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林,你是在找死嗎?”看着齊天在地上痛苦地打滾,羅俠氣的蹭地站了起來,“做爲一名前輩名宿,竟然使出如此歹毒的手段對付一名後輩,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潘玉林哈哈大笑,絲毫不畏懼地看着羅俠,道:“覺得我無恥,那麼你可以問問王大人。我和齊天簽訂的可是生死文書,可曾約定什麼手段能用,什麼不能用?既然沒有約定,那麼我用出噬靈蟲,又有什麼不可以?”
羅俠頓時無言以對,他只能冷哼一聲,道:“潘玉林,山水有相逢,希望日後你不要有撞到我手中的時候。”
潘玉林還真不敢和羅俠繼續頂下去,聞言,也只能會以冷哼。
羅俠不可能坐視齊天真的被噬靈蟲吞掉血肉,既然無法讓潘玉林主動收回噬靈蟲,他只能看向了王鬆,希望王鬆能夠拿一個主意出來。王鬆是金鵬殿殿主,又是築基九層的修仙者,無論是見識還是手段,都要超出他太多。
“師弟,不要着急,再觀察一下,如果齊天真的堅持不住,再說其它。”
王鬆沒有急於動手,這裡雖然是定國國師府,但是他做起事來,還是有很多顧慮的。畢竟在場的人中,來自各方勢力,他不能夠僅僅去考慮是否要保住齊天的性命,還要考慮到定國國師府的顏面。他出手不要緊,但是因爲他的出手,而導致定國國師府顏面無存,那他寧肯不出手。當然,他能這麼想,也是因爲他和齊天不熟,維護齊天的心思要比羅俠淡了很多。
趙茜和吳俊霖這會兒也在討論着要不要出手去救齊天的問題。
“吳伯,你修爲精湛,實力渾厚,能不能請你出手,幫齊天一把?”趙茜低聲哀求道。
“郡主,老奴知道齊天對你幫助良多,你要去救齊天,情有可原,但是此時噬靈蟲已經鑽入齊天體內,要想救他,就只能終止他和潘玉林的生死鬥。這麼多人看着,你認爲會有幾個願意讓老奴去終止的?老奴此時出手,只能招致各方對漳北王府的責難。到時候,如果驚動了皇帝,讓皇帝下詔令申斥王爺,我們如何向王爺交代?”吳俊霖向趙茜分析着利弊。
趙茜聞言,臉上隱現掙扎之色,她是郡主不錯,但她這個郡主是依附在漳北王府上的,一旦漳北王府有事,她這個郡主也是要受到牽連的。如果僅僅是牽連到她,她不怕,但是漳北王府中還有她的父王,她的母妃,還有她的哥哥和嫂子,讓她捨棄這些親人不顧,而去救助齊天,她真的是很難做到。
吳俊霖嘆了口氣,沒有再去說什麼去刺激趙茜。
這時候,天道發動機已經將所有鑽入齊天體內的噬靈蟲吞吃一空,齊天本來還想繼續假裝慘呼,好引誘潘玉林上前,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他是潘玉林,既然知道噬靈蟲已經鑽到了他的體內,那麼大概率會尋找以逸待勞,坐視他被噬靈蟲吞吃乾淨,又怎麼可能冒着風險,近前去查看他的情況?
