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帶着滿心的疑惑跟着羽天化從玄霄幻境的外層進入了玄霄秘境,然而進去後才發現這裡和玄霄幻境的外層幾乎一模一樣,同樣是一個虛幻的空間,兩扇金邊巨門高高地掛在空間的上方,只不過這兩個門的上方各有一塊牌匾罷了。
左邊的牌匾上是兩個遒勁的雕金大字“天殿”,右邊的則是“天獸界”。
拓跋扭頭看着羽天化,兩隻眼睛一閃一閃的,似乎在等待着羽天化給他介紹這兩扇門後面是什麼。
不想羽天化一臉嚴肅,什麼也沒說便徑直拉着拓跋走向進掛着“天殿”牌匾的門內。拓跋本以爲這扇門會像靈隱谷內的那扇門一樣很輕易就會進去,不料當他的一頭扎進去後才發現,似乎有一股極大地阻力正阻止着他的前進,正當他驚詫時,同時又感到背後傳來一股推力,而自己的身體也在這股推力之下慢慢地前移。
拓跋雖然夾在這兩股力道中間,但是卻並沒有被擠壓的窒息感,因爲這兩股力道都很柔和,彷彿海綿一般裹着他。
可是慢慢穿越巨門的拓跋並沒有發現,每當他前進一絲,他的背後便會留下一片人形的污穢,污穢在下一刻便會消散於無形。
這扇巨門上的白雲狀結界僅僅有三寸厚,可拓跋卻用了一盞茶的時間才通過。然而他通過後卻發現自己全身上下一陣輕鬆舒爽,彷彿每一個毛孔都舒張了開來。他忍不住向羽天化問道:“怎麼這個門這麼難通過?”
羽天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還不是你貪懶不肯洗澡,衣服也不肯洗,沾染了一身的污濁,況且你修煉也從不用心,塵世之氣未褪乾淨。”
拓跋聽了,不禁翻了翻白眼,底氣有些不足地迴應道:“我問的又不是這個,你扯到哪裡去了!”
羽天化笑了笑,道:“天殿的這扇門有剔除污濁,洗髓易經的功效,你也算是鑽了一個大空子,軒陽訣你連第一層都沒有修煉到大圓滿境界,便被洗淨了經髓,這麼一來軒陽訣的前三層你再修煉的話就順暢無比了。”
軒陽訣乃是天地裁決者必練的一套功法,共分爲上下兩訣:軒陽識藏訣和軒陽金身訣。每一訣各分爲六層,主要以練體鍛經和修煉神識爲主,練至頂層後不禁能練成極爲浩大的神識,而且一身筋骨金剛不壞,堪比神器。
因爲天地裁決者的傳承者一般都是體質比較弱並且毫無靈根的人,所以必須要用軒陽訣來進行練體鍛經,並強化自己的神識。而且天地裁決者有一套頂尖的專屬修煉法訣,叫做“天地裁決令”。要修煉“天地裁決令”,需要先將軒陽訣的前六層即軒陽識藏訣修煉至大圓滿境界纔可以。
拓跋歪着頭不屑道:“老頭兒,你少唬我,以前的天地裁決者進行傳承前不也都要來這裡嗎?憑什麼光說我鑽了空子,我就不信你在傳承前就沒有被這扇門給洗髓易經過!”
誰知羽天化聽到了這句話,充滿嘲諷意味地哼了一聲,接着道:“你這小子,臉皮厚的比天大,偏偏又自視甚高。爲師且告訴你,在你之前的歷代裁決者,在他們進行傳承之前都已把軒陽訣至少練到了第三層以上。”
羽天化眼中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他把身子一轉,揹着拓跋道:“而你師父我,在第一次進入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將軒陽識藏訣全部煉通,體內連一絲雜質都沒有留下。”
拓跋本還想找理由來說自己是因爲沒有認真而已,但他的嘴皮子動了動,最終還是沒好意思張口,倒是把話題引到了一邊:“哎!我說,誰認你是我師父了,咱倆之間權且只是一種僱傭關係。”
羽天化鬍鬚一跳,他伸手撥動了一下靈氣,卻見一個曲起來的靈氣所化的手指在拓跋的腦袋上重重地磕了一下,疼的拓跋直跳腳。
“你個小潑皮,老夫當年可憐你是小乞丐,好心收養了你,算起來也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說話怎麼如此沒有良心!”羽天化瞪着眼衝拓跋道。
如若按照以往,拓跋聽到這些話定然會大肆和羽天化鬥一番嘴,可他想起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看着神色間依然有些蕭索的羽天化,他撇了撇嘴道:“好,弟子知錯了,師父……”
“師父”兩字拓跋說的細若蚊蠅,其聲幾不可聞,但功力通天的羽天化還是聽到了。他疑惑地衝拓跋問道:“師父?”
