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尤尼斯疾速上岸,目光追着小巫蠻飛逝的方向。
楚江童不由得大喊一聲:“不好!畫廊的上方有幾條白影……”尤尼斯卻沒有看見,跟隨着向畫廊奔去。
“你該有槍的,尤尼斯!”楚江童邊奔邊說。
“是的,不在迫不得已不能用它,需要鳴槍示警嗎?”尤尼斯很緊張,雖說它不怕人,不信鬼,可楚江童的話不能不信。
“我是說你根本沒有把槍帶在身上,如果被鬼搶去,會開槍襲警的!”
“天哪!他們應該只喜歡冷兵器,沒學過現代射擊吧!”
“不敢說,這次肯定來者不善,我看他們瘋了……”楚江童從兜裡摸出幾把飛刀,弄不明白,畫廊內發生過什麼。小巫蠻肯定已經衝上房頂,發出幾聲響尾鞭。楚江童奔到房下,飛手擲出幾把飛刀,幾條白影晃來晃去,一會兒便不見了。
這時,當空飛下一片片雪一般的東西。楚江童拉住尤尼斯向旁邊一躲,紛紛揚揚的東西,無聲落地。小巫蠻躍下,閃去桑樹上。
“這是什麼?”尤尼斯低頭撿起一片。楚江童接過,稍加辨認:“畫作!這是我前度段時間丟失的畫作,他們真可惡,全給撕了,這是在向一個辛勤的畫者宣戰……”
畫廊裡,陳鳳嬌和尤尼斯的媽媽睡得正濃。
“尤尼斯,你該把槍放在你的絲襪裡而不是和工作證同時放進化妝包裡,包括你與我擁抱的時候,快去檢查一遍!”
尤尼斯突然閉眼想了想,然後飛快地奔去畫廊裡,一把抓起化妝包掂了掂:“還在!”
“打開它,石頭和槍一樣有重量!”楚江童命令道,“看來,我暫時不能聽從你的調遣。”
尤尼斯狐疑着刷刷拉開化妝包,傻眼了!果然裡邊裝着一塊石頭:“我的天哪,這些鬼真要解析現代兵器嗎?”
“是的,他們對現代交通工具同樣感興趣,幸虧我的車總是打不起來,尤尼斯,我們總是有個誤區,以爲這些鬼來自冷兵器時期,不,他們很可能古今結合,這下你嚴重失職了……”
“這……你有什麼好主意嗎?”尤尼斯在畫案邊焦急的來回踱着步子。
“好主意就是你留下來,協同我破案,然後把槍奪回來,噢,你走來走去的樣子讓我想起你第一次進畫廊時踢我下身的那一腳,到現在還在罵你不負責任,好了,以超級扒手的腳步去臥室中把我的杯子拿出來,順便還有那塊化妝包裡的石頭!”楚江童託着鼻子閉上眼。
尤尼斯輕聲輕腳進了臥室,開門的一霎那,兩個女人的鼾聲被閃出來。
“小船長,驌驦陰陽戟也拿出來嗎?”尤尼斯探出可愛而調皮的臉問道。
“我只要杯子和石頭,不要你畫蛇添足!”楚江童白她一眼,“噢,我要山泉水泡得綠茶……”
“我是說你的驌驦陰陽戟沒有了!”尤尼斯忍住笑。
楚江童嗖地彈去:“我靠,這些混蛋果然沒白來。”
“小船長,我們倆都失職了,真擔心他們會把兩種兵器擺在一起比較哪個更有威力……”
“這石頭是那傢伙的隨身武器,目標是敲中我的腦袋,還好,在河水裡擁抱着溼漉漉的青春胴體比挨一石頭可幸福多了!”楚江童反覆察看着這塊石頭,目光望向門外。
“這傢伙的武器也太落伍了,怪不得看中我的槍!”
“還有我那跟租賃來沒什麼區別的驌驦陰陽戟,它是眉月兒的祖父喬耕的兵器,能借給我用就夠幸運了!這塊石頭,不是蟾藏崮山裡的,一顆顆魚籽般的花紋,太漂亮了,用它作武器,跟你用金針當暗器差不多。”
“這是一件重要物證,看來我的小船長一定能找到我的槍。”
“只要別被他們拆卸了當作鎖具。”
“能不能說點樂觀的話題,我的槍丟了,是要受處分的,再說連個藉口都沒法說,總不能跟我上司說‘鬼偷去了’吧?”
“樂觀的話題就是善待我的小巫蠻,而不是把食物都給你的三隻笨貓吃……”
尤尼斯只好將一包火腿腸放在門外,小巫蠻很有自尊,並沒有下樹。楚江童將火腿腸剝開,向桑樹邊走去:“小巫蠻,我知道你認出了那個可惡的混蛋,不過別急,欲擒故縱,我們先冷落他幾天,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對嗎?”
楚江童將火腿腸遞進樹葉間,感覺一雙毛絨絨的小“手”伸來接過。一會兒,它便不見了。看得出,它們的部落中又添喜了。楚江童衝着小巫蠻離去的方向說道:“有時間我會和尤尼斯去看滿月的……”小巫蠻恢復了兩聲悠揚的唿哨,好像在說:客氣!客氣!
