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童聽尤媽媽咬牙切齒地說那個白靴鬼奸細已經逃脫了,心裡頓時放鬆下來。他明白,這個昃煙詞不會那麼輕易被打敗的,她和尤媽媽都有冰氣銷魂的功力,只要她蒙着面行動,尤媽媽不可能認出她是誰,更何況白色布靴鬼不止一個昃煙詞。一隻白色布靴說明不了什麼。
這兩次幸虧昃煙詞暗中相助,嗨——她竟然將幫助自己的原因歸爲:記憶中的六歲童年。唉!也許,無論是人還是鬼,都有兩面吧!尤媽媽就是最好的解釋。只是因爲她閃光的一面被內心的陰暗佔據了,才變得如此可怖。
楚江童望一眼尤媽媽。她靜靜地陶醉於自我設置的成功路線中,通紅的高跟鞋,踩在草地上,毫無聲息,性感妖嬈的身材,如同走進一家豪華大廈,有誰認爲她的內心卻是如此的黑暗?
剛纔第二次翻看從詭塘裡扯上來的鬼衣白靴時,腦海中閃過一個奇怪的鏡頭,這是自己每次面對那些可怕的目擊現場時,最容易使用的情景復原法:
……尤尼斯,紅衣少女,小巫蠻被幾個白色布靴鬼劫持着一步步向詭塘邊走來。雖然尤尼斯是凡人出身,但她是一個出色的特工,她爲了拖延時間故意在山路上磨磨蹭蹭,時不時觸摸一下腿上的手槍。但是,她可能因爲擔心另外的白靴鬼會將紅衣少女作爲“人”質,因此就遲遲沒有突然摸出手槍。再說了她縱然不用手槍,那手指間的幾枚金針暗器也會瞬間飛進身邊白靴鬼的眼睛,她是正在等待時機而已。小巫蠻這時因爲要聽從尤尼斯的命令,抵抗了一會兒之後,見特工姐姐被控制了,只好憋着一肚子漫天化工薰,等待機會。時間過得真快,在白靴鬼的厲聲斥叫聲和推搡下,她們二十分鐘後便來到詭塘邊,突然……
楚江童彷彿正在腦海中放着一部紀實短片。
尤媽媽有點耐不住了,她不明白如何才能戰勝這個年輕人,若是再增援來十幾個白色布靴鬼那就對了,可這哪是纏住他?而是消滅。
“哈哈哈……尤媽媽,你別指望那些癡逼版的同事了,她們現在正在我的畫廊外鬼鬼祟祟打我的主意呢!還好,我爲她們製造假象時,她們並沒有睡着。噢,我去過冥世,很瞭解那裡的矛盾,如果你有幸穿越冥世,最好向我索要生死密碼,否則你在那裡一刻也待不下去,那是什麼地方?是一個“人”吃“人”的蠻夷之地……”
楚江童說完轉身向詭塘邊躍去,還回頭喊了一句:“尤媽媽,看吧!你的外衣沒有了,這裡可沒有你的更衣室,如果你再敢追我,我會輕而易舉的扯下你的……啊!不好意思說下去了。”楚江童的手裡搖着一件衣服。
尤媽媽嚇得身子一軟,這纔是她的弱點,一個女人對衣服那麼執著,肯定是弱點。咦?衣服還在啊!楚江童颼的一揚手,一件黑衣罩來。
尤媽媽趕緊閃身,刷——身上的風衣已被楚江童扯到手中。尤媽媽雙臂抱在胸前,因爲她出來時只穿着胸衣短裙,這件風衣是最時尚的搭配。
“哈哈哈,原諒我對您的不敬,還是先回家換件衣服吧!我想過,這一次僅僅是您的風衣,小心着涼……”楚江童連續幾個空翻點躍,一會兒便消失了。
“好啊,小雜種……”尤媽媽氣壞了,“……如果將來當了我的姑爺,呸呸呸……”
楚江童沒有將尤媽媽的風衣亂丟,掛在松柏林中的一棵樹上,乍一看也挺雷人,也許她會找到的。這是爲自己爭取時間的最好策略,除了這樣,沒什麼更好的方法。自己真不能與尤媽媽比試,傷了她豈不是遺憾終生。
颼颼颼……撒腿疾奔,徑直回了畫廊。
此時,畫廊中已是一片嘩嘩啦啦的響聲,幸好這羣白靴鬼不懂得現代電器,連燈的開關都不會用。楚江童飛身閃入畫廊中,這時一個傢伙與自己對視了一會兒,他一咧嘴,旋即啪啪搧了對方兩記耳光,扯開嗓子喊道:“賠俺傢俱——”
這一吼,還真管用,大家全愣了,過了一小會兒,譁——全向這邊涌來。
楚江童一看,這還了得,自己這次回來可不是收拾她們的!颼颼颼……意念行身之後,疾步向山上奔去。
他並非爲了引開這些白靴鬼,而是正在復原那個還沒有播放完的短片。
泉韻閣中,還沒到洞外呢,便聽到許多“人”在說話。
“噢!我是楚江童,是這泉韻閣的閣主,感覺你們好像在喝可口的全羊湯,別誤會,我是來談判的……”
楚江童閃身站在洞中,衆“人”一愣,旋即鬨笑起來,只見一個個混蛋全是白衣黑靴青襆頭,手中各握一柄尖刺。數了數一共九個。不對,應該十一個,“……噢,天哪!詭塘裡的那些白靴鬼是被你們殺的吧!沒錯,黑色的鬼衣上被戳了個觸目驚心的洞,挺到位的,哦哦!怎麼沒看到我的尤尼斯和她們倆?”
