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炎奴成功銷燬了一截神珍鐵,但一身本事依舊沒有恢復。
張闢疆那移花接木的神通,讓炎奴的能量盡歸於那截樹枝,生出一顆晶瑩剔透的果實。
這顆果實包含了浩瀚的能量,成分極雜,可卻好像還在炎奴體內一樣,是以不會刷新。
“真是……完美的……果實啊……”
張闢疆呢喃着,好像在讚歎那顆果實,眼睛卻看着炎奴。
炎奴大喝一聲,召喚場中的逆命戰士。
後者一個瞬移,來到炎奴身旁,掌中已然氤氳種種神力、法則等能量。
“那也是擁有他血脈的生靈,攔住他!”匡氏兄弟都知道,不能讓他碰到炎奴。
“咚咚咚!”
匡仁一個五行大遁,就來到兩人之間,
雖然現場時空動盪,無法瞬移,但神通不受此影響。
“仙法·廬山碧龍潭!”
轟然間,虛空生出澎湃的青色水浪,層層疊疊,強勢地將兩人炸開。
不僅如此,還席捲天地間,所有蟲子都被淹沒,形成滔天旋渦,還有萬千龍形仙術絞殺,好似龍潭虎穴。
這一刻方圓千里,都陷入到昏暗中,整個場面好似汪洋大海在頭頂憑空炸出,遮天蔽日。
堂堂一尊地仙,還是被評過二星的存在,此刻終於拿出了真正的實力。
只此一擊,那名逆命戰士,就被活活湮滅。
那可是萬神敵,能量之浩瀚,足克把大陸夷爲平地的存在,就這麼被直接秒殺。
不僅如此,作用範圍還極大,法緹瑪與那蟲仙的蟲羣也全都被消滅一空!
清場了!
無數的真靈遁入炎奴心中。
“兄長好仙術,威能無敵!”兄弟們讚歎道。
廬山碧龍潭,廬山大仙的壓箱底絕學,別說這些人、蟲,就算是月球,他也能直接以此術,轟成一片汪洋!
當然,他沒有用那麼多仙力,畢竟殺不死炎奴只會讓其更強。
此刻的威力,已然足夠……雖然只夠這一次……
“好個屁!刑天更強了!”
匡仁嘶吼,臉色不好看,這一擊雖然厲害,可炎奴卻得到了他的仙人秘法,這一擊,哪怕是尋常的仙人,都可以直接秒殺。
“不要留手了,勝負在此一舉!”
“八遁納身!”
匡仁完成此舉,還不停下,仙力瘋狂消耗,天地山澤水火風雷八種遁甲,在周身浮現,閃耀美輪美奐的圖案。
剎那間,八遁納入其身,他的仙體瞬間蛻變,鬚髮飛揚,氣勢磅礴,眼冒神光,肌肉虯結。
渾身上下,一舉一動都蘊含恐怖的爆發力。
“梆!”炎奴被剛纔的碧龍潭攪碎,纔剛恢復,就捱了沉重一掌,身體如閃電般撞在一面漆黑的牆壁上。
這一下勢大力沉,又是撞在神珍鐵上,換做常人必然粉身碎骨。
可是早在天人界時,匡仁的仙體蠻力就被適應了,根本沒有傷害。
但沒關係,匡仁本就是要以蠻力強行打飛炎奴,此刻炎奴已經置身於神珍鐵的半包圍中。
“賢侄!快啊!”匡仁焦急喊道。
張闢疆哈哈一笑,卻是突然如閃電般飛行,衝到了炎奴面前。
“你幹什麼?”匡氏兄弟大驚,直接操控神珍鐵就好,飛過去幹嘛?