拓跋說出“師父”兩個字本來就不大自然,此刻羽天化又追問起來,拓跋反而更不好意思了。但羽天化還是沒有打算放過他,依然死死地盯着他,等着他回答。
拓跋用手背抹了抹鼻子,張大了嘴巴迴應道:“嗯!乖徒弟!”
羽天化神情一愕,最後無奈地搖着頭道:“臭小子,又擺了我一道!”
拓跋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開始打量起這所“天殿”。他這一看之下,發下這裡還真沒辱沒“天殿”這個名頭。
只見拓跋所處的是一所龐大的封閉空間,除了他身後的虛幻巨門以外,四周皆是絢爛華麗的牆壁。牆壁上擁有着拓跋所見過的最爲華美的浮雕壁畫,浮雕刻的是一些很奇怪的字符和圖案,壁畫則是不少的奇珍異獸。
穹頂是半圓狀的,像是用巨鍋倒扣下來的,在穹頂的中心,有八條碗口粗細的金色長鏈按八卦方位排列,一端連綴在穹頂,另一端則都牽扯住了一塊龐大的透明方塊形物體。此物的中心正閃爍着一團銀色的火焰。方塊物體的底面中心處,到懸着一隻粗壯的手臂,是一隻右手,手臂的表面呈現白灰色並有一些細微的滾動,仔細看去竟像是由氣體組成的。
那隻手臂五指大張,它那向下的手的掌心恰好對着下方地面上雕刻的一個直徑約有三丈的太極圖,在太極圖上的兩個陰陽魚眼處,矗立着兩座近一丈高的圓臺,一白一黑。兩座圓臺的側面都雕刻着一些雲氣,可在兩座圓臺之間的半空之上,浮幻着五個爍爍生輝的古體字,曰:天地裁決者。
以太極圖案爲中心,在太極圖外圍的地面上,又有一個八卦圖將太極圖包裹在內,而八卦圖外面一層卻被一圈閃着金光的古字所包圍。
拓跋望着眼前龐大壯觀並且環環相扣的圖案,一時間連驚歎都忘了怎麼做了。
羽天化右手一甩,忽然將他手指上的一個戒指射向了穹頂上的那隻白灰色手臂,戒指在手臂前三寸處停頓了下來,然後驟然放出一股強光,接着便套在了那隻手臂的中指上。
戒指環似乎是紫檀做的,不斷地散發着寧和的檀香,不過又有着紫檀所沒有的金屬光澤。在指環上方,則頂着一枚小巧的透明晶體,晶體的中央鏤空着“須彌”兩個金色古篆。
須彌戒套在手指上的同時,兩個閃爍着異樣光輝的物體從戒指中幻化了出來,仔細看去,一個是拇指大小的棱體,通體晶藍;另一個則是一尺三寸長的卷軸,卷軸的兩端是龍鳳首,看上去極爲不同尋常。
“師……呃,老頭兒,這不會就是你說的三神器吧?”拓跋回過神來後向羽天化問道。
羽天化點了點頭,道:“不錯,你已經見過須彌戒了,它最主要的功用就是儲存物品。至於後兩件,我一直都將它們放在須彌戒內。”說着,他擡着頭向拓跋指點道:“你看,那個晶藍色棱體就是可以溝通天地,幫助天地裁決者向天借力的‘浩天令’;在它旁邊的龍鳳卷軸,名爲‘天地錄’,只要你的能力足夠,便可以用它來查詢一切你想知道的發生在五界六道內的事情。”
“當然,這些只是它們的基礎用法。這三件神器可謂是妙用無窮,你的能力越大,便會發掘到越多的用途。”羽天化繼續道。
拓跋盯着那個戒指問道:“是不是我繼承了天地裁決者之後就可以得到那三件神器了?”