想到這裡,齊天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迤迤然站了起來,朝着潘玉林微微一笑,道:“潘玉林,虧你還是個前輩,竟然用這種下九流的手段來對付我。不過你註定打錯算盤了,小爺我不怕。”
“怎麼可能?”潘玉林驚駭地看着齊天,對付噬靈蟲的手段很多,這一點,他不否認,但是無論哪一種手段,都不是能夠立竿見影的,而且還需要讓中招者停下來所有動作,專心療治,絕無可能像是齊天現在這樣,也就是短短一兩分鐘,就沒事了。
別說是潘玉林想不到,其他人也都沒有想到。
太常寺副卿王欣本來正在淡淡地看着,甚至還有時間捋一捋鬍鬚,但是在看到齊天竟然這麼快就沒有事了,捋着鬍鬚的手不小心就把鬍鬚給扯斷了,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靖國侯府世子張先坤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怒道:“齊天,你使詐。潘大師,齊天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把那麼多的噬靈蟲給清理乾淨,他一定是在強壯鎮定。還愣着幹什麼?快上呀,搞他。”
郝碩和方彥熊則是面色陰沉,他們能夠做爲見證受邀而來,本身就是見識廣博之輩,不是張先坤那樣的黃口小兒能夠比擬的,他們自然能夠分辨出來齊天可不是假裝無事,而是真的無事了,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噬靈蟲也就是在剛剛鑽入齊天體內的時候,對齊天產生了一些威脅,但是現在卻是全都死掉了,無聲無息就消失了,詭異的不可思議。
原本齊天能夠在這麼年輕,就晉升築基期,就已經相當讓他們忌憚了,現在齊天又暴露出來這種神奇的手段,這讓他們對齊天的重視程度越發加深起來。定國國師府有齊天這樣一個新星,是定國國師府的大幸,卻是他們護國國師府和鎮國國師府的大不幸。
趙茜那邊卻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齊天能夠這麼快的無恙,她總算是不用在齊天和家人之間選擇誰而糾結不已了。不過內心深處,她還是對齊天有不小的歉意,在齊天受苦受難的時候,她猶豫了,身爲朋友,這很不該。
齊天無心去理會圍觀衆人的反應,他簡單地調整了一下氣息,梳理了一下因爲噬靈蟲啃咬肉身,而導致有些紊亂的真元,隨即,冷冷地看了潘玉林一眼。“本來,我還想和你多玩一會兒,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潘玉林,受死吧。”
齊天一抖手,將平眉紅箍棍從戰兵戒中抽了出來,腳踏一蟬步法,一陣風般,衝着潘玉林沖去。
潘玉林剛纔可是吃了齊天一拳,他知道齊天兇猛,現在又拿出一根嚇人的大棒子,不用想,都知道只會比剛纔更兇猛,他連忙揮動手中的法杖,發出一道又一道的法術。
只見一道道的土黃色光芒從法杖中衝出,落在他的身前,在他的身前,形成一道道堅不可摧的土牆。
這還不算,在土牆形成之後,天空之中再次出現一塊塊燃燒着熊熊火焰的巨石,呼嘯着從空中砸了下來。
齊天如同一隻靈活的猿猴一樣,巧妙地躲開從天而降的巨石,也就是短短的幾秒鐘,就衝到了土牆前。齊天掄起了平眉紅箍棍,打在了土牆上,一棒下去,土牆上須臾間就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縫,旋即,土崩瓦解,化成無數的光點消弭在空中。
齊天繼續前衝,銳不可當,三下五除二,就將潘玉林佈下的幾道土牆給拆了。
潘玉林看着齊天出現在眼前,眼眸中出現了一抹瘋狂,他放開了對自身修爲境界的壓制,氣勢瞬間飆升,恢復到了築基三層的修爲境界。
羅俠一下子站了起來,王鬆拉了拉他。“師弟,坐下,靜心看戲就成。齊天這小子,輸不了。”
潘玉林再次舉起了法杖,法杖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全都亮了起來,而且是越來越亮,到了最後,已經堪比正午的太陽了,旋即,法杖砰地一聲,炸碎開來。法杖的碎片漂浮在了潘玉林的身前,組成了一個陶俑,這個陶俑一人多高,手中拿着一把大弓,在出現的一瞬間,就將大弓拉至滿月,對準了齊天。
齊天只覺得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有一種被死亡籠罩住,卻逃無可逃的感覺,似乎下一瞬間,閻王爺就要請他去喝茶了一樣。
