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妙匯聚真力,盡力凝其一道厚厚的冰牆,其上寒氣宛若千年冰山散出,冷冽異常,只聽對面幾聲刀劈劍斬之聲,鏗鏘幾聲,那冰牆晃了幾晃,散漫出幾分寒氣,卻是悄立不動,並未受到什麼影響。
七妙斂束身形,蓄滿真氣,觀察這冰壁變化,以九華斬露法力,他自是心知肚明,僅靠自己這一堵冰凝牆壁,那是萬萬阻不住其人進來,當下傳音千里,向內擴散道:“閣下莫不是道心禪境的正道名宿九華真人,在下逍遙宗七妙,與閣下無冤無仇,先前漆黑一片,打鬥只是一場誤會,現在雙方陷入此陣中,都是朝不保夕之身,何不化敵爲友,共謀出路?”
這一番話,盡顯他性子沉穩平和一面,確實與沈丹陽那剛烈急促,嚴正不苟的性子不同,不過九華真人只是冷笑一聲,暫停住手下劍擊,回他道:“原來你是逍遙宗之人…….逍遙宗斬我一名弟子,怎敢放言無冤無仇,廢話不要再提,先看九華有沒有本事破你這堵冰牆!”
聽了這番話,七妙心中一動,頓時想到這九華真人乃是一個氣量狹窄之人,單說逍遙宗殺道心禪境弟子一事無從談起,便是真有此事,先前他沒自報家門爲逍遙宗之事,九華又爲何要苦苦相逼,不過七妙本也沒指望能與他化敵爲友,只希望拖延一段時間,待那囚室之門再開之時,便是遇見沈丹陽及諸師弟的時候,那時,這九華又如何還敢再與他們爲敵。
他這邊正在想着,忽然一聲巨響,四面牆壁瞬間搖晃,塵土撲簌簌掉落,沈威慘叫一聲,連忙將王啓勝緊緊抱住,七妙心神一凜,擡眼望去,只見諾大一睹冰牆上驟然間裂開一個巨大的缺口,正從這個缺口之中,一股沛然莫御的聖氣洶涌溢了進來。
轟隆一聲,冰壁爆裂,聖氣貫入衝擊,七妙一擡手,水藍光芒大放,在身前凝成一個水泡,只見那水泡泛着清光,薄而不散,在虛空中滾滾而起,流溢七彩,那股衝進來的聖氣雖然洶涌難擋,然而一撞在水泡之上,竟是深深被他吸引,先是滾在水泡表面,金黃的聖氣逐漸覆住了全部水泡,繼而一點一點注入到其中去了。
不多時間,整個水泡都被這股梵聖之氣灌滿,其上聖氣繚繞,金光大放,明亮恍若耀眼金陽,七妙咄一聲出口,一手推出,這充滿佛家至聖氣息的水泡忽的一聲,竟又向九華那邊衝了過去。
原本九華真人祭出佛家聖器斬露寶劍,一斬無邊佛氣沖天,轟然一擊下,使這堵水旱災真氣充溢,厚厚的冰牆碎裂成塵之後,正趁勢衝入阿僧只這間屋子,不過他方纔邁過來半隻腳,卻見眼前燦亮一片,七妙祭出一汪水泡,使那無邊聖氣倒灌而入,又使真氣引動,將這水泡擊了過來。
這水泡之中滿是佛家至聖之氣,也乘積着九華道人數十年的佛門修爲,他心知肚明這真氣威勢,爆炸起來,神佛難擋,自己當然不敢託大,無奈下,身子只好趨向後退,堪堪閃避過沖進來的佛家聖氣。
只聽轟的一聲爆響,一時間,七妙對面這間房裡,聖光大放,霎時明亮,七妙目睹此景,嘴角露出微不可查的輕笑,原來用這水泡將敵人真氣反推回去,正是他在冰牆之後想出的軌跡,如此便能不使得此間阿僧只囚室受到九華真氣衝擊,既保住了囚室,也護住了沈威與王啓勝的安慰,更把九華真人反擊回他去,拖得一時半刻的時間。
七妙這邊得意微笑,九華真人卻是萬分氣惱,他怎麼也沒想到,與人對敵至今,遇到這七妙,過招幾次,卻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那種彷彿無法盡出全力,一直被對手壓制的感覺激的九華滿面通紅,怒氣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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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狡猾的小子,果然是逍遙宗一丘之貉!”九華饒是內斂的性子,如今也是壓抑不住,只見他身形更快,揮擊更狠,一劍掃過,正是斬露神兵聖光大盛。
這柄佛門聖器若與那道家神兵經天寶劍相比,卻是平平無奇,不過其上劍身閃着淡淡的佛光,聖氣流溢,自是不凡。
這柄劍被九華真人驅使如臂,刺過來時,只見他手腕輕動,在半空點出幾擊,宛若點出幾點淡淡的金光,金光之中又是殺氣濃郁,朝着七妙便是迫命而來。
“佛門本是慈悲爲懷…….”七妙身子靈動,一一閃避過這逼命的金光,勉勵對九華說道“道者既然修佛,爲何卻沒有一顆佛心……..”
