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政遠不屑地冷嗤一聲,爲她的自以爲是無語地搖頭,從她身邊越過。
“喂,謝政遠!”
“既然知道她是我的仇人,憑什麼我會爲她受你牽制?”
“你難道不想知道她爲什麼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有沒有都無所謂,改變不了她是我仇人的關係。再奉勸你一句,和我大哥的訂婚典禮在即,有搗鬼的時間不如拿去準備。”
話畢,謝政遠轉身進了病房。紀暖姿氣得在原地跳腳,不經意回眸,瞥見王戀瑾正在盡頭那看着她,她冷哼了一聲,也去往病房。
因爲嚴重回血的關係,暖颯的整個手背幾乎都是紫青色的,扎針的地方也腫得不輕,醫生給她換到左手,把剩下的輸液完畢。
王戀瑾買了餛飩,針頭一拔就端給暖颯吃,然後又把處方藥分袋裝好做好標記,餛飩一完,就送暖颯出院。
“回去以後煮個熱雞蛋把手背敷一敷,要不然明天顏色會加重,整個手背會變紫的。還有這些藥,我都標記好了,你每天餐後半小時服用,一次一袋,都分好的。”通往電梯的路上,戀瑾千叮萬囑,跟暖颯說完不等她回個聲,又對謝政遠說,“謝二少,等會兒麻煩讓我們暖姑娘搭你的車吧,否則,不曉得她是不是要手腕骨折。”
這話含沙射影,就是說給紀暖姿聽的,謝政遠當然懂其中意思,默然點頭。
前方的病房推出一輛車,直奔電梯廂去,見況,紀暖姿懶洋洋地提議道:“走手扶電梯吧,電梯廂人多,手扶方便。”
她的提議並非沒有道理,電梯廂擁擠,手扶梯人少,而且也就一層樓,不必轉來轉去換乘,因此其他人都調轉方向,一起往手扶梯那走,到了電梯口,戀瑾因爲公事被叫了回去。
戀瑾往回走了一半的路途都沒到,就聽到電梯那邊傳來一聲聲尖叫,她頓住了步伐,看到前方值班室的人站在門口朝她招手,她停了幾秒,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於是毅然決然調頭跑回去。
到了樓梯口,她驚愕地捂住了嘴——
暖颯一動不動地站在電梯底端,手裡還拿着她遞給她的藥,在她的腳邊,紀暖姿雙眼緊閉仰躺着,在她白皙的俏臉上,印着一道道擦傷的疤痕。
醫院裡來往的人紛紛駐足,對此指指點點。
謝政遠站在電梯對面的正門口,一臉狐疑地看着這一幕。
紀暖姿被送進了手術室,謝政遠打電話回謝家告知情況,戀瑾陪着暖颯坐在手術室門前等候救治結果。
從出事到胡妤、謝政航趕到醫院,半個小時的時間內,在醫院的三人誰都沒有對誰說過一句話。檢查結果出來,右腳外踝骨折,頸部受傷,臉上擦傷,並無生命危險,暖颯聽到結果,暗暗地緩了口氣。
一直到紀暖姿順利入了病房,胡妤和謝政航纔有心思追查真相。
沒想到的是謝政遠第一個站出來說話,“應該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來的。”
“不小心?”謝政航驟然揪住暖颯的衣領,把她從病房沙發上提起來,“你姐摔下去跟你有關係吧?是不是你?是你嫉妒她很快就要舉辦訂婚嫁進謝家,所以把她推下樓,是不是?”
暖颯難以置信地看着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你說我嫉妒她要嫁進謝家?”
“難道不是嗎?從小到大,你從來沒有停止過對小暖的嫉妒,對不對?現在你終於露出了真面目了……”
“哥,你在做什麼?!”謝政遠忽然出手,把暖颯從謝政航手下救出,護在身後,“這些都是紀暖姿告訴你的吧?她說你就相信?你親眼看到過嗎?”
謝政航囁嚅,又鼓起底氣說:“小暖說的話我不相信,難道相信她嗎?”
他說的“她”是暖颯,暖颯長睫半垂,不作迴應,到現在爲止,她的右手雖然不似拔針頭後那樣麻木,可還是冰涼酸脹的,連提起的力氣都沒有。
“如果我告訴你,我親眼看到過紀暖姿對她妹妹的嫉妒,你也不會相信,沒錯吧?”
“沒錯!”
“就因爲紀暖姿是你的未婚妻?”
“不僅僅是未婚妻的身份,還有這麼些年來相處積累的感情!”
謝政航說得義正言辭,逗得謝政遠不禁冷嗤一聲,他指了指在門口觀望的戀瑾,“就連那個小姑娘都知道她們姐妹之間的是非黑白,你堂堂的謝家大少,將來鵬翔控股的主人,竟然連這個都看不透……”
“那是因爲王戀瑾是暖颯最好的朋友!”胡妤低吼打斷,堅定冰冷的目光在謝家兩位少爺之間穿梭,最終落在暖颯身上,盯着她好像要把她刺出個洞來,“女兒是我的,她們倆是什麼脾性,還有人比我更清楚嗎?謝二少,三丫頭害你失去了和睦的家庭,你還肯這樣包容她,我很感激。但三丫頭自小以來,被寵壞了,纔會從來不顧慮後果地犯錯,讓我和她爸爸爲她收拾殘局,不懂得感恩就算了,還屢教不改,今天居然對你親姐姐動手,我再不教訓你,你天上的爸爸只怕不會原諒我!”
說完,她提起巴掌朝暖颯飛快地走來。
暖颯本能地擡手去截,可一動才反應過來,右手還沒有力氣。眼看那巴掌就要落下來,謝政遠一側身,握住了胡妤的手腕。
“紀夫人,即使是我爺爺教訓孩子,也從未揚手打過耳光,看來紀二小姐喜歡打人耳光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他奮力一甩,胡妤踉蹌了幾步,險些跌倒。
“伯母!”謝政航忙上前攙扶,“謝政遠,這是我丈母孃,你給我放尊重點!”
謝政遠瞅了那倆一眼,握起暖颯冰涼的右手就往門外走。
但沒想到的是,在這個時候,紀暖姿醒來了,呼喊的聲音一聽就是意識很清醒的,“媽,政航,你們終於來了。”
“小暖,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告訴媽,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