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白凡回答,那個威嚴男聲又道“入此道,方爲聖。”
隨後白凡感覺周身壓力消失,他可以行動自如了。
“這就通過考覈了?”
白凡一臉懵逼,眼前那條平平無奇的道路忽然變得金光燦燦起來,彷彿他一走上去,立馬整個人都會得到昇華。
只是白凡覺得那個威嚴男聲說的有些不靠譜,成聖?他可沒有這種遠大理想。所以眼前的金光燦燦並沒有讓他沉淪。
他退了出來。又走上了鬼道。
“何謂惡?”
“惡,過也。”
作爲一名熟讀四書五經的有志高中生,白凡對於這些什麼善啊,惡啊,那可是張口就來。
“何謂善?”
“善,吉也。”
“欲何如?”
“念頭通達而已。”
那個奸滑的聲音沉默了下去,而白凡也恢復了自由。
眼前的道路依然平平無奇,相較於那個金光燦燦的道路來說遜色了不少。
但不知爲何,白凡卻想走鬼道。
陳江看白凡通過了兩個考驗,念頭一動,又跑了上去。這一次他有標準答案了!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當陳江再一次被彈出來後,他只得哭喪着臉對白凡道:“白兄弟,我就不陪你進去了,你找完東西記得回來找我。”
“好。”
白凡點了點頭,還是選擇了鬼道。聖道太沉重了,還是順心一點好。
鬼道並不長,白凡很快就走到了底。
眼前的場景讓白凡驚呆了,一棵十分粗壯而神異的大樹屹立在此,上面掛滿了藍幽幽的果實。
果實很美,就像是純淨的藍寶石一樣。但每一顆果實上面都有一副掙扎着的面孔,在嘶吼,在咆哮,在哭泣,似乎被囚禁在了果實之中不得超脫!
如果說眼前的這一幕已經夠讓白凡感到吃驚的話,那麼樹前的那個人也讓他有些驚訝。
王希。
似乎是感覺到白凡的到來,王希轉過了頭。他的神情很猙獰,似乎在做着某種艱難的抗爭。
“白凡。”
王希的聲音很沙啞。
“幹嘛?”
白凡平靜地注視着對方,那種掙扎的神情讓他很不舒服,似乎有兩個靈魂在交鋒。
“你走的聖道還是鬼道。”
“鬼道。”
“愚蠢!”
忽然王希的聲音變了,變得惡狠狠地,彷彿換了一個人。
“成聖之路你不要,偏偏走什麼下三濫的鬼道,我……”
王希話還沒說完,聲音忽然又變了回去。
“還好你沒有選擇聖道,這根本不是什麼成聖之路!不過是打着成聖的幌子,要泯滅人性罷了…”
“愚蠢!人類的情感不過是大道路上的絆腳石,拋棄掉那些負累,方能成就無上聖道!”
“狗屁的聖道!如果是用這種方式換來的,我王希寧可不要!”
“白凡殺了我!”
“殺了我!求你了!”
王希的神情不斷變化,如果放在現代社會來說就是精神分裂,可白凡知道不是。
在這個世界有一種歹毒的術法叫做奪舍,強佔他人軀體,磨滅過往的意識!
白凡並不想趟這渾水,王希怎麼樣與他無關。他們倆不是朋友,甚至還有一點敵對關係,沒搞清楚情況之前,他只會冷眼旁觀。
“啊!給我滾出去!”
王希突然七竅流血,一聲大吼,一個淡淡的靈魂體從他的身體內飛了出來。
“真是瘋了,竟然自斷經脈,那本聖拿你也沒什麼用處了,還好這裡還有一個更完美的肉體!嘿嘿嘿…”
那個靈魂體極速地朝着白凡衝來,嚇了白凡一大跳。
但很快這個靈魂體就自食惡果了,系統給的身體豈是一個小小靈魂體可以覬覦的?
那個靈魂體一聲慘叫,從白凡身體內飛出,又飛回了樹裡,沒入了樹身。
“謝謝你白凡。”
王希極其虛弱,他自斷了經脈,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我不是幫你。”
白凡淡淡道。
“沒關係,在跳下懸崖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死了,如今只不過是延遲了一些而已,在這之前我得告訴你一些秘密。”
“這棵樹叫做迦南聖樹,所有在死亡冰原死去的人的亡魂都會被牽引到此處,然後溫養迦南聖果。”
王希慘笑着,又咳出了一口血,指着樹上密密麻麻地果實道:“走過聖道,便會得到聖運加持,可以服用這些聖果,一枚成熟的聖果可以直接提升一重境。”
“那你爲什麼還和一個靈魂體爭的死去活來?是在服用果實的時候被暗算了嗎?”
白凡冷笑一聲,這種殘酷的果實換做他絕對不會去動。
“沒有,那個靈魂體就是所謂的聖魂,在我服下聖果之後會與我的靈魂徹底融合,讓我斬斷塵根,從此問鼎無上大道。”
“只是,他讓我服下的第一枚聖果就是十年前爲我隕落的女子,陳心凌的亡魂所溫養的聖果!我王希就是再混蛋,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王希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更是咳嗽個不停,血流不止。
“十年來我一直在尋找進入這冰原深處的辦法,是因爲我還安慰自己她還活着。可今天我看到她十年來飽受這樣的折磨,連死了也不得超生,我恨!我一定要毀掉這棵害人的樹,樹亡,這些亡魂就會得到超脫,以後便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悲劇!”
王希流下血淚,看着白凡道:“白凡,你是個有大本事的人,當初我將你踢出隊伍是我不對,如今我只懇請你一定要毀掉這棵害人的樹,不爲我自己。”
白凡看着聲嘶力竭的王希,忽然對他改觀了。這個人或許不是一個好夥伴,但也算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真漢子。
“我幫你。”
白凡道。
“謝謝。”
王希說出最後兩個字,氣息斷絕。
一道淡淡的靈魂從王希體內飛出,被迦南聖樹吸納了過去,那萬千果實中又多出了朵花骨朵。
“系統,有沒有辦法毀滅這棵樹?”
“叮!這棵樹本無特別,只是因爲附着了一塊系統碎片,所以產生了異變,宿主只需用手觸碰樹身,待本系統抽取出系統碎片即可!”
白凡這才恍然,難怪這棵樹這麼牛逼。原來是有系統碎片的存在,這麼一說他的任務也即將完成。
白凡來到樹前,剛想把手貼上去,那個妄圖奪舍的靈魂體忽然又蹦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