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獨自悄悄去詭塘,同石棺夫人談了自己的初步想法之後立即返回村子,他一口氣奔回家,拉上眉月兒直奔畫廊中。爸媽都嚇了一跳,這是幹嘛呢?我們纔跟眉月兒聊得投機呢,你小子就這樣不說不道的把她給搶走啦。
眉月兒不解地盯着他,料到楚江童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心裡有些緊張。
“來來來,你仔細回憶一下鄭袖的筆跡,看看還能不能記得起來?你應該對她的筆跡有所印象……”楚江童鋪紙研墨將筆遞給她。
“鄭袖的筆跡?這個嘛都好多年不見了,只是有一點點印象……”眉月兒料到楚江童一定又有什麼新主意,自己以前的確見過鄭袖的筆跡,但這個擾世妖蛛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從不輕意露自己的字,因此冥世中知道她會寫字的鬼幾乎少之又少,這個鄭袖平時非常注意,尤其當着別人在身邊時幾乎從不動筆,所以存在冥世間的真跡也就極少見到了。
眉月兒仔細回憶起來,有一次見過她寫給哥哥喬閈的信……啊!對!眉月兒隨手寫了幾個字,起初的幾個模仿得不太像,最後的幾個字竟然令她滿意起來。
“看,鄭袖的筆跡與這幾個最爲相像,不過我還要好好回憶一下,怎麼?你有什麼用處嗎?”眉月兒駐目望着宣紙,若有所思。
“眉月兒,模仿鄭袖的筆跡給石棺夫人寫一封書信,大體內容就是鄭袖眼看自己的軍糧庫遭到焚滅,非常憂心,那鬼將軍王賁又實在靠不住,只好聯合石棺夫人,共同抗擊鬼將軍王賁云云……”
眉月兒聽後想了想說道:“小童,這模仿鄭袖筆跡一事倒是不難,只是這個計謀就怕那鬼將軍王賁一向謹慎,明察秋毫,萬一騙不過他那就不好應對了……”
“眉月兒,你盡力去寫吧!我自有安排,來,我這裡有一塊絹帛,用它書寫更能以假亂真。”楚江童將絹帛取出,鋪在畫案上,讓眉月兒仔細回憶一下之後再動筆書寫。
眉月兒非常認真,再說她的書寫功底非常厚,因此模仿起字跡來,幾乎出奇的到位。雖然,楚江童並沒有見過這鄭袖的真字跡,經眉月兒如此一摹,應該已經達到以假亂真的水準了。
“好,好,眉月兒,你給我幫大忙了,接下來我要自己去做這件事……眉月兒,你再回家去吧,注意安全,我去去就回……”楚江童閃身而去。
眉月兒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料到他又去了冥世。
楚江童果然又來到冥世,他首先要找白靴女鬼昃煙詞幫忙。他明白,這件事只有昃煙詞能夠幫自己實施,其他“人”根本不合適。天色晴好,片片冥雲浮在空中,悠然自得。楚江童徑直奔去昃煙詞的寢室,她卻不在屋裡。
這白靴女鬼又不知去了哪裡?楚江童沒有急着再去亂跑,要做這件事必須慎而又慎,不能出半點差錯,如果不成功那昃煙詞就會有危險,他已經想好兩個周密計劃,如果一旦失敗,必須第一時間將昃煙詞救出冥世,若是順利就最好了。
坐在屋子裡靜靜煉功等待,這樣時間可以過的快一些。三個時辰之後,楚江童收功站起,昃煙詞還沒回來。這時他有點急了:平時不找她時,總是出現在自己面前,真找她了卻不知在哪裡。
幸好這件事並不是特別急,楚江童在屋子裡看了看,外邊沒有什麼鬼在走動,他們早去執行任務了吧。他沒有去門外隨便亂走動,這是擾世妖蛛的軍營,雖然看上去冷冷清清,可是哪兒都有眼睛,不得不防。
昃煙詞所住的這間小房,相對獨立一些,因爲在最東段,一般的鬼卒不容易過來。他在房中走來走去,嗅到這個女鬼身上留在屋子裡的特有香氣,心裡不禁想笑,總感覺自己一個男人出現於一處閨房中,真有點不大合適。突然,從遠處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而且好像不是一個“人”,應該是幾個。
楚江童仔細聽了聽,然後不慌不忙的來到窗前向外一看,只見六七個白靴女鬼徑直向這邊走來,看不清上身,只看到白色的靴子在地上嗖颼颼移動。楚江童身子一躍,貼在窗口上方,頭朝下,腳在上,如同一隻靈巧的壁虎一般。
這是幾個白靴女鬼,她們分別去了幾處白靴女鬼的房中,沒多久便出來了,接着徑直向這間房中走來。楚江童立即意念行身,閃到房後。
只見幾個白靴女鬼在房中翻找了一會兒,也沒有找到什麼東西,便出去了。楚江童納悶不已,這些白靴女鬼剛纔來翻找什麼?而且各個房間中都進去過。軍營中又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成?
