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情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浩瀚秦王朝,除秦王外,誰敢稱君。

而那紫衣人自詡“君臨”,又有少年神將秦戰護其左右,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他是秦王君。

老者心中猛顫,他怎麼會來此?

世人皆傳當今秦王君在經歷三年前的那次打擊後,便自甘墮落,不理朝政,而且,時常陷入嗜睡,與酒色爲友,那有昔日在知命境時的傲氣凌雲。

但今日聽到轅穹的話語,此時的他似乎與那孱弱君王如同二人,老者帶着疑惑的思慮,看向轅穹說道:“他現在何處?”

“學生已讓他們在後閣安坐片刻。”轅穹迴應道,聽到轅穹的話,老者起身,身影直奔庭院外,他要了卻心中疑惑。

轅穹看向踏步走出的老者,目光微凝,心中震顫,那自稱君臨的紫衣人,竟真的一言說動了老師,他,是什麼人?

……

老者氣息縹緲,如一個垂暮的老人,但其速度極快,剎那間便到了一處閣樓前,而那裡有一位魁梧的少年默默地站在門前,目光直視着他,眼眸有着一抹隱藏在深處的戰意。

“他就是神將,秦戰?”老者眼眸看向那魁梧少年,心中驚歎,果然如傳聞般,戰力狂暴且強大,而且無比喜戰。

十二神將之名,名不虛傳。

“天縱之資。”老者來到秦戰身前,目光看向這小小年紀,便已是一位少年神將的秦戰,忍不住驚歎道,秦戰眼眸魔光璀璨,眼前的老者彷彿如一座浩大泰山,讓人感受到一股不可撼動之感,深不可測。

老者看向房間內,微定心神,隨後推開了房門,身影踏出其中。

“是他嗎?”老者目光中出現一道身穿紫金長袍的身影,氣質絕倫,有帝王意纏繞於身,只見這紫金袍身影背對着老者,目光看向一副懸掛於牆上的畫卷,準確來說,那是龍形虎意的一道字,“忠”。

“焚寂,本名淵莘,原爲江州一家族嫡子,出生之時,父母因意外喪生,隨後更被家族所棄,自幼生存於亂世中,得之食,難以飽飢。”聽到紫衣人的話,老者身體步步顫動。

“一日,幸得當世秦王君所遇,見其心思縝密,收爲己用,從此命運發生轉折,習得絕世神通,幽冥火道,一手鬼火燃燒山巒萬里,殺敵不留影,被當世秦王君賜予焚寂之名。”秦凌天身體轉過,目光看向身體已然有些激動的焚寂,道:“懸掛先王君親筆書寫的一道“忠”於牆上,焚寂,你之忠,可曾還在?”

焚寂身體顫抖,目光中竟有淚光閃爍,低聲道:“不…不是這樣的。”

秦凌天身影朝窗簾處走去,說道:“當今秦王朝內憂外患,呂懸冥直接架空寡人,甚至以寡人名義令天下所攝服,而荊王大力收納軍權,不臣服他,便下令死罪,讓得寡人無一兵一卒可用。”

“呂相和荊王兩方,可直接左右秦王朝之走勢,一尊真正的王侯和一尊疑似王侯師尊且擁有軍方大權的王爺,任何一人皆不是此刻的寡人所能力敵的。”

父王隕落後,不僅有一封懿旨降臨東宮,更有一封血書,從那血書中,秦凌天已經知道了當今秦王朝的黑暗和無情,以及某些秘聞。

而其中一事,也正是父王執意不將君王位傳於荊王的主要原因。

焚寂有些自嘲的道:“可現在的焚寂,能爲秦王朝做什麼。”

如今,他所在的那隱藏在黑幕下的強大組織,早已被先王君下令自行兵解,此刻已然年邁的他,又能爲天下、能爲秦王朝做些什麼?

秦凌天看向天穹,緩緩說道:“寡人決定,以焚寂爲首,攝封勾魂帥,復立勾魂使。”

“王…王上。”焚寂身體震盪,帶着不敢相信的神色看向眼前的紫衣身影,秦凌天身體轉過,看着老者,道:“焚寂,勾魂帥,寡人需要你。”

……

聽雨樓,一處極爲幽靜、高雅的閨房內,有一道道令人動聽的琴音傳出。

琴音通透,時而傷感、時而愉悅,彷彿這琴音的主人也如同琴音般,入之隨心。

幽靜的房間內,有一位動人的白衣少女在此御琴修行,三千黑絲長髮及腰,身上元力纏繞,美貌超脫凡俗,宛若不是塵世中人,如天庭女仙。

琴音入耳,化作一道道畫面,那是一位少女和年齡相仿的少年在一起玩鬧。

“你叫什麼名字?”翩翩小少年手執金劍,眼眸如炬,丰神俊朗,氣質尊貴,目光看向地面上小衣服破爛的小少女,朝有些怯弱的少女伸出手來。

少女怯怯的美眸看了少年一眼,隨後伸出小手,被少年輕拉了上來,面容微紅,低着小腦袋,低聲道:“伊…伊珺瑤。”

畫面一轉,兩人出現在酒樓中,小少女伊珺瑤大口吃飯,彷彿有人在和她搶一般,少年眉目微凝,將自己的飯菜推到了少女身前,說道:“你沒吃飯?”