楚江童看了看洞門口一側的鍋裡,香噴噴的,心裡慌了一陣,真是全羊嗎?
“哈哈!楚江童你爲什麼不抓起勺子向鍋裡攪動一下,看看是不是你的朋友全在裡邊大雜燴了!”一個樣子長得像吉野小次郎的傢伙堆着難看的笑臉說道,這傢伙肯定是隊長。
“哦!你真會開玩笑,可惜這肉鍋太小了,你們十一個沒法一次性全燉進去,如果你們運氣好點的話,我想讓你們在臨進肉鍋之前,看一眼燧辰之劍那比煙花還燦爛的光彩,該告訴老子,她們三個現在被關在哪裡?別小看那隻小巫蠻,它比你們十一條鬼命都重要……”楚江童拍拍手,坐在洞門口的石凳上。
這時,吉野小次郎傲慢地走過來,一副欠揍的熊吊樣。
楚江童仰頭望着他的臉,這傢伙一臉橫肉,蓄着一撮小鬍子,時不時還吹兩下,可恨極了。爲他取這麼個日寇名字也實在是迫不得以。
“楚江童,我們算是出奇制勝,否則沒法牽制住你。噢,對了,你不會就指望那還沒有塵御期滿的破劍吧?若不是我們的頭領需要它,纔不來受這份洋罪呢!天天殺“人”的日子,真該結束了。嗬,忘了回您的話了,她們現在很安全。不過,這鍋裡的一隻小野兔太寒酸了,如果你膽敢放出一個臭屁,讓我的耳朵不舒服的話,我的另外兩個隊員就會先從那個小傢伙開始,一下一下扎得它喊大爺。信不信?”
楚江童揉揉耳輪,笑嘻嘻地點點頭:“我相信你的屁話,但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會說一句話好聽的,尤其是對你們這幫混蛋。我倒是擔心,只要我的朋友出來後對那倆可惡的混蛋有一點點不滿意,你們十一條鬼命會比這隻可憐的野兔燉的更爛一些。當然,這燧辰之劍的美麗光芒你們是看不到了……”
他已經隱隱約約聽到,小巫蠻吹響的唿哨,雖然很輕卻就在附近。
“吼——”楚江童故作得意的吹了一聲。
這九名癡貨齊刷刷看來,卻沒鬧明白怎麼回事。
“楚江童,你別得意的太早了,最好閉上你的臭嘴,那是我們談判的東西,不能用來挑釁……”吉野小次郎有點火,長時間的廝殺讓他的嘴有點不太適應口舌之爭。
“說吧!你們要我取出劍來不是嗎?很簡單,不用多說一句話,免得你磕磕巴巴語句讓我的嘴也感到不舒服。不過我有個條件,先看看她們是否安全。”
“取出劍來之後,你可以將她們一次性娶入洞房,我們甚至可以充當鬧喜房的朋友……”
楚江童搖搖頭:“讓老子想想,我最怕吃虧知道嗎?你們是一羣雙手沾滿血腥的惡鬼,我是個人,怎麼也玩不過你們的。噢,可惡!爲什麼總是與鬼打交道,真不知你們是哪部分的,去冥世時爲什麼沒有看到你們的兵營?”楚江童明着是周旋,實則發揮自己的超絕聽力。
不好,有人來了,不不,好像又撤走了……難道是另外的一般混蛋?腳步聲有點兒亂。他故作思考,聽力捕捉着洞外的一切聲音。
“楚江童,我看你該睡着了,我好像更喜歡爲你把把脈相,看你長的這麼帥,如果那倆美女全死了,你會不會有勁沒處使了……”
“燧辰之劍對你們那麼重要嗎?”
“對我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但我聽私下裡議論過,這是一把從古代傳下來的帝王之劍,應該是上古的一個了不起的人物託人打造的。只可惜,我那個可悲的文盲朋友講不明白它的真實來歷。切!”
“注意一點,你扯遠了,我們是談判,不是探討歷史文物。”楚江童故意繞他,這個吉野小次郎很笨,只會廝殺,狗日的軍國主義,缺少華夏的文明。
“去吧——這兩個字就是談判的核心。”吉野小次郎手一揮。
“如果取出劍來是一塊廢鐵,你們會不會放了她們三個?”楚江童站起身,拍拍手。
“天哪,如果取出一塊廢鐵,哈哈哈……這小子真會開玩笑……”衆鬼哄地一聲大笑起來。
楚江童也隨着笑起來,指着吉野小次郎的鬍子笑彎了腰:“哎呦,笑得我肚子都疼了蠢貨,這燧辰之劍不是想取就取那麼簡單,如果取早了它就是一塊廢鐵……”
楚江童認真起來。
吉野小次郎突然一呲牙:“廢鐵也要給我取出來!去——”
“我想再說一句實話想聽嗎?”楚江童瞪着這個可惡的傢伙。
“說吧……”
“你吼叫的樣子真欠揍……”楚江童只好一步一步向洞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