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天漸漸明瞭,一點炎陽紅光,從羣山之間照耀而來。
三十萬精師依舊駐守在王城之外,時刻等待着進攻的命令,此時,軍師的目光看着王城,他心中的不安忽加強烈。
這麼久了,還沒有拿下王殿麼?
“火光?好大的火光。”一位副將開口,軍師的目光也隨之看去,只見遠方的王城深處,有着一股龐大的火光在燃燒,天地間還伴隨着濃郁的酒味。
火光的源頭,竟然是王殿。
“不好,出事了。”軍師心中一顫。
一定是荊王殿下的左右兩軍出事了,否則,爲何這麼久了,至今還沒有荊王殿下的來使傳喚?
他心中的不安,似乎將要成爲了現實。
“大軍聽令。”軍師揮了揮手,目光看了看身旁的三位副將,隨即,道:“揮師進城,入秦王殿。”
“是。”
震耳欲聾的聲音久傳不休,大軍一同迴應,隨即邁出整齊的步伐,朝着王城進攻。
“咚、咚、咚…”而在此時,地面開始震盪,大軍兩旁的羣山之間,出現了一片片大軍,甚至有不少的騎兵隊伍,看那股陣勢,足足有將近十萬人馬,軍師的眼眸微凝。
果然中計了。
“勞煩兩位將軍各帶十萬兵馬阻擋,務必全殲來敵,我與韓副將軍帶領餘下兵馬進城。”軍師道。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將無濟於事,更何況是三十萬兵馬,足以斬盡所有掙扎。
“好。”兩旁的將軍自然明白,騎着戰馬走出,朝着兩旁羣山之間疾馳而下的大軍殺去,各帶十萬兵馬迎戰。
“進城。”軍師朝前揮手。
二十萬兵馬足以應對,而他們也應該進城了。
“轟隆。”軍師的話音還沒有說完,只見王城前那本已經被撞開的巨門,又再次快速關閉。
“將軍,請出手阻止。”軍師開口。
現在到城門還有段距離,只有一旁的將軍出手,法道境實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阻擋即將關閉的城門。
“嗖。”噗嗤的一聲,一個箭矢朝着極速前進的韓副將軍身體射殺而來,匆忙之下,閃避不及時,那箭矢射殺進他的身體,而此時,城門也閉合了起來。
“噗噗…。”韓副將軍將右胸上的箭矢生生拔出,箭矢之上還帶着鮮血,他的眼神冰冷刺骨,目光看向城門之上。
那裡,有着不下五千人的衛隊。
至於他胸口處的箭矢,則是其中那爲首之人射殺來的,箭矢之內攜帶着法道境元力,因此,才讓極速前進的他,一時間閃避不急,中了對方一箭 。
“咔嚓。”韓副將軍渾身殺機四放,反手將手中的箭矢震成粉碎。
“江南候,你不講信用,竟然違背信義。”軍師冷喝一聲。
城門之上爲首的,就是江州的江南候。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罔顧中央王權的江南候,竟然會聽從秦王君的調遣。
只怕是荊王殿下,也沒有想到江南候竟然會背信棄義,倒向秦王君。
“本候一直效忠的,從來都是王上,你我之間又談何信義可言!”江南候一手握弓,一手執箭,冷漠的眼神凝視着軍師。
“你就不擔心荊王殿下,擇日率軍,踏平你的江南候府?”軍師喝道。
剛纔他說效忠的,從來都是秦王?
那麼之前,江南候一直私下與荊王殿下暗通款曲,這又算是什麼意思?
以往莫不是都在做戲不成?
若是如此,這齣戲,未免也隱藏得太深了。
此時,軍師眼神冰冷,現在他忽然明白,後方爲何會有十萬大軍來襲,想必其中一支軍隊,應該就是來自於江州的護城軍了。
“擇日踏平我江南候府?”江南候冷冷一笑,手上玩弄着弓箭,冷漠的道:“你們能否活過今天,還是一個未知數。”
就是這位軍師,常年在荊王耳邊煽動風聲,纔有了今日三十萬大軍圍堵王城的境地。
險些令我秦王朝千年之基業,功虧一簣。
此戰之過,當屬這位軍師,尤他,罪不可赦。
“嗡。”嗡的一聲,江南候手中箭矢又一次射殺而出,虛空震顫,直刺軍師而去。
“軍師小心。”韓副將軍大喝,身爲法道境的他,第一時間發現了這支射殺而來的箭矢,但這箭矢由江南候發出,箭矢之內還蘊藏着法道境元力,速度極快。
快到了極致。
還沒有做出反擊,箭矢已經近在眼前。
“噗。”噗嗤的一聲,箭矢射進軍師的胸脯,強大的衝擊力竟然將他的身體從戰馬上擊飛,隨即轟然落地。
“咳、咳…”鮮血不斷咳出,軍師面容蒼白,可怕的法道境元力肆掠着他的身體,摧毀着體內的生機。
“軍師。”韓副將軍一聲大喝,將軍師的身體扶起,目光看向傷口處,這支箭矢已經洞穿了命脈,已是回天乏術。
江南候這是要軍師的命。
“韓副將軍,你馬上率軍攻城,大軍只要進入了王宮,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軍師神色蒼白無力,口中鮮血不斷咳出。
他本應該輔佐荊王殿下成就偉業,卻不料提前落寞。
好不甘心啊!
