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懸的分析,莫顏雪之前不理解的,一瞬間豁然開朗。
難怪堂堂管家,要對付一個馬伕,不惜嫁禍,之前她也想不通到底爲何,現在有了摩雲玉石這種珍貴的寶物做誘餌,還真有可能!
轉頭看向餘龍青,躬身抱拳:“城主大人,還請勞煩您派遣一名仵作,幫忙檢查一下!”
“這個簡單!”
餘龍青擺了擺手,時間不長,一個仵作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得到吩咐後,對着驌驦的屍體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才躬身上前。
“回稟城主,這匹馬體內不僅沒有摩雲玉石,連內臟也都少了一大半……”
“這是爲了尋找摩雲玉石解剖屍體,連內臟都切了下來,弄死驌驦還不夠,全屍都不給留,你們、你們……”
氣的眼前發黑,張懸大口喘着粗氣,似乎隨時都會暈倒。
“很好,很好!不愧是莫府的大管家,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好厲害的手段。”
莫顏雪也氣的肺快要炸開,潔白的臉上,宛如寒秋:“馮進,你可還有話說?”
馮進拼命搖頭:“回稟小姐,我真沒拿……而且我就算想拿,也承受不住摩雲玉石中的殺戮之氣……我是真不知道,這枚玉石到底怎麼沒了的!”
“不是你還能有誰!”
張懸悲痛欲絕,轉頭看向仵作:“請問仵作大人,以你的經驗,驌驦這是死後被人劃開了肚子切掉內臟,還是生前做的這些?”
仵作道:“這驌驦體內沒有鮮血流淌的痕跡,說明內臟是死後被人挖掉的,肚皮也是如此,劃開的時候,血液早已凝固,表示同爲死後被人劃開!”
“我與大小姐離開的時候,驌驦還是活着的……在場的,不會有人認爲,驌驦肚子被劃開,內臟取走,還能生龍活虎的送餘小姐到學院吧!再加上傷口都是馬匹死後所留,兇手是誰,已然確定!”
得到對方準確回答,張懸咬牙吼了一句,抱拳看向莫顏雪:“如果今日不是在城主府,不是有車伕和仵作爲我作證,可能已然受到誣陷,生死不由自己掌控,此等大辱,還請大小姐替我做主。”
“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莫顏雪冷冷盯着馮進:“馮進,做爲莫府大管家,不僅不替主人分憂,還拉幫結夥,打壓賢良,沒收全部財產,痛打鞭刑100,取消管家身份逐出莫府,永不錄用!”
“大小姐,不要,不要啊……”
馮進身體一晃,癱軟在地,着急的不停呼喊。
鞭刑是大家族教訓家奴的一種方式,一旦開打,鞭鞭入肉,100鞭,別說沒什麼修爲了,就算是源武者,都可能會被當場打死!
而且,沒收財產,趕出莫府……等於直接把他往死路上逼,就算不殺,也差不多必死無疑了。
只因爲陷害一個馬伕,就遭到這種待遇,他簡直不敢相信。
“吳翔,身爲家奴,不幫道理,卻協助馮進誣陷張懸,鞭刑50,同樣趕出莫府,永不錄用!”
莫顏雪繼續道。
“大小姐……”吳翔一晃。
本以爲攀附上大管家,可以平步青雲,日子變得好過,做夢都沒想到,短短一天時間,連家奴都做不了了……
無他,就因爲得罪了這個馬伕,張懸!
很快,二人便在慘呼中被帶了下去,不用想也知道,他們離開這裡,以後怕是再沒機會相見了。
“張懸!”
處理完二人,莫顏雪看向眼前的青年:“不僅可以馴服源獸,關鍵時刻還能臨危不懼,做事有條有理,聰明能幹,既然……馮進大管家之位取消,從今以後,你便暫代他的職務,統管莫府……”
聽到對方要任命自己爲大管家,張懸急忙上前:“我還年輕,當大管家,肯定難以服衆,恐怕要有愧大小姐厚愛!”
“你不願意?”莫顏雪一愣。
莫府做爲白巖城三大家族之一,無論地位還是勢力,都不容小覷,做爲其中的大管家,哪怕沒有修爲,也掌控着無窮的權勢。
有了這個身份,說在白巖城橫着走,都不爲過。
從馬伕到這個地位,差了不知多少級別,堪稱一步登天,對方竟然不同意……
“是!”
張懸點頭:“我剛纔曾言,驌驦真因我而死,我願此生都爲小姐當牛做馬,毫無怨言……既然現已經證明,我爲冤屈,所以我想得到另外的要求。那就是——城內的居民身份,離開莫府,不再爲奴!”
只要沒有身份,就還是流民,所謂的大管家,小管家,對他來說意義不大。
從失手打死驌驦就開始佈局,一步步直到現在,目的只有一個,獲得源世界的身份,徹底融入此地。
否則,他的身份根本經不起調查。
雖然不知道源世界對於飛昇者的態度如何,但從控制流民,控制身份就可以看出,必然不太友善。
做爲一界之主,傷勢徹底恢復的話,縱橫白巖城都應該問題不大,可架不住人多圍攻啊!
“離開莫府?”
這次不僅莫顏雪愣了,就連餘小魚也不由瞪大眼睛:“大家族雖然規矩極多,卻也可以讓人快速進步,不說其他,你想修煉,需要的資源和功法,只有大家族才能提供……”
大樹下面好乘涼。
做爲家奴是傳出去不好聽,但獲得的東西更多。
這也是不少人,不在農村當爺,也要去大城市當孫子的主要原因……一切爲了前途和發展機會。
“多謝餘小姐提醒,我意已決!”
張懸抱拳,看向莫顏雪:“還望大小姐成全。”
沉吟了一下,莫顏雪緊盯而來:“小魚說的對,離開莫家,你可能會面臨無數困難,你確定真的要走?”
張懸點頭。
知道對方去意已決,莫顏雪仔細看了眼前的青年一眼,不由自主的眼睛眯起。
剛纔馴獸的事,她已經高看對方一眼了,現在看來,還是看低了!
解除家奴身份,難度不算太大,但對於大家族來說,先例不能開,一旦開了,後續的管理,便會變得十分艱難。
這就好像進了黑道,還想回頭一樣,你想走,他也想走,隊伍還怎麼帶?
明擺着說,今天如果不是在城主府內,不是他馴獸成功,不是馮進嫁禍,而自己又欠他一個公道……想讓自己答應,都幾乎不可能!
而這麼多條件,堆積在一起,又有餘小魚和城主盯着,不答應都不行……
難道……這些所謂的巧合,都是這個馬伕一手策劃?
不然,咋這麼巧,全都堆積在一起了?
真要如此,那這傢伙,恐怕沒想象的那麼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