“哼!”九華冷哼一聲,絲毫不爲所動,只見他一手揮動,劍刺如雨,斬露吐出金芒,又似斑斑點點的金雨傾灑,那金光越來越密,七妙本就不以身法見長,此刻手無兵器,堪堪閃避中,以露敗象,只見九華一手不斷點出金光,一邊徐徐/向前逼近,七妙無奈,也是步步後退,眼瞅着,就被這九華真人逼迫進了這間阿僧只囚室。
“頹勢已生,不得已,只好再用澎湃水寒真氣轟擊這難纏的道士了,只不過,不知這囚室可能承受接下來的轟然一擊……..”七妙無奈想着,卻是毫無別的辦法,唯有手上結印,真氣凝聚,便要在趨退閃避的下一步使用那威力莫名的法術。
九華看在眼裡,右手劍刺暫緩,左手也是悄然將術法祭起,眼瞅着,兩人就要拼上一擊真氣,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口,只聽一聲嘶吼,一聲哀叫,那後哀叫之人的聲音卻是先傳入七妙耳中,正是安樂侯沈威一聲慘呼:“兒啊,不要去!”
緊接着竟是一人高高自七妙頭上躍起,一把向那九華道人衝去,九華一時不查,沒料到這小小一間室內還藏着修道之人,仰首一看,他隨即一愣,心道:“這不是之前那被惡鬼附身,之後被自己殺敗,奄奄一息之人麼?”
原來這撲上來的正是王啓勝,他不顧沈威阻攔,一把躍出,在情勢危急時雙手凝起一道勁力,拼着一身性命,向那九華道人身子撞過去,九華不及提放之下,只好用堪堪舉起右手上斬露寶劍,向前一刺,正迎着王啓勝身子捅去。
眼看着,挑起的王啓勝正要全身撞在九華真人劍尖之上,這時七妙忽然一展身形,白衣飄展,步生寒煙,只見他一手探出,散出一股無邊寒氣,正是凝聚全部水寒真氣與一手,砰的一下,攥住了九華斬露寶劍。
瞬間,佛光高亮一瞬,七妙這隻手宛若被無量業火焚燒過一般,一時竟是火燒火燎的痛,然而他並不放手,甚至使出力氣,將九華之劍看看別向一邊。
“你……..”九華要和七妙較勁,卻見一股冰寒之氣凝上斬露劍身,漸漸吞噬這佛門聖器的神性,這時那王啓勝覷得時機,攥住的拳頭嗖的一下,就像九華道人擊去。
轟的一聲,九華擡起左手,一掌抵住王啓勝的拳頭,只聽哎呀一聲慘叫,那王啓勝的身子正如斷了線的風箏,被他一下子轟擊了出去。
而九華真人身子也不好受,五臟六腑如被巨力,他只覺對方一身鬼力倒是沒了,卻是無端多出一股神聖之力,此事真是奇怪,雖然那神聖之力只是是有些微凝聚在其拳頭上,而自己左手也是倉促凝聚真氣還擊,但吃了這麼大的暗虧,卻也令其暗暗心驚。
七妙窺的時機,不願令九華得到喘息的機會,又是近身緊追一步,一掌揮過,冰寒之氣瞬間四溢,九華眉毛一扭,面色一凝,又是抽回左手,一掌與之對過,只聽啪的一聲,七妙噴出一口鮮血,握着九華斬露寶劍的右手趁勢方下,而對面,那九華在他與王啓勝分別攻擊之下,身子卻是終於站不穩了,只見他輕喝一聲,身子趨飛,終於又退出了阿僧只這間囚室。
這時七妙略一調息,臉上浮白一陣,旋即恢復自然,九華不愧是正道高人,一擊之下,擾的他經脈氣息混亂一瞬,不過其人迅速鎮定下來,眼神冷冷掃過,卻是不落下風。
九華真人退了十數步,沒入黑暗之中,也射出一道目光,與七妙兩相對峙,這時他喚出左手經天寶劍,顧看時,只見左右雙手兩柄神兵皆凝着無邊寒凍之氣,九華氣一惱,擡手時,只見砰的一聲巨響,竟是左右互擊,令斬露擊在那經天之上。
這一佛一道兩把寶劍傾擊一瞬,佛氣道氣瞬時充溢,清光大盛之下,一掃劍身冰封之相,七妙心下凜然,心道九華真人兩把劍要是齊攻上來,依此人佛道之上雙重修爲,自己恐怕抵擋不住。
然而就在這時,轟然一聲巨響傳來,虛空光芒如熾,似烈火在宇宙星辰中蔓延燃燒,奇景之下,水牢又將隱現,阿僧只牆壁這邊,竟生出土壤,匯聚成一片磚牆,磚牆向上蔓延,就是恢復如初,九華不得已,停下了身子,只能望着七妙冷笑。
他此時自是不能再衝過來了,七妙心裡鬆了口氣,卻是仍不敢怠慢,與九華道人冷冷對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