“他能變小的!”張闢疆隨後解釋道,立刻延展出無數黑色薄幕,極盡龐大。
“對呀,小!小!小!”炎奴反應過來,身體飛速縮小。
他適應了那如意金棍,且將其材料融入自身外骨骼,可以變大變小。
霎時間,他軀體驟縮,好似蚊蟲一般大。
一個閃身穿過了神珍鐵合圍的縫隙,繞開一面面黑牆。
但是,張闢疆早已展開了天羅地網,炎奴能穿過一次兩次,卻穿不過三次四次。
兩人距離已是極近,而張闢疆全身都是神珍鐵,猶如無敵黑甲,又是場中萬千條黑刀黑線的中心。
他都貼到臉上了,不可能讓他跑得掉,只一念動間,龐大展開的神珍鐵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牢籠猛然收束。
“你也別想跑!”
炎奴雖然只有蠻力,卻是不虛,鐵拳抓住張闢疆的手臂。
“放跑你我也活不了,一起去歸墟吧!”
張闢疆全力操縱,神珍鐵完美閉合,徹底包裹二人,就這樣,他與炎奴一塊被封困在鐵球中。
“闢疆!”衆仙驚呼。
只見這還沒完,外面那棵參天大樹,揮動枝丫如同手臂。
霎時間天空中的銅鏡,一個翻轉,無形的神秘邊界,就罩住了鐵球。
另一塊曾屬於羅閻的神珍鐵,本是圓錐形邊界的底座,如閃電般打開,又合上。
頓時黑色鐵球和刑天大軍一樣,都被困在銅鏡的籠罩下。
“有此物籠罩,凋零之牆的效果,不會蔓延出來。”參天茶樹發出人言,作爲成仙的法寶,說話是輕而易舉,其精神力也是極強。
“可張闢疆還在裡面啊,這是要犧牲自己,和刑天一起被封印嗎?”魚秧子面露悲愴道。
“不會吧,玩鐵大能,怎會被自己的神珍鐵困住……”匡氏兄弟七嘴八舌。
他們雖然沒有神珍鐵,可見識過很多次玩鐵大能的操作。
別看剛纔花裡胡哨,滿天都是黑刃黑仙,乃至於張闢疆身上還有一套黑甲。
可這些都是同一塊鐵,是依靠變形拓撲延展出來的。
看似都被關在黑球裡,可實際上內部可以又通過薄片,分割出一個個小區域。
就算炎奴最後抓住了張闢疆,可張闢疆是全身包裹神珍鐵的,這一招最是無賴,堪稱無敵。
直接從身後與黑球內壁的連接處開個口,張闢疆就能退出來了,而炎奴只能抓個堅不可摧的鐵殼子而已。
“那他說什麼一起去歸墟?伱看,他還沒有出來……”魚秧子困惑道。
匡仁不關心這個,只是憂慮道:“雖然封住了,但刑天能吞噬神珍鐵……這困得住他嗎?”
他和他的兄弟們,皆臉色不好看。
儘管又成功了,可他們所有人之前都看到,炎奴吃掉了一口神珍鐵。
這令仙人們絲毫沒有成功的喜悅,反而心悸難言。
超越神珍鐵的深度,還是絕對適應,可吞噬、共生、免疫一切,並擁有原初自我的心靈堅壁。
炎奴若是掏出消化器官,從內部吃穿神珍鐵,可如何是好?
那參天茶樹宏聲道:“本就只能臨時封存一下刑天,所以主人捨身留在裡面,親自拖延。”
“爾等還不快快帶路,將黑球送入歸墟!更待何時!”
匡氏兄弟恍然,原來如此。
“請他來,真是請對了。”匡氏兄弟非常感動,沒想到張闢疆如此順天,捨身也要封印炎奴。
不過也是,不封印炎奴他就得死,當然拼命。
“那我們走吧,此物由我帶着。”蟲族仙忽然說着,如一道流光飛向銅鏡。
參天茶樹出手,仙力化作充滿生命力的屏障,擋住對方。
“咚!”碰撞之下,發出恐怖的波動。
“小樹,就憑你也能擋我?”蟲族仙渾身血色外骨骼,說話間猙獰恐怖。
一掌下去,血色粘液化爲菌毯,一下子就把屏障消化掉。
“你做什麼!”魚秧子施展仙法擊退朝陽殿主,他本就恨那血色蟲王,此刻哪能允許他傷那大樹?
