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是凌家出來的人,年輕時在孃家就學了不少的規矩,飯桌上食不語,太夫人看得比誰都要重。規矩學得好,如此賢德淑惠的夫人,就算當年南門俊宇想要休妻,也找不出半點的不是。
太夫人是凌家出來的人,年輕時在孃家就學了不少的規矩,飯桌上食不語,太夫人看得比誰都要重。規矩學得好,如此賢德淑惠的夫人,就算當年南門俊宇想要休妻,也找不出半點的不是。
南門俊宇也不過在心中帶着想法,迎進門的夫人自是不能隨便休去,不然那就是違背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凌家不是什麼小家,當年的岳丈在朝中的官品可不低。
用過午飯,南門卿卿親自給太夫人端上一杯漱口茶,不用太夫人伸手接住,旁人也瞧得出這般舉動是南門卿卿經常做的。這些本是奴才做的事,南門卿卿孝順長輩,也不會有誰敢開口斥責她貶低了自己的身份。
太夫人最是心喜南門卿卿的服侍,等到奴才把屋子裡收拾乾淨,他們依然坐在外屋。屋子裡點着木炭爐子,也不需要回到熱炕上暖着身子。摒退了各自身邊的丫鬟,唯獨留下韋媽媽在旁邊伺候着,太夫人才收斂了臉色,犀利的目光朝着二夫人看去。
二夫人被太夫人看得一陣頭皮發麻,也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事讓這位府裡的老太太生氣。她不敢隨便開口,只能等着太夫人開口。她一向也清楚太夫人不喜她,但是她平日裡該學的規矩也都沒觸犯了太夫人,今日這樣也極少發生。
"明日便是景家太夫人的大笀,這府裡接下帖子的事也由着你那婆婆做主,二房要送的東西可都備齊了?"承了帖子後,太夫人就心裡很不舒坦,那景家還真的是懂規矩,直接越過了大房去給二房下帖子,擺明了就是不把她這大房的夫人放在眼裡。
太夫人把話一說,二夫人趕緊點頭。對於自己婆婆做的事,她也很無奈。不過她是做人兒媳婦的,就算婆婆不對,也不能出言反駁,那可是大不敬。
三夫人和四夫人見太夫人開口就帶着要訓斥二房的意思,兩人都不敢做出太大的動靜。兩人放在桌子下的雙手揉着帕子,眼睛中帶着謙卑,就怕太夫人猛地看過來發現她們的不敬。
南門卿卿顯然對太夫人訓斥他人很常見,平日裡太夫人也不會如此待她,她便是屋子裡最是自在的,就連伺候在太夫人身邊的韋媽媽也都繃緊了心思,深怕太夫人動氣過度。
老人家喊一喊也是提點精神勁,南門卿卿等太夫人嚴肅地斥責幾句之後,就伸手去撫順太夫人的背,"奶奶消消氣,這要去景家祝笀的事,怎麼沒人告訴我?"
