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鬆取出幾個木箱、木匣,一起交給齊天,笑道:“齊天,這裡一共有一千八百靈石,都是你剛纔和人賭鬥時,放在我這裡讓我代爲保管的各方賭金。現在,你擊敗了潘玉林,這些靈石自然全都是你的了。”
齊天連忙接過這些裝着靈石的箱子,然後將他自己拿出來的那九百塊靈石收了起來,剩下的九百塊,他則是重新推到王鬆面前,道:“殿主,承蒙府主和諸位殿主庇護,我才能夠平安成長到如今的地步,我無以爲報,就將這九百塊靈石拿出來,獻給咱們國師府,權當是我的一片拳拳回報之心了。”
王鬆先是一愣,旋即哈哈一笑,道:“好,齊天,你很好。那我代表國師府,收下你這九百塊靈石了。”
站在一旁的羅俠頻頻點頭,眼眸中還有一些火熱,定國國師府和大趙其他的修仙勢力一樣,也很缺靈石。別看齊天拿出來的只有區區九百塊靈石,但是這基本上就是定國國師府一年的庫存了,可以說是一筆相當豐厚的饋贈了。他身爲天鷹殿的殿主,應該能夠分到其中的一小部分。
“哼。你們定國國師府還真是不知羞恥,拿着別人的靈石私相授受,還裝出一副忠誠嘉許的樣子,演戲給誰看?”郝碩這時候,不合時宜地開口道。
“郝碩,念在你輸了齊天一百靈石的份兒上,我這次不跟你計較,但是你再敢口出狂言,污衊我定國國師府上上下下,我定不饒你。”王鬆冷冷地看了郝碩一眼。
郝碩縮了縮脖子,他還真惹不起王鬆,於是,他偷偷摸摸地看了方彥熊一眼,他纔不過輸了一百靈石,而方彥熊可是輸了整整五百靈石,他很想看看方彥熊是不是能夠嚥下這口氣。
方彥熊面沉似水,鎮國國師府做爲大趙第一大修仙勢力,同時也是三大國師府之首,他們的靈石資源相比而言,要豐富一些,但是五百塊靈石對於方彥熊來講,也是一筆不小的修煉資源。就這麼輸出去,他是很不甘心的。他真的很想討要回來,但是怎麼討要,就得好好謀劃一下了。他把目光轉向了太常寺副卿王欣,想讓這位朝廷派來的官員出馬。
王欣同樣肉疼無比,他身爲皇帝的心腹,又是代表皇帝和大趙境內的各大修仙勢力打交道,每年皇帝都會賜給他一些靈石做爲活動經費,但是一百靈石依舊是他省吃儉用,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節省下來的。就這麼讓齊天贏了去,然後齊天又借花獻佛,將之獻給定國國師府,這是他很難接受的事情。
“本官這次來,除了調查瞭解齊天在漳北王府殺人的前因後果之外,還有一件事。這齊天殺人一案,已經調查清楚了,情有可原,可以不追究他的殺人之罪,但是殺人就是就是殺人了,若是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委實難以讓天下人心服口服,所以,本官想徵調齊天陪同本官,前去做另外一件事。”王欣不緊不慢地道。
“什麼事?”王鬆臉色一沉,直覺告訴他,王欣想讓齊天做的事情,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王欣淡淡地道:“其實也沒有什麼難的。大家都知道,每年咱們的北方惡鄰赤狄都會派人越過邊境,來咱們大趙進行劫掠,用他們話來講,就是打草谷,將我們大趙的子民當成草和穀物。算算時間,今年差不多也快到時候了,陛下讓我組織人手,堵在邊境,對赤狄派來打草谷的各路人馬進行劫殺。三大國師府存在的意義就是保境安民,這種事情自然是少不了三大國師府出力的。我觀齊天年少有爲,英氣逼人,在漳北王府殺三名築基期,今日又敗潘玉林,可謂是連戰連勝,讓人不新生敬仰都不行了。只是他以前都是在國內殺人,刀口都是對着自己人,現在不如前往邊境,去殺赤狄人,不知王殿主意下如何?”
