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咬着栗子朝他笑了笑。
武將冷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郭太師又道:“但這個機會已經錯過了,再說無益,把握好接下來的事情纔是首要之事。”
衆人連忙道是。
夜深了,衆人就留在府內用飯,太師府的廚子手藝不錯,菜做的味道很是不錯,不過眼下這些人都沒什麼胃口。
“雲麾歸德兩營裡還有不少兵馬,但我不敢隨便調用。”武將嘆了口氣,“這種時候,便是江寒也不敢隨便用兵。”
這倒不是說江寒沒用,而是素日裡他能管得住這些兵馬,可現在的話,治軍再嚴明,也沒有用。一隊之中只要有一兩個有別的心思,這一隊就算廢了。長安城就那麼大,沾親帶故可不止是城內,這兩營中亦是如此,想要那麼短時間內完全找出一隊身家青白,能真正爲己所用的很難。
“這種時候,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幕僚愁道,“只是此事還真是看兵力,我們這些人手,也不知夠不夠。”
郭太師嘆了口氣:這件事沒有誰有絕對的把握!
……
……
王栩跟在衆人的身後上前上了三支香,而後轉身退了出去,陛下停靈七日,京中百官輪流爲陛下守靈,他自然也不例外。
打了個哈欠,經過岔道口的時候,有人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本能的王栩一下子弓起了身子準備還擊,而後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我。”
王栩回頭,看到崔璟身着素服站在他的身後,頓時鬆了口氣。
“你不是早就出宮了麼?”他記得崔璟同他可不是一批守靈的。
崔璟道:“我是在這裡等你,先前在殿內不好說話。”
王栩訝然了片刻,問他:“有什麼事麼?”
崔璟道:“你方纔可注意到那些陰陽司的人了?”
王栩記起那幾個陰陽司天師疲倦的神色點了點頭:“怎麼了?”
“衛六不在裡面。”崔璟說道。
王栩道:“大抵是在陪着安樂公主吧!”
崔璟搖頭:“我方纔尋藉口遠遠去探了一趟偏殿,衛六也不在裡面。”頓了頓,他道,“她不在宮裡。”
“你的意思是她出宮爲安樂公主排兵佈陣了?”王栩說罷感慨道,“她連這個都會啊!還真是無所不能。”
“未必是她來指揮。”崔璟道,“我對奪嫡的過程並不感興趣,我是好奇安樂公主將衛六是她的人這件事做的如此明顯。”
王栩想了想道:“據說秦王曾有意……說起來,衛六的相貌很是不錯。女天師少,一個美麗的女天師更少,秦王貪色,未必不會動心。若是安樂公主不做那麼明顯,便是她敗了,若勝的是秦王,未必不會留衛六一命。安樂這麼做,是想綁住衛六。”
這是安樂公主的私心,要麼一起贏,要麼同她一起死。
“安樂藏得很深。”崔璟道。此前沒有人注意過這位看起來天真憨直可愛的公主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思,或許有因爲她是女子的關係,但也有她本人素日裡僞裝的關係。
王栩嗯了一聲,看了眼在這裡似乎等了一會兒上,衣袍都被吹的有些冷硬的崔璟,忽然道:“你別告訴我在這裡等我就爲了同我說這些。”
“自然不是,我是想問她近日裡有沒有同你或者王老太爺有過接觸。”崔璟道。
王栩想也不想,便道:“沒有。”
“爲什麼不與她接觸?”
“她做什麼事你不知道?這種時候,我王家怕惹禍上身。”王栩說着更奇,追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你今兒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我此事。”
崔璟沉思了片刻,開口道:“昨日我與祖父去了一趟裴府,裴相爺控制了那三個吏部的人,他們是一起出宮的,所以我便想來問問。”
“會讓裴相爺那樣的老狐狸藏起來的定然是了不得的人。”王栩想了想道,“定是那幾個人看到或者知道了什麼,怕是與奪嫡有關。”
就是想到了這一層,他今日本想進宮來尋她的,哪知她不在宮中,這纔在這裡等王栩。
崔璟問他:“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麼?我探過衛大人的口風,他似乎也不知情。”這個衛大人說的是衛同知,裴相爺控制住了那三個人,他一時半會兒接觸不到那三個人,聽說那三個人是她做主帶出來的,那麼想必她知道些什麼,所以他想要問一問,這也是現在唯一可以接觸詢問的了了。
王栩思索了片刻,道:“隨我來吧!”
說罷便向內侍監走去,王家幾百年的經營當然不是好相與的,這皇城裡有他們的眼線。
在內侍監門口站了片刻,不多時,便有一位小太監過來,向他二人施禮之後,王栩問他:“衛天師去哪兒了?”
小太監道:“天剛亮就領了公主的牌子出宮了,聽說是去了郭太師府上。”
得到了答案,王栩擺了擺手,小太監施禮之後,便離開了。
做這件事,他並未瞞着崔璟,這一兩個眼線,他還不會在意,更何況,崔王謝三家的關係本就同一般的世族不同,知道一點也無妨。
“在郭太師那裡,看來你一時半會兒問不到了。”王栩攤了攤手,不甚在意,“走了,回去吧!”
兩人肩並肩同行在皇城的官道上,這兩位城中赫赫有名的世族之後,少年公子,不止是皮相生的好看,其家世能力,不管哪一方面看來,都是前途無量。
有經過的宮婢遠遠看到這兩人,紅着臉朝他二人施禮。
兩人胡亂的點了點頭,並未去看那些紅着臉的宮婢,對於他們而言,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爲常了,並不值得在意。
“人是她帶出來的,那麼定然有非帶出不可的理由。”
“思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的存在可能會影響到如今的公主。”
“若真是如此,未免出事,應當將這三人滅口才是。”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她堂而皇之的將人帶了出來,還任由你們去攔人,也就是說,在她看來,這三個人無論落到哪裡都是可以的。”
……
待走出宮門之後,崔璟停下了腳步,看向王栩:“這便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你與她熟悉,你覺得這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