精銳…都盡數地留在了我秦國,不知,貴國以後的國運,是否還能如同唐帥一般硬氣吶?”
二十萬精銳盡數被誅殺殆盡,這般慘重的代價,即便是號稱兵強馬壯的秦國也無法承受,更遑論是向來兵弱的燕國…
聽到此話,唐元虎心中疙瘩一下,臉色不由微微一變,似是明白其中的含義,即便深知燕國的局勢從這一場大戰結束後,必然會發生一系列的影響…
然而身爲燕國之人,又豈能長他人之志氣?何況還是在這虎狼之國,更不能讓秦國察覺到燕國的虛弱,否則,燕王朝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代價。
想到此處,唐元虎心中暗罵荊王那挨千刀的,昔日在燕國的承諾說得有多好聽,如今就將燕國害得有多慘…
雖然心頭憤恨,面容上神色不變。
聽到穆瑰夏的話語,不由冷哼一聲,淡漠地道:“我燕國兵力何其之多,這二十萬兵馬還不足以動搖我燕國之根基,待諸國知曉秦王朝坑殺了數十萬兵馬,必定踏平這片土地。”
話落,穆瑰夏看着他,當然知曉唐元虎在故作強硬,冷笑一聲,開口道:“你燕國如今究竟如何,當屬你唐元虎最是心知肚明,也不必我來點明瞭。”
說着,穆瑰夏掃視其一眼,邁步而回,淡淡地道:
“天下之大,總有幾個蒼蠅碰壁;嗡嗡叫,幾聲淒厲,幾聲抽泣;殊不知,螞蟻緣槐誇大國,蚍蜉撼樹談何易;正西風落葉下王都,飛鳴鏑。”
此話一落,頓時讓得唐元虎心頭一震,當然明白話語之中的意思,不由身體一動,大喝一聲:“你秦國還想入侵我燕都?癡人說夢。”
想要衝出這囚車,只是如今被廢的他那裡還能像以前那般,根本無法打破這由精鋼鍛造的囚車…
“鐺。”
唐元虎手掌緊握着囚車的邊角,眼神緊盯着穆瑰夏背影,大聲吼道:“我燕國兵馬強盛,你秦國這是在妄想。”
只是話語之中,有着幾分不安,作爲燕國此行的兵馬大元帥,深知損失了二十萬兵馬,對於燕國意味着可怕的災難。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發生滅國之禍。
而現在穆瑰夏的這一句話語,無異於是一句引火索,讓得他心頭的不安,越發變得強烈了起來…
難不成,他秦國真的敢發兵?
“我秦國是否癡人說夢,一切皆由結果說話!最後正告你一句,我秦國不是入侵…”穆瑰夏腳步停下,
回眸,冷漠地迴應:“若說入侵,當是諸國!此次入侵害我秦軍傷亡慘烈,秦人死傷無數,因此,燕國當然要爲我秦人賠罪,更是燕國咎由自取!”
說着,他揮揮手,明絕點頭,率領秦軍進入岷山,被囚禁在囚車之內的唐元虎拳頭緊握,胸膛劇烈起伏,顯然他內心的憤怒,
只聽他咆哮道:“秦國果然狼子野心,本帥今天是見到了,真不愧虎狼之名。”
然而作爲階下囚,身陷囹圄,再憤怒也無能爲力,何況他如今還成爲一個無用的廢人,又能爲燕國做什麼。
除了憤怒的咆哮,根本無濟於事。
穆瑰夏神色如常,並不作任何迴應,諸國合縱入秦之時,可沒有想過這些,那時的諸國,必然是以爲定能踏平秦王朝的吧。
與此同時,江州的江南侯等人也已經率軍歸來,其中包括上官龍五以及轅穹等一衆將領凱旋,
畢竟有了璃花姬和上官龍五兩位王侯在暗中相助,魏王朝和燕王朝的元帥都被羈押而來,囚禁在囚車之中…
沒有等多久,荊州的穆清羽等人同樣歸來,羈押帶來的一衆人馬之中,還包括了孤燈王以及荊王倆人,
至於齊國元帥餘乾坤則出現了意外,因爲荊王最後的反戈,讓其喪命在秦軍長矛之下。
“可惜了。”穆瑰夏開口,將眸光落在了後方的其中兩座囚車之上,尤其是孤燈王,昔日強闖天牢,將荊王從獄中帶走,何等霸道,如今再無往日那般威懾,一身死氣沉沉,
見此,穆瑰夏冷漠地道:“押回王都!”
“是,穆帥。”
穆清羽等將領躬身迴應。
……
秦王宮,議事殿!
秦凌天正在批閱奏摺,忽然,衆多身影出現在裡面,其中一人渾身染血,雖然已有所好轉,不過還是讓秦凌天眸光微凝:“受傷了?”
這些人,赫然是秦戰,以及一衆黑袍精銳,其中一人氣息有些虛浮,顯然身受重創,除了淵明還能有誰。
“多謝王上關心!臣有大統領相助,已經好了很多。”淵明道,只是語氣仍然有些虛浮。
顯然因爲荊王的那一劍,對他造成了很嚴重的傷害,不過如今距離受傷之日已有十天有餘,自然好轉了許多。
“下去好生修養,期間若有任何需求,只管對寡人提。”秦凌天放下奏摺,從王臺上走下。
“是。”
淵明道,躬身作揖,隨後邁步離開議事殿。
此時,秦凌天眸光落在一旁的秦戰身上,不過還沒有等他開口,便聽之迴應:“王的猜測,一切屬實!我將之廢掉了道宮,如今正由穆清羽羈押帶回。”
“好,你做得很不錯。”
秦凌天邁步在議事殿內,想起了一些事情,眸光逐漸變得冷淡…
昔日對父王的突然仙逝,早就在暗中進行調查,直到查清事實的那一刻,心中無比的憤怒,但理智告訴他必須要冷靜…
於是,便有了今日這一切的佈局。
因爲僅憑那一件糟糕事,有辱父王一世盛名,褻瀆皇室威嚴,只要那女人還活着一天,便是無時無刻不在羞辱秦王朝。
否則,早就下令賜死了。
更不會將她們母子,留到今天這一步,甚至已經到了威脅秦王朝千年基業的地步,而所做的這一切,皆是爲了引出荊王的這位老師。
爲了引出孤燈王,他可是耗費心力,就連那一日的暗中傳信,他都全然知曉,之所以沒有阻攔,就是因爲要將之一網打盡。
從而徹底血洗皇室恥辱,要將那一件侮辱父王的事情,永遠地埋葬在歲月長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