王鬆沉着一張臉,他道:“王大人,這不合規矩。往年的慣例,都是朝廷首先組織人手,在邊境堵截南下的赤狄人,只有在朝廷大軍堅持不住的時候,朝廷纔會證照大趙境內的修仙勢力出力,而且徵召是有嚴格順序的,今年可沒有輪到我定國國師府。就算是退一步講,輪到了我定國國師府,我定國國師府派誰前往,也是由我們定國國師府自己安排,斷沒有由朝廷官員指定某人去的道理。”
王欣笑了笑,道:“王殿主,齊天殺人,影響惡劣,哪怕是他佔了道理,也是讓天下人側目,我就算是調查清楚了,回去之後,向皇帝彙報,日後再向天下人公佈緣由,也得大家相信不是?如果齊天能夠前往邊境,阻截赤狄人,立下赫赫戰功,那我日後再向陛下彙報的時候,有了戰功託底,也能多幾分信服力不是。而且,我是欽差天使,有臨時徵調之權,我覺得齊天很厲害,足以承擔堵截的任務,我想讓他去,不成嗎?”
王鬆頓時啞口無言,王欣這就是打定主意,要動用欽差的特權,逼着齊天前往危機重重的邊境去執行任務了。半晌,王鬆才道:“你開個價吧,怎麼樣,才能夠不徵調齊天前往邊境?”
王欣嘿嘿一笑,道:“王殿主,前往邊境效力,乃是爲國爲民的公事,可不是一樁買賣。我王欣深受皇恩,一心爲公,怎麼可能在這件事上徇私枉法?”
“三百靈石。”王鬆可不信王欣是一個不沾葷腥的貓兒,直接報價了起來。
王欣道:“不可能,我都說了這不是一樁買賣。”
“五百。”
王欣繼續搖頭。
“九百。王大人,你夠了,啊。齊天剛纔贏得靈石,我可全都拿了出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王鬆怒道。
王欣看了看齊天,道:“王殿主,我都說了,這不是一樁買賣。齊天如此年少,就晉升築基期,戰力又是非凡,到了邊境,一定會成爲一個釘子,牢牢地擋住南下打草谷的赤狄人,多多殺敵,爲國立功,自己還能夠得到鍛鍊。這一切,尤其是區區九百塊靈石能夠比擬的。”
王鬆還想說什麼,齊天卻開口道:“王大人,九百靈石不夠,是不是我再把我收起來的那九百塊靈石全都拿出來,就能不徵召我了?”
王欣嗯了一聲,道貌岸然地道:“齊天,我說過,這不是一樁買賣。但萬事都有變通的餘地,如果你不肯接受徵召,我總是要尋摸一些能夠代替你出征的人吧?總不能空口白話就把人請來吧?得付出一些代價。還要我要打通上下的關係,把你的名字替換成他人,不也得上下打點嗎?你自己摸着良心說,這是買賣嗎?”