“當然!”
“這麼說,我以後也可以像你那樣從戒指裡變出來燒雞吃了?哈哈,那我以後就天天吃燒雞!”
拓跋正幸福的臆想着,突然就感到後腦勺一痛,原來是羽天化一巴掌拍在了那裡。只聽羽天化哭笑不得地罵道:“那些食物是我事先儲存進去的,又不是憑空變出來的,你少亂打主意。”
“事先儲存的?那裡面還剩多少啊?”拓跋“恬不知恥”地繼續問道。羽天化嘿嘿笑了一聲,道:“臭小子,你別得意的太早,要想使用這三件神器就必須會‘天地裁決令’,也就是說你至少要將軒陽識藏決練到頂層!”
不想拓跋一聽到這句話便泄了氣,搖着頭道:“這不是耍我嗎?哼!我修煉軒陽訣兩年多了,可連第一層都沒有突破,更何況要練到第六層的頂層,那不是要我的老命嘛!”
羽天化笑了笑,然後右腳猛一跺地,整個人便飛身而起並落在了代表死亡的黑色圓臺上,然後盤腿坐了下來。
拓跋見他飛到了一個圓臺上,便也自作主張地縱身躍向了另一個代表生命的白色圓臺。
雖然拓跋相對於羽天化來說,功力低微,體內的靈氣更是僅有些許而已,但這幾年的修煉還是讓他學會了一些提氣輕身的訣竅。
但見拓跋在八尺高的空中連連翻身,猶如蜻蜓一般翻飛着衝向圓臺,接着就聽到“砰”的一聲悶響,外帶着拓跋的高聲慘叫,一幕光壁出現在了八卦圖與那一圈閃爍着金光的古字之間。
拓跋被這一幕結界給阻隔,在強大的反震之力下突然倒飛了回去,若不是羽天化及時發出靈力將拓跋接回了地面,恐怕他得吐血。
剛纔的一下子險些將拓跋的五臟給移了位,落到地上的他眼前依然閃爍着些許金星。這不僅讓坐在圓臺上的羽天化啞然失笑,他沒有提前告訴拓跋,正是早就料到以拓跋的性子定然會不聽他的安排,所以擺了他一道。
拓跋氣呼呼地指着羽天化道:“你、你肯定是故意的,你早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的對不對?”
羽天化撫須一笑,道:“呵呵,爲師早就告誡過你,凡事要先想後做,不可莽撞,是你自己不聽勸罷了!”
“少來這套,要不是這層光壁是無形的,我又怎麼會吃這麼一個大虧!”拓跋說完後便席地而坐,擺出一副不願理會羽天化的樣子。
羽天化又道:“這就算是一個教訓吧!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你也莫需生爲師的氣。這天殿的中心區域只有天地裁決者和已經認定的傳人可以進入,下面我就開始開啓傳承儀式了,你且看好!”
話畢,羽天化雙手掐了一個道訣,口一張,向着穹頂上方的那個手臂吐出了一道靈氣,在靈氣沒入手臂掌心的同時,羽天化開口吟唱道:“悠悠蒼冥,浩蕩乾坤;唯我凡塵,天地之本。生始於斯,死始於斯;萬盛之源,萬靈之源。諸仙貪戀,諸魔垂涎;惡靈欲染,妖邪亦侵。天地之氣,勿敢輕視;玄黃之威,不容他藐。是我之輩,奉命護凡;諸般邪惡,星火不留。凡塵之地,怎可玷污?”
隨着羽天化的吟唱,整個天殿都亮了起來,先是穹頂上的手臂忽然握拳,然後向地面彈射出了一團白灰色氣體,當白灰色氣體射進兩座圓臺之間的“天地裁決者”五個大字時,那五個字突然亮了起來,璀璨的金色光華直逼人眼,讓人不敢正視。
接着,就聽羽天化平靜地說道:“以吾之魂,上稟滄溟。天地傳承,今時爲開!”
說完這句話後,一道淡淡的光影從羽天化的身上飛射而出,一剎間便飛進了穹頂上的那個透明的方塊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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