他見幾個白靴女鬼走了之後,便輕腳回到房內,不一會兒白靴女鬼昃煙詞閃身進屋。
“喂!”楚江童出現在她面前,嚇她一哆嗦。
“蠢貨,你什麼時候來的?想嚇死我呀?”昃煙詞趕緊閉上門。
“剛纔那幾名白靴女鬼來搜查什麼?而且每個房間都搜查過……”
“我房子裡也不例外吧?看把牀上弄得,不知情的還以爲我倆……噢,眉月兒好嗎?”昃煙詞有點累,肯定剛剛去執行任務了。
“你怎麼累成這樣?有什麼行動?”楚江童不解地盯着她。
“噢!鄭袖天天這麼瞎折騰,我今天才知道,鄭袖這個妖蛛太能折騰了。天天不是修煉就是外出執行任務,我感覺鬼將軍王賁與鄭袖這段時間交往好像有點少,夜裡也不大出去了……”
“昃煙詞,你所提供的這個消息太有價值了,哎!我有兩件事來問問你。第一,你過去是不是有個弟弟叫昃煙奇?第二,你能不能今夜去一趟詭塘,將這封密信交給石棺夫人?”楚江童說完,便等她挨個作答。
“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你說我有個弟弟?屁話,我哪有什麼弟弟不弟弟的?六歲那年……你說昃煙奇是什麼鳥?他是白靴鬼嗎?”昃煙詞連擺手帶搖腦袋。
“昃煙奇,是我從冥世救出去的一個鬼卒兄弟,他說自己的名字叫昃煙奇。唉!這個問題你可以不用回答了,下一個問題呢?”
“這個嘛,保證沒什麼問題的,信是給石棺夫人的嗎?什麼時候去送?”
“今夜……只是,如果黑暗之靈同你說話,你最好扮一回酷別理他,而且別讓他看清你的臉,只要讓他看出你是白靴女鬼就可以了……”楚江童想了想說道。
“你的意思是,讓黑暗之靈知道我是白靴女鬼,但不能讓他看清我的臉,這還不好辦?”昃煙詞立即找來粉盒。
楚江童將密信交給她,叮囑再三,單等夜間行動。
“我有點餓,但你這裡不僅沒什麼吃的,甚至連酒也沒有,這樣吧!昃煙詞,我去弄點吃的喝的,咱倆喝兩盅……”楚江童閃身往外走。
“嘻嘻……你別喝醉了就行!”昃煙詞眼神一散,她還第一次跟楚江童對飲呢!昃煙詞化好妝,這妝畫的簡直跟現代的婚紗攝影似的,美而不真,靚而失味。但是,今夜只能這樣,讓黑暗之靈沒法琢磨透就行了。
楚江童也真能折騰,不到半個小時,居然弄來一大塊牛肉,還有兩罈好酒,嘿,這小子颼地躍入屋子,拉昃煙詞坐下。
“來來來,咱倆先少喝點,等你大功告成回來時,我再敬你……”
“這酒和肉是從哪裡弄來的?咦?一定是好酒……”昃煙詞打開壇塞,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她一嗅就知道這一定是冥世中最好的酒。
“昃煙詞,你真是個美麗的剩女啊!居然對酒也這麼內行,怪不得嫁不出去呢!鬼將軍王賁果真有好酒,我去雪峰洞裡偷的,哈哈,來,先喝一口嚐嚐……”
楚江童剛纔真去過王賁的洞穴,恰巧有美酒佳餚。
“我靠,你也真大膽,嗯,真是好酒……”昃煙詞抿了一口,沒敢多喝,再說還有任務呢!
楚江童不由一驚,這女子真敬業。吃過晚飯後,昃煙詞悄悄出門,躲過巡邏鬼卒,直奔詭塘。昃煙詞故意以紗巾遮面,來到詭塘處。
黑暗之靈颼地閃到她臉前:“噢,你應該將面紗拿下來白靴女鬼,我感覺你的走路姿勢挺熟悉,告訴我找石棺夫人有什麼事?”
“黑暗之靈,最好帶我去見夫人,我有重要的情報要給夫人!”
“噢?每個來找夫人的都很重要,把東西先拿出來,讓我過目一下……”
“不行,我的主子有過吩咐,只能將東西交於夫人,出了問題你能擔當得起嗎?”昃煙詞發揮的挺出色,越是在這種時刻,她還真不緊張了。
黑暗之靈想了想,沒有立即去通報,他想故意看一下這個白靴女鬼手中的東西。
“白靴妹子,如果不信任我的話,你可以不必將東西交給我,但是我的夫人可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聽着,黑暗之靈,如果讓我主子發怒了,你是擔待不起的,少羅嗦,快去稟報!”昃煙詞生氣的斥責道。
“噢,白靴妹子,我這就去……稍等!”黑暗之靈颼地閃入槨室中。
啊!昃煙詞微微出了一層冷汗,直到此時才真有點緊張了。不一會兒,黑暗之靈閃出來,感覺得出,這黑暗之靈將“臉”湊到近前,想努力看清來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