蟲族仙冷漠道:“銅鏡由我保管。”
衆仙一驚,聽這說話語氣,倒像還是朝陽殿主。
“師弟?是你嗎?”太行殿主臉色一喜。
蟲族仙冷眼看着他:“師兄,封印刑天是我的任務,完成它,我就可以永遠活着,永遠幸福。”
“……”衆仙一愣。
前面還好,但後面那話說的,不就是血色蟲王那味嗎?
太行殿主神色暗淡,他明白了,血色蟲王雖然強大,但不是原初自我,不像炎奴那樣,有心靈堅壁。
所以一切正如張闢疆所料,血色蟲王的主體意識親自奪舍朝陽殿主後,天道出手了。
結果反而是朝陽殿主吞噬了蟲王的意識。
當然,天道爲了保留蟲王統御蟲羣的力量,也沒有把蟲王思維抹掉,此刻兩者更像是融合了。只是由朝陽殿主的順天意志爲主導思維。
參天茶樹冷聲道:“此物是主人的,誰也不準碰!否則,玉石俱焚!”
見狀,匡仁連忙阻止蟲仙朝陽,口中打着圓場:“刑天已被困住,我們趕緊送入歸墟便完成天道法旨。”
“朝……朝陽……你何必非要親自執掌銅鏡?”
匡仁擋在大樹面前,嘴上喊朝陽,心裡卻不屑。
魚秧子等人,就更不客氣了:“此物是闢疆賢侄的,他本人還在黑球中捨命壓制刑天……”
“你這蟲子,還敢奪他寶,當我等是死人嘛!”
羣仙紛紛散發氣勢,怒目而視,所有人都站在大樹那邊。
開玩笑,張闢疆捨命封印刑天,這銅鏡又本是他的奇物,豈能讓這蟲子拿去?
“這是天道法旨!”蟲仙朝陽大喝道。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感受到天威,心中如洪鐘滾滾響動,體會到天意天機。
或者說,一個新的任務:把銅鏡交給蟲仙朝陽。
其功德獎勵,竟然不亞於封印炎奴的獎勵!
“滾!”魚秧子心中毫不猶豫地拒絕,根本不理會。
仙人逍遙天地間,不像神靈,沒有選擇權。
他本就後悔接了封印刑天的差事,此刻見到這無理要求,更是惱火。
不僅是他,所有人也都拒絕了。
就連匡仁也不例外,他看出天道的用意,蟲族仙幾乎等於天道控制,內心堅定順天。
相比起來,正常仙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天道當然希望銅鏡掌握在蟲族仙手中。
這樣就算炎奴吃開了神珍鐵,也還有一層保障。
但這行徑太操蛋,張闢疆拿命再拼,把背後交給他們,豈能令其寒心?
縱然一直以來相當順從天道的匡仁,也不願爲之。
而且大樹說了玉石俱焚,萬一真把炎奴放出來,豈不完蛋?
大家合力鎮壓刑天,可是好不容易啊!
精神力物化配合神珍鐵,再加上張闢疆提前佈下後手,移花接木沉默了炎奴所有能量,最後又以銅鏡隔絕凋零之牆的效果。
一套套下來,容易嗎?
機會可這一次,他威力最強的仙法都被適應了,若炎奴再跑出來,同樣的套路可就無法復刻了!
“不用理會,走!”
匡仁帶頭,衆仙護住大樹,大樹掌託銅鏡,倏忽間一齊飛向東海。
蟲仙朝陽沉默,終究還是沒再動手,炎奴隨時可能脫困,這封印並不保險,必須加上歸墟才行。
若是耽擱了,反而不妙。
於是緊緊跟上去,一齊護送。
不過飛行途中,他似乎受到啓示,目光深邃地看向天外。
現在是大白天,看不見星星,但神念如果蔓延出蓋天法界,就能眺望到極遠處,有一顆明亮的大星!
那星辰從視野上對比,要比所有星星都要大一些。
根據散發的波動來看,又比所有星星都要近,而且還在極速靠近!
可謂是直挺挺地朝着神洲飛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