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一刻也不敢耽誤,疾速奔回人狼峰,人還沒有到山峰呢!便看到一團藍光在山峰下的樹林裡閃來閃去。
啊!鬼將軍王賁到了!幸虧自己回來的及時。遂急忙閃身躲到巖壁下,看看這個鬼將軍接下來的動作。應該他和鄭袖都受了傷,但他爲什麼不安心療傷,這麼快就來到人狼峰,他的目的是什麼?不會是爲了抓住閻羅王來牽制自己吧?
這時,藍影忽然躍上林子上空,閃到峰頂。速度之快,僅僅一眨眼功夫。
楚江童不能有所怠慢,劍光一閃,首先追過去。突然,一道黃色的光柱與燧辰之劍在山峰頂端發出猛烈交碰,響聲如同雷鳴。
“楚江童,你總是將我當作敵人,哼!卻不知道真正的敵人並不是我,而是鄭袖和那石棺夫人。只要你把閻羅王交出來,冥世便可太平,我明白你的目的是讓閻羅王做冥世主宰,你太幼稚了,他若做了冥世主宰,只會引起更多征戰……”鬼將軍王賁憤然說道。
“王賁,我從沒有把任何人當作敵人,恰恰是你們心中的敵人在作鬼。你們想利用這種消滅異己的方式統治冥世,到頭來武力統治只能換來武力的抵抗。今日你既然來了就先別急於回冥世了,縱然是我同意你回去,可這燧辰之劍能答應嗎?千百年來,你嗜殺成性,你的雙手沾滿多少無辜鬼卒的鮮血,是該清算一下了!”楚江童收劍而立。
鬼將軍王賁單手握着冥魔幻地撾,周身的玉片鎧甲忽明忽暗,很像五色燈泡照出的色彩變幻效果。
“楚江童,如果你同我聯手滅掉鄭袖和石棺夫人,我可以讓你統治一半的冥世,今日我王賁說到做到,如何?”
“哼!我恰恰對冥世的江山不感興趣,我所能做到的只有奉行天道,將那些邪惡消滅。”
王賁搖搖頭哈哈大笑:“如果那樣,也就不必多言了,今日我來,無論如何也要講閻羅王帶走!”
“王賁老兒,你太自以爲是了,也不問問我的燧辰之劍能不能答應!”楚江童望一眼山峰上正在昏迷中的鬼卒兄弟們,時刻提防着王賁將他們殺害。
王賁將手中的冥魔幻地撾往地上狠狠一杵:“我的鬼卒大軍征戰疆場,幾時輸過?沒想到卻在這人狼峰上全軍覆沒,你連我的冥豺羣也不放過,竟然收放於此,楚江童你的野心也太大了,恐怕將閻羅王擄掠在身邊,是想將來自稱冥世主宰吧!”
“王賁,從你在冥世中集結大軍開始,就已經註定最終的毀滅結局,邪惡永遠戰勝不了正義,縱然是我不消滅你,還會有更多的正義者一樣會將你消滅。噢,對了,我還真想試坐一下新主宰的寶座,只是我楚江童無德無才,僅僅是一名普通劍客,恐怕沒法勝任。哼,這些鬼卒兄弟們在冥世中被你摧殘戕害,本想暫避於此,卻不料被你的走狗黑暗之靈給傷害至此,好了,那黑暗之靈永遠地消失了,你休得妄想讓他再跟隨你繼續作惡,出招吧!”楚江童劍往回撤,拖曳於地,無限延長,一直射到山峰之下。
鬼將軍厲聲喝道:“今日我要將這人狼峰變爲不毛之地。”
王賁說完,手中的冥魔幻地撾竟然也同樣加長變粗,透明的撾杆內,鬼影閃閃,呲牙咧嘴,嘶嘶叫着,隨時爭搶着衝出來。
楚江童生怕接下來的大戰會傷着山峰上的鬼卒兄弟們。站在一邊的昃煙詞也同樣有這擔憂。山峰的西側,那裡倒地昏迷着的鬼卒兄弟略微少一些,楚江童決定將王賁引向哪裡。
“昃煙詞,你要照顧好閻羅王,這裡先交給你了!”
