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大,勤快的希哥就把早點做好。
“吃飯了,那個誰!”
“我來了,都快餓死了,希哥做飯真慢。”
“奇怪了,怎麼叫你吃飯就這麼靈,叫你洗衣服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希哥你嘴巴動來動去,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話還沒有說完,周長弘已經端起了飯碗,筷子飛動,吧嗒吧嗒吃了起來。
肖與希看着周長弘吃飯的樣子。
每一次吃飯的時候,肖與希就發現自己這個傻表弟一點都不傻,專挑好吃的,而且都是平日裡愛吃的,更絕的是——那或青或紅的辣椒在嘴巴里吮吸一下就扔桌子上,真是會享受啊。而且這位傻表弟,還知道列菜譜,好幾次他要去買菜的時候,傻表弟跑過來,賽份菜譜給他,上面列舉了昨天吃過什麼菜,最近幾天吃什麼菜最多,所以今天該吃什麼菜,不該吃什麼菜。
傻瓜有這麼聰明的嗎?
肖與希忍不住怏怏地道:“我都快成你的傭人了。”
周長弘頭也不擡,跑過去端過來一杯水,仰脖子一氣喝光,這才說:“嘿嘿,誰讓你聰明,我傻呢。”
抓起碗筷,周長弘狼吞虎嚥,風捲殘雲,自己那一份不夠,還吃掉希哥的三分之一。
肖與希見怪不怪,只是想着心思。
吃過早飯,肖與希跑到書房,把那些高手遺留下來的法寶,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呃”,周長弘打着飽嗝也跟了進來,饒有興趣地看着那些法寶,隨意鼓搗了一陣。
因爲仇人已經全部伏誅,周長弘心中除了無限的傷痛之外,並沒有仇恨可以滋生,見到這些極容易觸景生情的遺物,倒也沒有太多的刺激。
肖與希掃周長弘一眼,也不說話,只是把那赤紅的寶劍在手中耍了耍。
周長弘拿起一把寶刀,鑑賞一番,然後在肖與希手中寶劍上漫不經心的磕了一下,並沒有用多大力氣。卻想不到光華閃過,二個人都被震得虎口發麻,險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周長弘如中鬼魅,趕緊把手中寶刀擲到地上。
肖與希卻一直拿着那寶劍,目光呆滯,任憑虎口破裂,滲出鮮紅的血液來。原來被周長弘用寶刀撞擊之後,寶劍之上,竟然有一條蚯蚓般的血線,一直從劍底蜿蜒到劍尖,化作一道微弱的血光,這才消失不見。
周長弘沒有看到肖與希手中寶劍上的血線,他只是吃驚匪淺,難以置信地看看自己擲到地上的寶刀,說:“好奇怪啊,這把刀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量?一定是因爲有靈氣。”
周長弘的自言自語,身旁肖與希一字都沒有聽進耳朵,只是呆滯地看着手中寶劍出神,那蜿蜒到劍尖的血光,竟然是他虎口滲出來的鮮血,此時虎口完好無損,根本不曾裂開過。也不知道是什麼詭異的力量,竟然可以癒合傷口到完好無損的狀態。
難道是幻覺不成?
周長弘看肖與希發呆,推了推肩膀,說:“希哥,你怎麼了,傻了不成?”
肖與希立刻嚷道:“你才傻了呢。”
話音剛落,肖與希就敲了自己腦袋一下,深感懊喪,居然跟自己的傻弟弟斤斤計較。
周長弘嘿嘿笑,說:“是啊,我傻了,你也傻了。”
肖與希哼哼一聲。
周長弘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地方,眼珠子
轉轉,二話不說一個掃堂腿,掃向肖與希。
肖與希措不及防,當時就被掃倒在地,擎着寶劍四腳朝天。
周長弘忍不住鼓掌喝彩:“哈哈,希哥傻了,居然被我掃倒在地!我去告訴別人。”
肖與希痛苦的捶着地磚,遇到這樣一個傻弟弟,真是絕望到想自殺。
難怪鄉下人都說:家有一傻,雞犬不寧。
肖與希眼前浮現出賣豆腐的王老闆兒子二傻,抱着一隻小狗,跟母雞賽跑的情景。
周長弘不再捉弄肖與希,走過去,目光灼灼,把桌子上那一大堆法寶逐一翻動,然後說:“希哥,這些都是值錢的東西,說不定有識貨的人喜歡,就可以賣很多錢呢。想那些惡人,身份一定不低,他們所用法寶,當然都是汲取天地靈氣,精粹而成,其中蘊含非凡的靈性,就算我們不用力,法寶之間碰撞,也會產生很大的抗爭。這些法寶,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嗯,希哥,我們平分這些東西吧。”
肖與希一骨碌爬起來,跑上去就翻周長弘的眼皮。
周長弘把肖與希的手扔開,嚷道:“幹什麼幹什麼,你翻我眼皮幹什麼?”
肖與希說:“我看看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啊,你不是傻了嗎?”
“我是傻了啊,但偶爾聰明一下還是會的,傻瓜也要休息一下的嘛。”周長弘堂而皇之道。
肖與希汗一下,感覺自己這個小表弟不會是裝瘋賣傻吧?剛纔那麼清醒的話,精明到分割遺產的境界,不可能是傻瓜能夠做到的。
肖與希希望周長弘是裝瘋賣傻,只要不是真傻,就算多分一點法寶給周長弘也是值得的。
肖與希咳嗽一下,壓低聲音誘•惑道:“弘弟,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你要是跟我說實話,我分三分之二的法寶給你?”