韓副將軍點頭,放下軍師的身體,重新騎上戰馬,喝道:“衆將士聽令,隨我一起,攻城。”
韓副將軍一馬當先,朝着城門殺去,同時喝道:“進攻。”
“弓箭手準備。”城門之上的江南候目光平靜,看向下方殺來的兵馬,他手臂揮揮擡起,城門之上的所有人俱都手握弓箭,箭矢上弓,江南候手臂放下,道:“放箭。”
“嗖、嗖……”
一批又一批箭矢射殺而出,頓時虛空中都佈滿了箭矢,鋪天蓋地,箭矢射殺而下,不斷有人魂歸黃泉路。
“殺……”與此同時,江州和濰州的數萬兵馬也已經殺來,而另一方的兵馬同樣如此。
這批領軍人物,赫然是穆清羽和紫夏侯明絕等人。
兵王谷的兵馬也殺到了王城前,一時之間,所有兵馬誓死作戰,絕不讓一個叛軍進入王城。
“大軍列陣,隨本將軍迎敵。”穆清羽騎着戰馬而來,因常年久經沙場,且父親就是王朝的上將軍,所以他自小就善布兵法大陣。
此戰由他統御兵王谷所有兵馬,紫夏侯明絕以及江州的數位副將也配合穆清羽,率領巡邏軍一同列陣,手握長矛,抵擋所有來犯之敵。
衆將士神色孤注一擲,奮勇殺敵。
此戰,死戰。
衆人內心都明白,這將會是一場充滿了死亡的戰爭。
不惜一切也要阻擋叛軍進城的戰鬥,雖然不斷有人死去,但是,只要王殿內的戰亂結束。
三十萬精師沒有了統帥。
那麼,這場戰爭,也就到此爲止。
……
王城外,兩軍血戰,而秦王宮內,更是同樣如此。
手握長矛的軍甲將士,和荊王的左右兩軍廝殺在一起,所見之處,屍橫遍地,滿城枯骨,就連空氣中也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讓人不僅神魂發顫。
荊王的目光冷到了極致,雖然我方的個別實力較爲強大,但面對的長矛軍人數太多了,即便強如他也感受到一絲無力,又加上入宮的火海之戰,天地間都下起了箭雨。
那一場戰鬥,就幾乎燒燬了左右兩軍的鬥志。
緊接着長矛軍齊齊殺伐而來,沒有給他們絲毫喘息的機會,左右兩軍已是死傷慘重。
這一場血戰,已經損失大半人馬,左右兩軍沒有了鬥志,根本不可能是長矛軍的對手,更何況,後面還有整裝以待,隨時準備作戰的禁衛軍。
看着前方不遠處的王殿,還是那樣的高高在上,就算拼盡了全力,也不能殺到那充滿了王權象徵的王殿之內,這中間,竟像是有一道天然的天墜,在阻擋着荊王。
這無形的天墜,如同萬里神山,在阻擋着他們進入王殿。
“住手。”秦凌霄揮手。
他心中明白,再戰已是無用。
“到了現在,你還要深居王殿,不準備出來麼?”秦凌霄說道。
眸光看向前方那九十九個臺階之上的秦王殿,此刻的王殿之前,全是禁衛軍的身影,但他知道,對方一定就在這王殿內。
“咚、咚、咚…”
彷彿是在迴應荊王,只見一位位禁衛軍有序的劃入一條通道,只見其中有衆多身影擁促着一人走來,中間的那人,自然是秦王君。
秦凌天。
而在秦凌天的背後,則是一朝百官。
秦凌天身穿紫金皇袍,身影站在王殿前,滿朝文官於其後,無數禁衛軍守護在他的身旁,衆將士則站立在臺階下方,以防止荊王的反擊。
“雖然早已想到,你我之間,遲早有這一天,但沒有想到來得如此之快,你竟這般心急。”秦凌天目光看向下方,與此刻略有些狼狽的荊王,隔空對視。
秦凌天的確沒有料到,荊王會這麼快就發起兵變,險些令他措手不及,不過所幸,盡都按照計劃在進行。
“不到最後一刻,我就沒有敗。”秦凌霄目光緊盯着對方,即便此刻落敗,但他還有三十萬兵馬壓陣,只要裡應外合,那麼一切都還有機會。
“我很好奇,到了現在,你還有何後手?”秦凌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