回到畫廊中,尤尼斯坐在排椅上盯着牆上的幾幅畫陷入沉思。楚江童則拿起鉛筆,在速寫本上隨意寫着畫着,進入另一種沉思。臥室中的陳鳳嬌真是累壞了,連身子也不翻動一下。尤尼斯的媽媽倒不像是累,而是進入了一種病態,看似睡熟了,其實正蹣跚於恐怖的夢境。
楚江童丟下速寫本,有意去看一下尤尼斯的媽媽,被她制止住:“船長,別擔心她,雖然媽媽處於病態,但時間會爲她治療痊癒的,噢,對了楚江童,我倒有個注意!”
楚江童盯着她:“只要不是將我捆綁給那些白色布靴鬼,別的可以說來聽聽!”
尤尼斯認真地一笑:“你果然說中了,除了你再沒有更好的人選。”
楚江童倒吸一口冷氣:“呸,你的槍比我的命還值錢?”
尤尼斯這時的鎮定更像一個特工:“還有你的驌驦陰陽戟,我的槍不只是值不值錢這麼簡單,這是我們的紀律,更是信仰!”
“你不擔心那些惡鬼會掌握了射擊要領,將我當作第一個試驗品?啊,只聽說過警察解救人質,卻從沒聽說過將人質往鬼窟裡送的,小心網上的人肉搜索會把你搞昏!”
尤尼斯站起身,走向畫案,有意無意地翻開楚江童的速寫本,突然一扭電臀:“小船長,你想的真周密,連各自的語言都刻畫好了,像個劇本,那還跟我繞什麼?真沒想到我們的思路出奇的一致……”
楚江童冷靜地盯着門外,他擔心的並不是自己表演得不像,而是擔心那些惡鬼的住處。
“尤尼斯,我的計劃稍改一下,將你去送我,改爲陳鳳嬌,因爲她是鬼,倒戈更逼真一些,但願她不要真的倒戈,我的命是小事,他們會將整個村子掀翻……”
“同意,只是不知道他們的鬼窟在哪?”
“鬼窟在哪不重要,他們可能從來都不喜歡悶在一個陰暗潮溼的洞穴中,重要的是一旦你們離開畫廊,你媽媽她怎麼辦?也許我們要出去住幾天,甚至一個月……”
尤尼斯有些天真地問道:“你媽媽喜歡陌生人嗎?尤其是一個病號?”
“奶奶倒是更適合,將你媽媽送到奶奶家吧!正巧奶奶需要一個夥伴,肯定行!”
尤尼斯還沒見過奶奶,料到她一定和善體貼,就這麼定了。還沒將媽媽送去奶奶家呢,尤尼斯開始反悔自己的計劃:“還有沒有更好的方法?”
“怎麼?這是我們倆共同的思維,很難得,如果你不這麼想我也肯定那樣做,目前沒有更好的方法……”
“若是真得進了鬼窟或是被他們控制了你,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不行不行!”尤尼斯糾結起來。
“只要你別倒戈,我就不會有事,大家也都沒事……”楚江童笑着勸起她來。
尤尼斯擁抱住他,心撲撲直跳,彷彿已經將楚江童捆起來,即將送入那個可怕的鬼窟。
“好了,憑我們的智慧沒什麼問題,只是還要好好與陳姐溝通一下,她沒有準備。”
尤尼斯一直坐到天亮,內心的矛盾讓她變得優柔寡斷:“三隻哈瓦那棕貓能幫你什麼?”
“小巫蠻倒是能夠幫我們,只是我不想再告訴它,因爲這次行動很特殊,它已經有那麼多兄弟爲此付出了生命……”
“那好吧!一切小心些吧!”尤尼斯反覆琢磨着計劃的每一個細節,因爲這畢竟是對付一羣兇殘的惡鬼,他們有特殊的功力,有時你根本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然而卻已經到了跟前。
“別再琢磨了,事情總在變化着,見機行事更重要……”楚江童故意沒有刮鬍子,頭髮也沒梳理,一幅從被窩裡被制服的悲催相。不過他把口袋裡裝了幾包巧克力,危急時刻可以補充一下能量。尤尼斯還在掂掇該不該帶化妝品,“尤尼斯,也許冥界有一次性的純天然化妝品,記得也爲我搞幾包泡腳粉,這氣味太難聞了。”
“我應該爲你弄個冥界戒菸靈……”
奶奶哪知道楚江童要去做什麼,都習慣了,對尤尼斯倒是非常滿意,一口一個孫媳婦叫着,對尤尼斯的媽媽親近的熱火朝天,張口一個親家母閉口一個小童他丈母孃。
楚江童拉一下尤尼斯:“我擔心不用幾天家裡就張燈結綵,讓我倆拜堂成親入洞房!哈哈,入洞房……”
“去你的,連一輛像樣的車都沒有,還想白撿特工當媳婦,做夢去吧!”尤尼斯擰了他的胳膊一下,“不過,奶奶真不錯,打心眼裡喜歡我!哎,眉月兒她見過嗎?”
楚江童搖搖頭:“眉月兒可是連一輛馬車都不要的啊!也不知她現在還好嗎……”楚江童沉默了、
冥門澗村頭。
楚江童被陳鳳嬌踢着,發出一聲聲嚎叫:“陳鳳嬌,你她媽的叛徒,哎喲別踢我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