這下子就連王鬆都不淡定了。“齊天,小心,這一箭凝聚了一件法杖所有的力量,還有潘玉林的精氣神,堪稱是潘玉林的最強一擊,你一定要擋住。”
王鬆一邊說着,一邊取出了一枚符籙,捏碎之後,在他和羅俠的前面出現了一道防禦光幕。潘玉林的這破釜沉舟一般的一箭,就連他對上,都要小心。
其他人也都不傻,也都紛紛開始採取措施,爲自己加上防護。
置身於場中的齊天也想給自己拍上幾枚金光護體符,但是他知道金光護體符的防護效果是很不錯,但是絕對擋不住這一箭。這一箭太強了,它可是潘玉林毀掉一件人階中品的靈寶級法杖發出的最強一擊,力量範疇已經超出了築基初期,就連王鬆那樣的築基九層都能夠威脅到,毀掉金光護體符,簡直不要太輕鬆。
當然,齊天要是能夠往自己的身上拍上幾十張金光護體符,或許能夠擋住這一箭,但問題是他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金光護體符,何況,幾十張金光護體符要啓動,肯定要花不少的時間,等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還沒等齊天想出應對的辦法的時候,那個陶俑就已經鬆開了拉動弓弦的手,一根陶箭從弓弦飛出,雖然看起來灰不溜秋的,但是其上蘊含的毀滅的力量,但凡是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感受不到的。
陶箭的速度極快,幾乎是須臾既至,先不說齊天已經將騖行戒的馳行技能給消耗掉了,就算是沒有消耗掉,留在了現在使用,也是不可能躲開這一箭的。
齊天根本來不及多想,看着飛來的陶箭,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張大了嘴巴,一口朝着飛來的陶箭咬了過去。
“齊天。”趙茜駭的捂住了臉,不敢看齊天被陶箭射的粉身碎骨的下場。
不過趙茜沒有等到衆人的惋惜聲,相反是聽到了一陣齊齊的驚訝聲。“怎麼可能?”
趙茜睜開眼睛,再看時,發現那枚給衆人帶來沉重壓力的陶箭已經消失不見了,剛纔射出陶箭的陶俑正在化作一團星光,消失不見。做爲當事人之一的齊天這會兒正在捂着嘴巴,鮮血正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來,根本不像趙茜擔心的那樣,被陶箭給消滅掉了。
“這是怎麼回事?”齊天沒事,趙茜自然是相當的高興,但是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她該不會是錯過了什麼精彩的東西了吧?
吳俊霖剛纔可沒有閉眼,他剛纔親眼所見,齊天在陶箭飛來的時候,張來了嘴巴,齊天的嘴巴就像是有魔力一樣,那麼大一根陶箭,帶着那麼一個讓人心悸的力量,可是到了齊天的嘴邊的時候,就開始變小,好像是被什麼力量束縛住了一樣,然後就讓齊天給一口吞了下去,就像是一個孩童吃棉花糖一樣,腮幫子都不見蠕動一下的,眨眼就沒事了,如果不是齊天捂住了嘴巴,有血從指縫中流出,他還以爲齊天一點事都沒有呢。但即便是這樣,齊天的表現也是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一口吞箭,而且這箭是一根人階中品的靈寶級別的法杖所化,還帶着一個築基三層修仙者的精氣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任誰都不敢相信這一幕。
齊天取了一方手帕,把嘴上的血擦了擦。這血是他故意弄出來的,要不然,一口吞箭,他卻屁事兒沒有,就實在太嚇人了。只有讓自己負點傷,才能夠讓其他人感覺好受點。
說實話,剛纔也是把齊天給嚇了一跳,幸虧他急中生智,讓天道發動機的搬運旋風從他的嘴巴中飛了出來,要不然,他剛纔肯定得完蛋。
一想到這個,齊天就按捺不住,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他看了看潘玉林,冷道:“潘玉林,我現在倒是要看看,你還有什麼大招?”
潘玉林沒想到他不惜毀掉一件靈寶,都未能將齊天跟幹掉,他不由得生出了幾分畏懼來,他太清楚剛纔那一招的威力有多大,就這,都殺不死齊天,齊天得有多強大,跟這樣的人作對,不是找死嗎?
“齊天,如果我現在認輸,不知你是否能夠接受?”潘玉林連忙向齊天求饒了起來。
不等齊天回答,張先坤就怒道:“潘玉林,你說什麼呢?你是我靖國侯府高價請回來的供奉,我沒有讓你認輸,你怎麼能夠認輸?”
“認不認輸,是我的事情。”潘玉林生怕齊天生氣,連忙向張先坤錶明他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