聽到少年的話,少女面容瞬間通紅,差點將飯菜嗆了出來,少年看着少女道:“喝點粥。”

喝了米粥的少女,小口吃着飯菜,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面容再次通紅了起來,小手戳着衣角,低聲道:“我…我這幾天都沒吃飯,所以…”

少年點了點頭,問道:“那你家裡人呢?”

話音落下,少女美眸通紅,小手緊握,顫聲說道:“他…他們好像出了什麼事?”

少年彷彿明白了什麼,伸出手,輕撫着少女的小腦袋,安慰道:“無妨,從今以後,你跟着我好了。”

少女擡起小腦袋,看向少年,隨後輕笑道:“嗯。”

“那我…我可以叫你哥哥嗎?”少女美眸閃爍着光芒,少年愣了愣,隨後笑道:“好啊!”

這時,少女美眸看向了始終站在少年身後的黑衣身影,目光有些驚懼,低聲道:“哥哥,他是什麼人啊?”

“不用怕。”少年輕撫着少女的小腦袋,笑道:“他是我父親派來保護我的,你就權當沒看見他好了。”

花海之中,一位白衣小少女牽着少年的手掌,朝前腳步輕蓮,美眸時而看向身後的少年,輕笑道:“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父親說過,我日後必定要君臨天下,所以,你也可以叫我君臨。”少年迴應。

某一天,少女不捨的美眸看着眼前的少年,說道:“哥哥,我要走了,你以後可要記得來找我啊。”

“好。”少年點頭。

“那你可要說話算話,不然…”少女小手在少年身前揚了揚自己的小拳頭,見到這一幕,少年眼睛眨了眨,道:“不然怎麼了?”

少女小臉蛋通紅,啐聲說道:“不然,不然我以後就纏着你了。”

少年目光微閃,看着離去的幾位身影,其中一位小少女的小腦袋,更是一步三回頭,數次叮囑少年日後要去尋她。

聽雨樓中,御琴修行的美貌少女,美眸睜開,帶着幾分笑意、幾分傷感,低聲道:“你在那?”

“尋覓數年,行遍天下足跡,只爲你啊。”伊樓主美眸微閃,啐聲道:“這些年,你可曾還記得答應了一位小少女,日後要去尋她的?”

“只怕,你已經忘了吧。”伊樓主美眸傷感,那悽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低落,琴音也彷彿如同她的心聲般,彈奏出幾分傷感。

“小姐,該吃飯呢。”一位略顯調皮的丫鬟手提着美食來到伊樓主身前,將一衆佳餚擺放在伊樓主身前的木桌上。

伊樓主略嚐了下飯菜,隨後又放下了竹筷,丫鬟略顯調皮的美眸微轉着,剛纔聽到小姐的琴音,即便她不知道小姐是爲何事而傷感,但她明白此時的小姐,心情應該極爲低落。

不知道是什麼事,竟令得秦王朝第一美人之稱的小姐,傷感到這等地步?

丫鬟明亮的美眸微閃,隨後說道:“小姐,今日閣樓中發生了一件有趣的妙事。”

“哦,什麼事?”伊樓主語氣平淡,彷彿聽雨樓即便發生了天大的事,也不會激起她一絲漣漪。

“就在剛纔,第三閣樓上,發生了一場頂尖強者間的戰鬥,閣樓雲端,都形成了兩股可怕的元力碰撞,而且,聽說讓得轅穹總管出手的人,是一位身影魁梧的少年。”丫鬟美眸閃爍着光華,笑道:“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天驕人物,竟能與總管相抗衡,實力不分上下。”

“哦。”伊樓主點頭。

“小姐,你不會情竇初開了吧?這麼心不在焉?”丫鬟錯愕,這不應該啊,若按小姐的習慣,應該對那些頂尖的天驕,極爲關注纔是啊。

“那然後呢?”伊樓主美眸翻了翻白眼,丫鬟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笑道:“然後啊,說來也奇怪,兩位頂尖強者戰得不相上下,可最後那與魁梧少年而來的一位紫衣少年,僅僅只是說了一句話,便止住了這場戰鬥。”

“而且,還被總管大人特意請到了後閣中,任何人不得踏入後閣半步。”丫鬟調皮的目光撲閃着。

“後閣,莫非是他問世了?”伊樓主美眸疑惑,看向丫鬟,說道:“那紫衣少年和轅穹說了什麼?”

丫鬟美眸撲閃,終於找到讓小姐產生了興趣的事情了,頓時故作紫衣少年的語氣,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說君臨來訪,他一定會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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