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下解哥兒,來看看。”她搬來一張凳子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順便來找你。”
“找我作甚?”
“你長的好看,我來看看你啊!”衛瑤卿隨口道,說完這句話也是愣了一愣,這兩天跟王老太爺插科打諢,一時沒改口,對着裴宗之脫口而出了。她連忙捂了捂自己的脣,察覺到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又放下了手,板着臉:“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嗯。”那邊優哉遊哉吃糖豆的裴宗之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直起了身子,摸了摸自己的臉:“看來我確實長得好看,旁人沒膽量同我說這樣的話,你膽子大,會說實話。”
衛瑤卿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道:“我來尋你其實是來問問你上回人血饅頭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沒有太大的進展,不過我敢肯定是邪術。”裴宗之說道,“還有孫公雖說對外稱人已經離京了,事實上後來又折回來了,他這一次回長安城聽說是爲了一味藥。”
“什麼藥?”
“海王珠草,你知道城裡有個春風渡麼?”裴宗之看了她一眼,隨後肯定的點頭,“肯定知道。”
春風渡她當然知道,一度在長安城很是有名,若非橫空殺出個會仙閣,春風渡的名頭會更響。眼下麼,長安城沒有哪一家比得上會仙閣的名頭。雖然是譭譽參半,但也人盡皆知了,如王會仙這等老手自然有辦法把這變成一件好事。
“前不久聽說春風渡得了一株海王珠草,要拍賣來着,但最後卻銷聲匿跡了,有人問過,結果春風渡的掌櫃說那是謠傳。”
海王珠草是養顏聖物,極難見到,怪不得即便是藥王孫思景也被引過來了。
“孫思景會折回來,就代表他可能知道了海王珠草的下落,要不就是還在春風渡,要不,海王珠草的新主人就在長安城。”衛瑤卿反應很快,隨即失笑,“碰到這樣的奇物,視藥如命的孫公可不會講什麼規矩道義之流,即便無所不用其極也會想辦法將海王珠草弄到手。”
“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裴宗之側着身子看了過來,“你最近跟王家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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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幾截龍骨出來。”衛瑤卿也未瞞着他,“老爺子好面子,順帶給他一小截帶着玩,也能退一退邪祟。”
“嗯。”裴宗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論盜墓還是要行家來,這次有行家帶路,你們要把握住這次機會。對了,王老太爺要一截,我也要一截。”裴宗之也跟着向她討要東西。
衛瑤卿睜大了眼睛看着他。
裴宗之指了指黃石先生上課的方向:“張解,我會照看一二的。”
可以說,裴宗之這一句話成功戳中了衛瑤卿的心坎。
“危險麼?人手夠不夠?”話說開了,裴宗之重新躺回躺椅上。
“怎麼?”衛瑤卿揚眉,“你要幫忙?”
裴宗之搖頭:“我幫不了你,我不擅盜墓。”
“那你放心,既然是爲了王老太爺辦事,人手自然是足的。”衛瑤卿說道,“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最危險的事情,自有發丘中郎將去做,我們只是投機取巧而已。”
“若是隻有我一個人,便要想辦法跟在發丘中郎將的後面進去,但王老太爺給了我不少人。”衛瑤卿想了想,笑了起來,“這樣就簡單了,我準備等到探明發丘中郎將的位置,直接從主墓室頂部帶人進去。”
“有把握麼?”裴宗之有一茬沒一茬的問道。
衛瑤卿點頭,也不瞞他:“我幼時跟祖父進過龍王墓,那是有一年長安城旱澇的時候跟着祖父去的,也算故地重遊吧,雖然當時的洞口被堵死了,但是隻要進去,我就記得裡頭的機關跟走向。”
“渭河龍王墓近百年開了兩回。一次爲救長安城旱災,一次卻是讓百姓受苦了。”衛瑤卿感慨了一聲,“還當真是世事難料。”
“我來長安時,也看了一看渭河,裡頭髒東西不少,你要小心一點。”裴宗之道,“此一去,我等你的龍骨。”
“好說。”既然能拿回龍骨就說明是成功了,這算是另類的祝福麼?衛瑤卿笑了起來,轉眼又看向解哥兒讀書的屋子,“解哥兒就拜託你了。”
“放心,張解的命格很順,並非池中之物,你不用擔心他。”裴宗之又捏了一顆糖豆塞入了嘴裡,而後皺起了眉,“好酸”,誰把這一顆酸豆混進去了?
“好了,既沒什麼事,我先走了。”衛瑤卿說着起身,擺了擺手,轉身離開了。
裴宗之坐在躺椅上目送着少女離去的背影,眉頭漸漸蹙起,半晌之後,取出袖中的星羅盤看了起來,看了半晌,終是搖了搖頭:“一團亂麻。”
這長安城裡大多數人的命盤星子都有跡可循,偏偏她不是,連他都算不出來她的未來,手裡捏了幾枚銅板旋轉着。
“下下吉啊!”
“卜了兩回,一次上上吉,一次下下吉。”裴宗之自言自語的又拋起了銅板,“這一次會是什麼?”
“來了,這卦象,上上吉。”
“再試試。”
……
“下下吉。”
……
一次上上吉,一次下下吉,裴宗之彷彿發現什麼好玩的事情一般來回拋着手裡的銅板。
等到把那羣孩子留在那裡讀書,偷偷溜出來的黃石先生走入主屋之時,發現那幾枚銅板在空中被拋的震天響,發出了刺耳的嗡名聲。
“你在幹什麼,裴宗之?”黃石先生驚怒之下吼了一聲。
那些銅板彷彿受了驚嚇一般晃了一晃,撞到了一起,而後一陣粉末撒了他一臉。
這拋銅板拋上癮了啊,這銅板都被裴宗之撞成了粉末,還讓他吃了一嘴的銅灰。
“裴宗之,你不要太過分,你不要仗着你武功高,會兩手坑蒙拐騙的陰陽十三科欺負人,我告訴你我不會怕你的……”黃石先生惱怒之下一通怒吼,吼完之後,卻發現坐在躺椅上的裴宗之心不在焉的模樣,嘴裡喃喃嘀咕着什麼。
待到他冷靜下來,總算聽清楚他嘴裡說的話。
“沒有卦象,居然是無卦,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