“好吧!當心點楚江童……”昃煙詞點頭答應,目光熱熱的,對楚江童充滿信心。
“呀——看劍!”楚江童突然一劍飛去,隨即身體騰空,貼地滑行。
鬼將軍王賁雙手握緊冥魔幻地撾,不急不緩,招架攔擋。楚江童旋即轉身,飛步向山峰西側退去,王賁緊緊跟隨。
黑黑的山峰上,被兩種兵器映得通紅。這王賁果然與鄭袖交戰時負過狎,只是現在看來已經全部恢復,要不說這冥世中的千年鬼將軍,果然名不虛傳,雖然年紀不小了,但身手卻比壯小夥還要靈巧,閃、挪、騰、躍,真像一隻老袋鼠,這傢伙生前一定是一名出色的馬上戰將。死後爲鬼,修煉了一套集馬上、地下相合的功力,可謂是神奇無比,變幻多端。再看他周身的玉片鎧甲,忽隱忽現,能隨着身體發功的急緩,變換色彩,更厲害的的則是他手中的冥魔幻地撾,忽短忽長,時粗時細,那撾杆中的千百名冥將幻軀,一會兒射出一會兒吸入,靈活自如。
楚江童直到今天才真正見識了這傢伙的兵械特點。多以劃、掃、砍、撩、刺、剁爲主。招招兇猛,遇石石裂,逢木木折,石塊根本不是化爲灰塵,而是徑直被撾燒化,而草木只是一片煙霧飄散,的確令人驚心動魄。楚江童邊戰邊想,這老傢伙的功力如此奇絕,那擾世妖蛛鄭袖卻能夠將其所傷,她也的確太不簡單了。
自己與鄭袖的搏殺,只怕比這次更爲慘烈。
王賁身上的玉片鎧甲,不僅能夠變幻顏色,而且還有個功力特徵,便是同樣忽隱忽現着若干冥將冥卒,只是他們並沒有像冥魔幻地撾杆中的冥將那樣,時出時入。也許,這就是玉片鎧甲的真正功力。
楚江童的燧辰之劍與他的冥魔幻地撾相比,毫不遜色,可以說略勝一籌。劍光飛繞鬼將軍的周身,一會兒軟如流水,一會兒直直挺立,此劍多以刺、削、砍、掃、蕩……因爲此劍可短可長,可硬可軟,既可以當作短兵器,又可以當作長兵器,身形隨附,能甩能彈。一時間,山峰上火光瀰漫,連那些岩石也被烤得紅如炭火。楚江童不時向身後發功,爲的是讓地溫驟增,這樣可以讓那些被凍昏的鬼卒兄弟舒活筋骨,快快甦醒過來。
王賁似乎瞅出端倪,雙掌發功,一股冰寒之氣迅速瀰漫而來。
楚江童則迅疾發功,射去一股奇熱無比的熔血靈悟。一冷一熱,在空中形成兩道對接的氣流,眩麗明豔,美不勝收。夜空原本朗耀,卻突然烏雲飛逝,一股寒風衝過峰底,不一會兒,便降下大片大片的雪花。
飛舞的雪花,紛紛揚揚,如同柳絮楊花。從深夜一直戰到即將天亮,幾乎一刻也沒停。
王賁明白,自己年齡大,不能總是消耗內力,而楚江童正值青春年少,內力自然比他強數倍。王賁欲要收功,便突然飛出冥魔幻地撾,楚江童早已料到,不僅發功不止,而且手中燧辰之劍已經與手若即若離,單等對方擲過冥魔幻地撾來。
王賁的身體忽然向山峰下閃去,楚江童繼續發功,直追到山峰邊,貼在山峰上,劍光繞身而轉!王賁也同樣將身體貼於巖壁。突然,他大吼一聲,冥魔幻地撾向自己擲來,同時,黃晶晶的撾杆中,飛速射出一個個窮兇極惡的冥將,只見這些冥將,貼着巖峰嗖嗖飛來,手中握着各式兵刃。
冥魔幻地撾則突然形成一道刺眼的光芒,耀得人睜不開眼。
楚江童同樣將燧辰之劍脫手而去,劍喙飛速旋轉,直直隨着自己射出的靈悟之氣直扎鬼將軍王賁的胸口。
“啊!”王賁一看不好,隨即大叫一聲,身體向山峰下閃去。燧辰之劍如同一道厲光,追着他不放。此時,楚江童已經意念行身,追隨劍而去。
那些向自己攻來的冥將鬼卒,有的返回撾杆,有的彈下山崖。
王賁手一揮,冥魔幻地撾重回手中,拼命攔擋燧辰之劍的攻擊。不知何時,劍已回楚江童的手中,虛虛實實,又與王賁戰在一處……
在功力相當的狀態下,這就要看誰能堅持到最後,誰的體能更好,誰更有耐力!鬼將軍王賁邊打邊嘆道:“老了,老了,都怪那妖蛛鄭袖……”
突然向山峰下落去。
楚江童料到這傢伙是要逃走,大喊一聲疾速隨着落下。王賁奮力一聲咆哮,手中的冥魔幻地撾向地下扎去,嗡——頓時,大地開裂,鬼將軍一下陷入。
楚江童揮劍劈向大地,轟轟轟……
一片火海,山崩地裂。
這時,聽到王賁在地縫中大喊道:“楚江童,隨我下冥世再戰。”
“王賁老兒,你恐這是欲要逃跑吧!”楚江童身體懸在地縫上方冷冷地說道。
“哼!區區一個劍客,我王賁豈能懼你?如果有膽的就去冥世雪峰,我們在那裡決一死戰。”王賁說罷,消失不見。
楚江童躍上地縫,站在縫邊。奇怪,剛剛上來不久,寬大的地縫便突然吻合,恢復原來模樣,跟之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一直牽掛着人狼峰上的昏迷兄弟們,不敢延誤,躍上山峰,西側山峰處的鬼卒已經甦醒過來,只是他們仍然沒法記起以前的事。
“兄弟們,快起來活動一下,讓血脈疏通,但不要做劇烈運動……”
衆鬼卒依照楚江童的建議,勉強支撐着站起來,慢慢活動着。楚江童疾奔到山峰的東側,雖然這裡離西峰略遠,剛纔的熱流也同樣蔓延過來。
閻羅王、淳于蝶兒,衆短命鬼兄弟,火頭鬼早早醒來,昃煙奇因爲體力消耗過大,甦醒過來的略晚一些。
而眉月兒則正在爲小佳荒發功補氣。
佳勃坐在一邊,神志仍然不清。
“閻羅大哥,你身體沒什麼不適吧!”
“楚賢弟,沒事!我們先救那些鬼卒兄弟們……”
“好!先將他們擡入營房中,生火取暖。”楚江童說道。
雪花仍在飛舞,天地間一片白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