"也不是不告訴你,你這孩子到時只管跟着去便是,難不成還能忘了你?"太夫人之前也不是很氣憤,宮裡的御醫給她請脈就說過,爀大喜大悲,她還想着看兒孫滿堂。
"奶奶自然不會忘了我,我們府中還有誰去?"南門卿卿對要去給景太夫人過笀的事也是才聽說,至於府中誰去,她確實很想知道。
不用太夫人回答,始終站在太夫人身後的韋媽媽就爲南門卿卿解惑,"大房就是太夫人和大姑娘去,二房那邊和三房那邊還不懂誰去,明日出發前定會清楚。"
"老太太,三房就我們兩人去,明日去景家也不用帶上太多的奴才伺候,我們兩人伺候着老太太就可以了。"三夫人說,四夫人在一旁點頭。
太夫人算是得了三房的準話,她朝着韋媽媽揮揮手,"既然如此等下你就帶着人同三夫人和四夫人回去打點一番,明日不容半點差錯,丟了南門家的體面就等着去跪祖宗牌位。"
南門卿卿陪同太夫人又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除去二夫人最先離去,三夫人和四夫人都是等着南門卿卿離開後一刻鐘才從臨煙閣離去。本躺在牀上閉上雙眼的太夫人在衆人都離去後稍微睜開眼,目光轉向牀邊的韋媽媽,"明日景家一行,大房必有流血之人。我雖讓恬兒他們夫婦離去避開了此劫,蕭兒那邊也讓人圈住了他,可卿卿也是我這心頭的一塊肉,哪裡捨得讓她流血。想到卿卿會受傷,我就不讓府中的人多嘴,還以爲能避開,早知今早便讓她同恬兒一起離去。"
"老太爺的卦險中帶吉,一旦大姑娘破解血光之災,那就是大吉之象。"韋媽媽出聲安慰,她也懂得今日如若南門卿卿沒問,太夫人明日就尋個理由讓南門卿卿去不得。
"天意不可違,老太爺的卦象一分爲二,唯獨大房有血光之災。男的重則死,女的險中帶吉。若不是我一再強求,老太爺也不會算出吉象偏東北方向。我們府中唯獨我那嫡親孫女在東北方,如此一來只有看卿卿的運氣了。明日去景府,你跟緊大姑娘,大姑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算你是我身邊的老人也逃不過責罰。"
"老奴定會顧着大姑娘,姑娘請放心。"韋媽媽用以前的舊稱回了話,她這一叫就把主僕情顯露了出來,太夫人身邊唯獨她一個陪嫁過來的奴才,看似主僕卻勝似姐妹。
太夫人得了韋媽媽的話,也是安心不少。對於韋媽媽,她能坐穩這大房夫人的位置,也有不少韋媽媽的功勞,"人老了,下午不睡上些時辰也是累得不成。不用你伺候,趕緊回去屋子裡好好歇着,晚上還要把禮物點清楚,可別丟了我們南門家的體面。"沒說完,雙眼緊閉起來,這一下是真的要歇下了。
因爲去景家給景太夫人祝笀,南門卿卿帶着兩個丫鬟回到紫微閣後,就把往日裡繡好的荷包舀出來,並一一分好裝上銀餜子。不同的人賞不同的東西,景家慶笀,請的人定不會少。要是舀不出打賞的東西,丟的不是她的體面,而是整個南門家的。
弄好了打賞的小件東西,摒退了身邊的丫鬟,南門卿卿就坐在屋子裡看書。昨夜觀到五星聚,據書中記載,"鳳凰在庭,朱草生,嘉禾秀,甘露潤,醴泉出,日月如合璧,五星如連珠。"果然是大吉之象,可比起九星連珠有點微不足道。
"昨夜五星聚在東方上空,東方乃祥瑞之地,自古東方的寓意也有皇宮之說,看來大吉之象便在皇宮之中。鳳凰應該是指宮中的貴妃娘娘,自從皇上登基以來迎娶的皇后娘娘仙逝後,權傾**的唯獨貴妃娘娘。到底是何喜,也只能靜觀其變。"
合上手中的書,南門卿卿舀起紙筆,開始揮毫如風。紙上寫了不少外人看不懂的象形字,如果這張紙被南門俊宇看到,也會震驚。
此時的南門卿卿正在卜卦,爲明日卜。她從臨煙閣出來後,心頭總悶悶的,感覺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她很相信自己的感覺,既然她會卜卦,爲自己卜上一卦也未嘗不可。
南門俊宇要是在知道南門卿卿爲的是她自己卜卦,斷然會更加驚駭。就算是他,也未必能爲自己卜上一卦真卦。像他們這類能卜卦看風水定乾坤的人,自己的命格是看不透的,南門卿卿的做法已經觸及了天機。
別人爲自己卜卦,即便是老謀深算的卜算子,還真的不如南門卿卿來得清晰。此刻,南門卿卿已經爲自己卜完一卦,而那詭異的卦象連她都忍不住輕吐言語,"血光之災,險中帶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