“哈哈,你說的啊,不許耍賴,我分三分之二。我告訴你吧,現在我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基本上恢復正常,應該說是在正常的基礎上有所進步。”周長弘立刻鼓掌接受希哥開出來的優惠條件。
肖與希鬆了一大口氣,一個人是否是傻瓜,就看這個是否還有功利心就一目瞭然了,自己的小表弟居然還知道貪圖小便宜,是傻瓜纔怪。
接下來表哥表弟二人瓜分法寶,肖與希更加安心一些,自己這個小表弟,精明着呢,居然知道分析什麼樣的法寶更值錢,更有賣個大價錢的潛力。
還有,那些女子所用法寶,居然全都被周長弘給分去了。啊,戀物癖?肖與希深感小表弟可怕,竟然有過目不忘之能,當時那些女子用什麼兵器,小表弟全都看在眼裡。
“一個女人能夠成爲神仙般的高手,一定非常了不起,所以她們的兵器一定很值錢,再說了,女孩子用的兵器,不僅美觀別緻,放在房間裡,更有一縷縷香氣盪漾。”周長弘閉上眼睛,陶醉一番。
肖與希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果然那些女子所用兵器,都散發着芬芳,各有各的香氣,看來在修煉兵器的時候,這些女子還給自己的兵器添加了什麼神聖的香物,以至於能夠通體幽香。
“我要了,全要了,希哥你要讓着我,要不然我一着急,就犯傻了,很難治好的。你也該知道有個傻弟弟有多痛苦吧。”周長弘把那些女子用的法寶都攏在自己身前。
肖與希只是哼了一下,他可不像周長弘那樣利益薰心,他對別的法寶沒
有興趣,只要不分掉他手中那把赤紅寶劍就可以。也不知道爲什麼,當虎口血絲被寶劍吸去,他的身體產生一種莫可名狀的依戀,竟是無法割捨。
“你都拿去吧。”用指肚抹了一下手中赤劍,肖與希哼了一聲。
“真的我可以都拿去!”周長弘喜出望外,立刻就來搶肖與希手中寶劍。
肖與希氣急敗壞:“我跟你急了!”
周長弘嘿嘿笑,說:“好吧好吧,不給就不給,我分了五分之四,已經很滿足了。”
肖與希也懶得再跟周長弘計較,他走去把二張桌子拉過來,中間的空隙正好放下那柄赤紅寶劍,他跳到桌子上,然後加着小心,緩緩走到寶劍上去,學着乘劍而行的樣子。
周長弘在桌子邊看着,哈哈大笑起來。
肖與希也哈哈大笑。
經歷了那場噩夢之後,二個少年第一次開懷暢笑。
肖與希站在劍上,眺望牀外白雲,大聲說:“我一定要真正乘劍而行。”
周長弘撓了撓後腦勺,稍加思索,道:“真麻煩,隨身還要帶劍,我什麼也不要,輕輕鬆鬆,無拘無束,將來我直接飛好了。”
肖與希從赤劍上跳下來,把赤劍舉在手中,另外一隻手搭在周長弘的肩膀上,說:“哼,剛纔虧你還說自己什麼也不要,那你分了五分之四的法寶,算是什麼?”
周長弘嘿嘿笑道:“這些都拿去換錢的,我一樣都不用。”
肖與希狂笑,說:“到時候你有了滿屋子的錢,整天提防着被人偷,被人搶,被人騙,剛堵了窗戶門又被推開,我看你還輕輕鬆鬆,無拘無束。”
周長弘又要掃肖與希一腿。
肖與希輕輕一跳,就躲開了。
嘿嘿……嘿……
哈……哈哈……
嬉鬧開心的笑聲迴盪在房間裡。
洪京小城似乎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然而,生活在洪京的人們,卻不知道,往日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如今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成爲天下人關注的焦點。十七大三重生境界高手,傾巢出動,在一個四重生境界高手率領下,奇襲洪京,這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天下,街頭巷議,沸沸揚揚。
最重要的是,神仙老人所傳《神錄》和《仙錄》,就出現在洪京小城。天下修真之人,或許會對滅頂之災都無動於衷,可是又有哪一個會對《神仙錄》無動於衷!
這一天,旭日東昇,洪京城內熙熙攘攘,市井之間洋溢着勃勃生機。
周長弘還在呼呼大睡,肖與希和洪京門諸少年正刻苦訓練棍法,熱火朝天,院子裡塵土飛揚。
若不是這般苦練,讓自己勞累,這些洪京少年,只怕會變得情緒消極,意志低沉,原本無憂無慮的生活,突遭變故,失去了那麼多親人,可惜仇人已經全都死了,不需要尋仇,沒有地方泄恨,只有無邊無際的空虛和迷惘。
肖與希坐在臺階上,翻着棍法口訣。
洪京各門派遭遇滅頂之災,所有門派絕學都彙集在一起,竟形成了一次真正毫無門戶偏見的大融合局面。肖與希請花兒妹妹她們每個門派的秘籍都抄錄了幾十份,洪京門少年人手一冊,現在每一個少年,身邊都有秘籍幾十冊呢,各種招數都有,像《追風刀法》、《鬼腳》、《風雨劍》……其中最爲著名的,便是這棍法,江湖人稱《打狗棍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