在場衆人,都被王欣這厚顏無恥的話給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尤其是方彥熊、郝碩兩個人,他們想的無非是把輸給齊天的那幾百塊靈石給討要回來,沒想到王欣比他更狠,不但要把輸掉的靈石給要回來,而且還盯上了本來屬於齊天的那九百塊靈石,而且理由又是如此的冠冕堂皇,讓人不由的心生感嘆,什麼是官字兩個口。
大趙國皇帝統領四方,就連三大國師府都受皇帝節制,要不然,也不會在齊天殺了靖國侯府的四個築基期後,皇帝能夠派王欣帶着人過來調查,定國國師府還得盡力配合。王欣做爲欽差天使,要徵調齊天,定國國師府真的就只有服從的份兒。現在,王欣就這麼堂皇而之地要齊天把所有的靈石拿出來,換取自己不被徵調,衆人雖然覺得王欣做的很無恥,但卻是誰也沒有能力阻止。
別看王鬆修爲境界比王欣高出很多,但是他還真沒有這個資格和能量去挑戰皇權,定國國師府唯一有這個能力的就是府主肖曉武了,但就算府主肖曉武在,也未必願意做這種事情。爲了一個區區齊天,就去得罪皇帝,在肖曉武看來,或許會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王鬆覺得無比的憋屈,這個王欣簡直太貪了,他就不怕撐死嗎?不過爲了齊天的安危,爲了齊天這個前途遠大的少年不被徵調到危險的邊境,王鬆決定忍了,他將齊天給他的那九百塊靈石全都拿了出來,然後就準備交給王欣。
王欣端着架子,坐在那裡,不要伸手去接了,就連動都不動一下,只等着王鬆和齊天親自把靈石給他送來。他都已經在想着,在把這一千八百塊靈石拿到手之後,應該如何對其進行分配,不過不管怎麼說,他自己至少也能留下五六百塊,這次前來出差,還這是來對了。
眼看着王欣就要陡然而富,突然一個清亮的聲音響徹全場。
“慢着。”
說話的是齊天,他昂首對着王欣,目光灼灼,朗聲道:“王大人,我願意接受朝廷的徵召,前往邊境,劫殺南下的赤狄人。”
齊天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王鬆忙道:“齊天,不要亂說。”
羅俠也道:“齊天,去邊境堵截南下的赤狄人,可不是說着玩的。雖然說不是每年赤狄人都會派出修仙者南下,但是一旦遇到有價值的狙殺目標,赤狄人絕對是捨得下本錢的。你如果前往邊境,被針對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不去邊境,難道就是絕對安全的嗎?”齊天看的很清楚,他被臨時徵調前往邊境,完全是王欣盯上了他的靈石,而刻意爲之,能夠生出如此毒計的人,絕對不會是良善之人。他就算是將九百靈石拿出來,王欣就會放過他?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王欣絕對不會認爲他會善罷甘休,那麼定下斬草除根毒計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那他拿出靈石買平安的舉動就是多此一舉的。
“王殿主,殿主,還有王大人,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身爲修仙者,還是候任縣師,在保境安民上的職責自然就比一般人強,在這種需要我挺身而出的時候,我怎麼能夠往後退縮,逃避責任?這不是堂堂男兒應做之事。我齊天可不是縮頭烏龜,沒種的卵蛋,我願意接受朝廷的徵兆,前往邊境。”齊天昂然道。
王欣有一種如意算盤被齊天打破的感覺,他看着齊天,不悅地道:“齊天,這是你真心話?”
齊天沒有理會王欣,而是把剛剛收起來的那裝着九百塊靈石的木箱、木匣又都取了出來,遞給了王鬆,道:“殿主,我這次前去邊境,吉凶未卜,爲了防止我戰死邊境,這九百塊靈石落在賊子手中,我還是先一步,將這九百塊靈石全都拿出來,獻給咱們定國國師府吧。殿主千萬不要推辭,一定要收下,我只盼殿主收下之後,能夠讓咱們定國國師府多培養幾個強力的修仙者出來,讓我定國國師府更加的壯大,有更強的戰力去抵禦外來的衝擊。”
王鬆聽着齊天如同交代遺言一樣的話,心中百感交集,他何嘗不懂王欣的險惡用心,他嘆道:“齊天,其實你不用這樣的,只要你呆在定國國師府,咱們定國國師府一定能夠保你的安全。等到日後你成長起來,誰能夠奈何得了你。”
齊天搖頭道:“我還年輕,可不想一直呆在定國國師府中,外面還要大好的風光在等着我。殿主,你就不要再勸了,我意已決。”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把這些靈石收起來,代你保管,等你日後回來之後,再還給你。另外,我會在府中幫你找幾個師兄弟,陪你一起去邊境堵截南下的赤狄人。”王鬆知道事情已經成爲了定局,已經無法更改了,他能夠做到就是爲齊天尋找更多的幫手,幫助齊天度過這次的難關。
王欣雙目噴火地看着王鬆將靈石收了起來,他這次拉下臉面不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表現出他的貪婪,目的很簡單,不就是爲了那一千八百塊靈石嗎?現在好了,都讓齊天這個小兔崽子給破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