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攤手:“我沒辦法啊!”因爲她是明珠兒,這件事她沒得選擇。
何太平搖頭,顯然不贊同,不過還是嗤笑了一聲,繼續又道:“人是要抓的,不過既然賊人盯上了衛家,未免賊人再次找上門來,府衙自然要派人過來守着的,能叫你頭疼的賊人定然不好抓,指不定要抓上幾個月的光景,這一守便是幾個月。用府衙之人護衛家周全?恕本官直言,你還不如尋些厲害點的護院來的周全。”何太平對府衙官吏的身手是知曉的,厲害的高手會在江湖,會在權貴私養的後院,會在軍營,卻不會出現在管理地方百姓的府衙。
“不一樣。”衛瑤卿搖頭,道,“不一樣的。”
“怎麼不一樣?”
“多厲害的護院都沒用。”衛瑤卿道,“但府衙若是參與進來便是過了明路,那就不一樣了。”
何太平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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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的雜事小吏在吏部衙門前下了馬,從馬背上的箱籠中取出剛拿到的一疊卷宗進了衙門。
“這是從大理寺拿來的卷宗麼?”有經過的書筆小吏隨口問了一句。
雜事小吏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對了,聽說昨晚中書令衛大人家中遭了賊翻了書房起了火,險些出了人命,府衙接手了,拿了賊人的畫像已經開始四處搜尋了。大理寺那邊已經收到消息了,看樣子狄大人是準備接下審訊的事了,我去取卷宗時,正看到狄大人正在同府衙的人說話。”小吏說着,猶豫道,“也不知道要不要同諸位大人說一說。”畢竟三品大員家裡,還是書房遭了賊,此事免不了同官吏政見敵對有關,若是果真如此,那便是吏部的事了。
書筆小吏正要說話,目光卻看到了向這裡而來的兩位大人,連忙擡手施禮:“崔大人、王大人。”
崔璟點了點頭,王栩笑道:“尚書大人想問一問國公府的事,我二人方纔見過尚書大人,準備去國公府。”
兩位小吏連忙退至一旁,道:“大人請!”
兩人卻反而停下了腳步,王栩看了眼崔璟,繼續道:“你二人方纔在說昨晚中書令大人家遭了賊的事情?”
那小吏感慨道:“是呢,下官去取卷宗時聽說的,也不知曉要不要同大人說,大理寺那裡看來是想攬下來了。”
王栩笑着聽完,正要說話,便聽一旁的崔璟已經出聲了:“此事不必提了。”
兩位小吏有些猶豫:“可若是……”
王栩看了眼一旁的崔璟道:“若往後有人問起,便只管將此事推到我二人身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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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日頭已高了,吏部當值的官員也陸陸續續進了門,吏部衙門門口反而因此有些空曠。
距離吏部衙門不遠處就有一道牆面是用來張貼告示的,有地方府衙的,也有六部衙門的,甚至有時候還有朝堂天子的告示,王栩用手中的摺扇遮了遮日頭,看着牆面上最新張貼的落着府衙官印的畫像,嘆道:“一日一夜的功夫,放佛變了天地一般。”
“昨晚有人看到她在黃天道上被三個人追殺。”看着畫像的崔璟道,雖然那時場景混亂,幾乎沒什麼人注意到,但總有一兩雙眼睛看到了。
王栩看着畫像,突然有些想笑:“今日那三個人就上通緝榜了。”
這還真是睚眥必報。
“就府衙那些人,抓尋常人倒也罷了,但要抓這樣的人,有心躲藏怎麼可能抓得到?”崔璟目光落在畫像下方的官印上。
王栩挑眉,他當然知道這其中的用意。人以羣居,她一個人自然是不擔憂,但家中親人呢?與其一味躲藏,尋來厲害的高手護院倒不如反其道而行。誰要對衛家不利?這段時日,真正結下樑子的恐怕也只有衛二小姐那件事吧!薛家首當其衝會被懷疑,必然不敢輕舉妄動。
防是放不住的,畢竟防不勝防,與其如此,還不如將此事置於衆目睽睽之下。所以這件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且不說能不能抓住人,就算抓住了,估摸着也要幾個月光景了,抓住之後的審訊呢?就算審不出個所以然來,衛家頂多挨一頓訓斥責罵罷了,又不會傷筋動骨。而抓人加上審訊,短則數月,長則半年,一夕之間便能變了天地,更遑論數月的光景?至少這數月之間,不必擔憂有人會對衛家一衆老弱婦孺下手了。這大概纔是她的用意。
“倒也算得上用心良苦了!”崔璟道,“怕還有後招!”
……
“這個事崔大人說了……”幾個吏部的官吏正在說着話等着去吏部衙門回來的兩位大人,這種事,他們可不敢做主,畢竟涉及的人不管是是郡王這種王室中人還是懷國公這種老牌權貴,都不是他們這些小小的吏部官吏可以左右的。憑一己之力扳倒權貴王室之事古往今來也沒有幾件,而這些爲數不多的幾件無一不是百般博弈,歷經艱辛才做到的,他們沒有這等的想法,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有人擡眼,向不遠處行來的一行人望去,見爲首的薛大小姐衣容得體,臉帶憂色向這邊而來,她身後跟着幾個人,兩個婢女,一個拿着手巾銅盆,一個端着藥碗,一旁的大夫,正是從太醫署請來的太醫。
“這……”有官吏有些猶豫道,“不跟去看看麼?”
“王大人走的時候說了……”一旁的官吏連忙拉住那位,朝他搖了搖頭,“這送個藥端個水什麼的,乃是人之常情,大小姐純孝,讓我們不必跟着。”
官吏一怔,看了眼身後同僚臉上的神色,便也不再堅持了。
“啪——”一聲脆響,黑色的藥汁濺落在毯上,薛大小姐吹了吹有些發紅的手指,疼的發抖,“是我心急了,這藥碗還有些燙。”
“小姐,奴婢去取藥膏!”奴婢說罷,便退了出去。
“林太醫,麻煩你再去煎一碗湯藥了。”薛大小姐嘆道。
太醫忙道無妨,也退下去煎藥了。
屋中一時只她與祖父兩人了,薛大小姐在原地略略站了片刻便從銅盆中絞了手巾,走到牀邊,沾溼的手巾擦完一隻手,正要擦另一隻手之時手上忽地一沉。
“什麼時辰了?”躺在牀上的懷國公不知何時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