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天瞳一
夜靜了。
黑漆漆的夜空之下除了血色之外就沒剩下什麼了。
一滴一滴的鮮血將周圍的空氣染得血紅,僅僅是一場普通的戰爭就能在這塊充滿殺戮的土地之上留下那麼多的鮮血,可想而知,在天道師的世界裡面,屠戮是有多麼殘忍,戰爭又有多麼殘酷。
陳洛撐着紫辰之刃半跪着,額頭之上灑滿了血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這渾濁的土地上面,不僅如此,他後背的傷口在這裡彷彿變得更加深了,那半分米的痕跡是他爲桑兒而挨的。
天冥的軀體就那麼呆站着空氣之中,剛纔他的‘傷滅’技能還沒有完全釋放出來,就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散去,整個人站在風中任由周圍無情的冷風吹打着,沒有一絲生機。
天怒愣了愣神,似乎還沒有從剛纔陳洛的那一連串的攻擊緩過神來。
寧桑心猛然疼了一下,霎時間不顧一切的朝着陳洛跑了過去。
“洛!”
寧桑低着腦袋看着陳洛,雙手輕輕的捧起了陳洛的臉頰。
陳洛嘿嘿的笑了笑,臉上除了苦澀之外就是疲倦。畢竟他們之前的對手是天冥啊。
“你的傷口…”
寧桑本來還想問陳洛疼不疼的,就在她準備伸手去抱緊陳洛,然後轉身去看陳洛後背的傷口的時候,陳洛居然一頭栽進了她的懷中。
陳洛的腦袋死死的壓在寧桑的胸脯上面,也不知道陳洛是真的暈過去從而無意褻瀆寧桑還是他有意在戰鬥勝利之後佔點小便宜,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陳洛受的傷是真的,臉上的疲倦也是真的,就連身體之中流出來的那殷紅的鮮血也是真的。
天怒這時也走了過來,將雙手放在陳洛的鼻孔之中探了探氣,發現陳洛還有生命跡象的時候才長舒了口氣:“還好沒事!”
寧桑愣了一下,剛纔她站在一邊的時候也觀察過天怒,讓她一直弄不懂的就是:爲什麼每當自己陷入險境的時候天怒都故意不救援,眼睜睜的看着危險衝着自己逼來,而當陳洛有一丁點兒危險,天怒立馬毫不猶豫的上前救援,彷彿他們兩個有着某種特殊的關係一般。
確定陳洛並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天怒立馬轉頭看向了天冥,臉上不由閃過了一絲狡黠的笑容:“沒想到天冥最後是死在陳洛的手中!”
天怒的話音剛落,天冥頓時倒了下來,佇立了好幾分鐘的身體‘轟’的一聲摔向了地面。
剛纔陳洛利用‘神皇滅地斬’和天冥打了個賭,而天冥也利用自己的‘傷滅’再和陳洛打賭。
他們兩個的技能都是純攻擊性技能,攻擊能力極高,在剛纔那種狀況之下具備一擊致命的效果。天冥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咬住牙關,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使用‘傷滅’擊殺周圍的三位中級天道師。
而陳洛之所以賭,完全是因爲他不敢拖。天冥的天力等及太高,不僅擁有空洞眼,而且還擁有一把黑暗上古邪器——墨劍!
所以兩個男人打了個賭,賭注是他們彼此的性命。
最後,陳洛作爲勝利者先倒下了,而天冥付出的代價則是自己的性命。
‘神皇滅地斬’之中具備‘黑暗裂縫’的效果,以至於天冥施展的‘傷滅’技能被陳洛的神皇滅地斬完全吸收,從而安全順利的擊中天冥。
那一秒,陳洛的身體穿過了天冥的心臟,而天冥的生命到此也走到了末路。
…
天怒一步一步朝着天冥走去,此時天冥的屍體已經躺在了那充滿血腥的冰冷的地面之上。
天怒蹲了下來,用手撥開了天冥的一副,一個巨大的裂口在天冥的胸前凝現,那個裂口就是天冥心臟所在的位置,也是剛纔陳洛利用‘神皇滅地斬’攻擊的位置!
“你明知道自己輕敵了,但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你居然還在輕敵,完全忽略了一位擁有邪眼以及黑暗上古邪器的中級天道師的技能強度,否則的話,說不定倒在這裡的就是他呢。”天怒輕聲笑道,頓時從後背之上抽出了一把刀刃。
“你想幹什麼?”寧桑在後面愣了一下,連忙問道。
天怒笑了笑,有意調侃一下寧桑:“擁有空洞眼以及上古邪器的天冥,他的屍體可以在北郊黑市換不少好東西呢。”
寧桑臉上頓時佈滿了厭惡的神情:“他人已經死了,你不埋了他就算了,居然還要拿他的屍體去交易?太不可理喻了。”
寧桑說完,扶着陳洛就站了起來,但是由於陳洛昏迷過去,從而以寧桑的力氣有點扶不住陳洛,但是寧桑依然咬着牙堅持了下來。
“你快去找天殺師父說的那本殘卷,然後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我要帶洛去包紮治療一下,否則的話他可能有生命危險!”寧桑咬着牙拖着陳洛朝後走去,她不想眼睜睜的看着天怒用刀子去剝開天冥的屍體。
“我要的東西就在這裡。”天怒頭也不回的說道,說完,舉起手中的刀子就將天冥的屍體解剖,雙手頓時被一股溫熱的鮮血染紅:“這本殘卷可是在這個死老頭的身體裡面藏了一百多年呢,一般人可是不知道這本殘卷是藏在天冥的身體裡面呢。”
頓時,寧桑也終於明白過來,爲什麼當天怒說出那一句‘只有殺了你我才能得到我要的東西’這句話之後,天冥的臉色頓時變了,原來,這是天冥的一個秘密。
寧桑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看天怒,這一刻,寧桑的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天怒看起來怎麼要比天冥恐怖的多。
“放心吧。”天怒從天冥的身體裡面掏出了一樣東西,看起來像一張牛皮紙,顯然那就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天怒說完,把那本殘卷放進了兜裡,然後拿出一塊大布就將天冥的屍體包了起來。
“放心吧,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下了山就能得到治療了。”天怒笑了笑,將裝有天冥屍體的包裹往肩上一扛,就朝着山下走去。
寧桑扶着陳洛在原地愣了好幾秒才緩過神來,望着天怒下山的背影,她的心頭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慢慢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