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力的坐在待車位上,發現地上居然有一灘血跡。
心,頓時一陣抽疼。
這定是汪悅兒先前留下的吧。
所以曾惜沒有亂說,悅兒確實也受了傷,而且,很有可能是流產。
那兩個字眼,肆易甚至不敢去想。
每天睡覺,他都要輕輕的撫汪悅兒的腹部,期待她平平的小腹鼓起來、期待那偶爾會蠕動的小東西,快點來到世間。
到底是像他多些、還是像悅兒多些?
其實,他更希望像悅兒多些!
這麼晚了,悅兒到底去哪裡了,如果她真的出了事,她唯一能找的人是誰?
想來想去,也只有汪悅兒的父親了。
於是肆易把曾惜送回肆宅以後,自己回去取了手機。
撥打汪悅兒的電話,如他預料的一樣,汪悅兒的電話已經關機。
那冷冰冰的女音,重複着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他整個人堵得很慌,像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似的,肆易整個人悶極了。
他又撥打了汪耀文的電話,通是通了,可是電話卻沒有人接聽。
肆易連夜趕去了汪家。
窄小的巷子裡,夜裡的路燈昏昏暗暗的,就像肆易的心情一樣,怎麼都光明不起來。
狗叫聲,顯得整條老街淒涼無比,肆易到了汪家的門家,用力的拍門,還不忘邊打電話,可是木門裡沒有任何動靜。
顯然,汪家裡面沒有人。
肆易心急如焚。
越加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忽然感到有些害怕,害怕汪悅兒出事。
一向平穩的他,一下子亂了陣腳。
如果曾惜沒有說謊,汪悅兒受了那麼重的傷,理應得去醫院纔是。
肆易奔出巷子,重新開啓了車子。
錢盛市很大,醫院也很多,不過,他命人一家一家找過去,應該不難找到汪悅兒。
“醫生,我的輸液都完成了嗎?”汪悅兒問。
“對,今天的已經輸完了!”醫生說。
“爸爸,帶我離開醫院!”汪悅兒對父親說。
不是懇求,而更像是要求。
她要離開醫院,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剛剛的手術,雖然是在她打了麻藥以後進行的,但這次的經歷,卻是她畢生難忘的傷痛。
她再也不要待在這個地方,更不要回到爾虞我詐、看不到真心的肆家。
肆易,那個她愛得最深、卻同樣傷她最深的男人,她要徹底忘記他。
“你的身體這麼虛弱,最好在醫院多住幾天!小產其實跟生寶寶沒有區別,對身體的傷害很大的,何況,你是因爲受傷流產的,小姑娘,真的不能這麼輕視自己的身體,等你年齡大點,就知道健康有多麼重要了!”老醫生苦口婆心的勸汪悅兒。
連陌生人都會關心她的身體,可她視爲最親近的男人,卻生生將她推向了絕望的邊緣。
“爸,帶我走,求求你,我不要在這裡,不要!”汪悅兒抱着頭。
她再一次淚流滿面。
就一下子,她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她的面容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神彩,目光呆滯無神,一向乾淨柔順的頭髮,胡亂的散着,一大半披掛在臉上。
看着女兒這個樣子,汪耀文也好難受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