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連提了兩次。
苟富貴,勿相忘。醜一想他大概是記住這句話了。
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和護衛們將屍體處理到一邊。繼續跨馬上路。她說的沒有錯,刺客出現的越來越密集,代表那個人急了,坐不住了。
當然,這也代表,這一支出現的越來越密集的刺客,他們的主人已經黔驢技窮了,手頭沒有得用的人了。
……
……
“廢物,都是廢物!”美婦人擡手將桌上零零散散的事物掃落了一地,氣的大罵:“看看你們能做什麼?”
“刺殺三個老弱病殘,幾個護衛居然折損了三波人都有沒有傷到分毫!”
有侍婢急匆匆的從門外斤啦,湊到美婦人耳邊說了什麼。
美婦人那張保養精美的臉上漸漸扭曲了起來,而後擡手,將侍婢掀翻在地:“廢物!又折損了兩波人!那幾個人有這麼厲害?都是些廢物!”
一旁的侍婢嚇的渾身發抖,白皙的臉龐上一條拉出一條紅痕,冒出血珠的紅痕顯得十分鮮明。
但她不敢動手去摸臉上的傷痕。只跪在地上,默默承受着。
“廢物,都是些沒用的東西!”美婦人渾身發抖,看着衆人喃喃,“廢物,都是廢物!”
“好他個陳善,說不出手相助就步出手相助,半點不顧念舊情!”美婦人畫的妖豔精緻的丹蔻深深的掐入了侍婢的肩頭。
侍婢臉色發白,額頭之上滿是冷汗,卻不敢吭聲。
“既然他如此不顧念舊情,那就不要怨我也不顧念舊情了。”美婦人神情陰鬱了起來,半晌之後,又莫名其妙的笑了,“哀家手裡還有一張底牌。”
哀家,這個稱呼可不是誰都能自稱的。美婦人轉身,繁複的宮裝隨着她的動作蕩起一道優美的弧度。
這是對外皆知的當今天子的生母延禮太后。
“阿善!”美婦人朱脣輕啓,出聲了,“替哀家做一件事。”
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侍婢低頭應聲,因爲低着頭,延禮太后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延禮太后彎下腰,俯身在侍婢耳邊說了幾聲,侍婢連聲應是,整個人因害怕而渾身發抖。
“別怕!”延禮太后伸手拍了拍侍婢的肩頭,“方纔是哀家急了,阿善,你是哀家身邊最得用的人,應該明白哀家對你的器重。愛之深,責之切啊!”
侍婢連連點頭:“娘娘厚望,婢子……婢子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明白就好!”延禮太后收了手,拍了拍,“去吧!”
侍婢連忙轉身,低着頭疾行出去。
才踏出門未多久,肩頭便搭上了一隻手,侍婢一驚,回頭,隨即目光閃了閃,跟了上去。
……
……
帶路的人在前頭不緊不慢的走着,侍婢莫名的吞了口唾沫,有點緊張,這種緊張尤其在看到兩畔穿行的侍婢小廝,還有沒有鬍子的公公都對她們視而不見時更甚了。
很明顯,這裡的人已經不聽從延禮太后的了,這個太后主子的存在形同虛設。
爲什麼會這樣?
侍婢害怕不已。
“快跟上啊!”前頭帶路的人回頭,一張普通清秀的臉,看起來人畜無害,也是平日裡最熟悉的侍婢之一,一同在延禮太后身前伺候的侍婢阿莫。
“阿……阿莫,我們……我們去那兒?”阿善問道,直覺告訴她,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可能會違揹她將要做的事情。
阿莫朝她笑了笑,伸手親親熱熱的攬過她:“阿善,只是去見主公,不用驚慌。”
動作溫柔,卻不容置疑,阿善動了動胳膊,想要掙脫開來,卻發現根本掙脫不開,看似溫柔的動作,卻牢牢的拉住了她的手,力度拿捏的很好,不痛,卻無法動彈。
如此厲害的手段,讓阿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也突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這根本不是她能選擇的,所以,她只能被動的跟上去。
穿過人羣,走到後院一座閒雜的平素沒有什麼人出現的客院,阿莫拉着她的手推門走了進去。
有人背對着他們,雙手揹負着站在那裡。
阿善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卻被身後的阿莫推了一把,一個踉蹌跌了進去。
與此同時,正前方的那個男人,也聞聲轉過身來,雖說屋內並未點燭火,但今日月圓,客院這一片被照的一片敞亮。
那個人的臉也出現在了視野中,阿善早被嚇得面如土色,跪了下來。
“你想不想繼續跟着娘娘?”男人雖然是大楚不世出的將星,卻生的溫文儒雅,看起來十分面善。
是西南侯陳善。
“你叫阿善?”陳善問道,隨即笑了,如此,“你我也算有緣,名中都有一個‘善’字。都是心底存善念之人,與人爲善,與已爲善。”
阿善很想擡頭看一眼陳善,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默默地低着頭,沉默了良久,應聲:“侯爺說的是。”
陳善眼底現出幾分笑意來,是個聰明人就方便了。
“聽說延禮太后對你不好?”陳善問她。
阿善睫毛顫了顫,看了眼一旁的阿莫,見阿莫只是朝她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延禮太后脾氣不好,性子古怪,時常喜歡折磨她們,雖說對她們好的時候很好,但差的時候也很差,所以阿善有些害怕喜怒無常的延禮太后,平素裡沒有少在阿莫面前抱怨,只是沒想到阿莫不是延禮太后的人。
“阿莫換過兩次人,”陳善見她看了眼阿莫,倒是很善意的說出了緣由,“這是由娘娘所求,你不要慌張,此事娘娘知情的。”
阿善低頭應了一聲。
陳善向她走近,行至阿善身邊停了下來,目光落到了她臉上一條清晰可見的傷口之上:“女子的容貌很重要吧,不及時處理,會留疤吧!”
阿善有些不自在的低着頭,不敢多言,她的脖子裡就留下了疤,也是延禮太后發脾氣的時候留下的。
“娘娘喜怒無常,並非良主。”陳善回身,嘆了口氣,“如今的狀況,你覺得再堅持還有用麼?就算陳某顧念舊情不對娘娘出手,多得是將娘娘恨之入骨的人,如今這個地方的人手早已被我的人所替換了。但本侯願意給你一個選擇。”
“告訴本侯,娘娘先前告訴你的如何聯繫到那支軍隊的方法。”
“就是那支由大楚世代摸金將領盜取財物所養出的軍隊,要如何聯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