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南煙淡然地打了個哈欠,靠在一旁的門邊上,脣畔帶着輕蔑的笑意,“我想,你前不久住院的時候,並不是因爲什麼被江以誠傷到了,而是你的胃癌。”
“醫生應該也告訴你了,你剩下的日子,最多不超過一個月。”
“你可以好好地想想,你現在衆叛親離,就算是得到了一切又能怎樣?”
“等到你去世了,還不是都讓你身邊的管家佔了便宜?”
蘇忠勳那雙眼睛狐疑地瞪了南煙一眼,“怎麼會!”
“管家他答應我……”
“答應你,要等到你過世之後,將這些東西都給蘇念是不是?”
被江老爺子用刀抵在脖子上面的顧菱月冷笑了一聲,“爺爺,你還真是好騙。”
“我們騙你說,我們會幫你處理江家的事情,你就相信我們了,就讓我們去處理了。”
“你讓管家派人來追殺我,然後嫁禍到二叔身上,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但是你卻不知道,他還派了人,去暗殺過蘇念姐。”
蘇忠勳的手狠狠地抖了抖。
半晌,他猛地擡手,拿刀又往顧菱月的脖子上面深入了幾分,尖銳的刺痛傳來,顧菱月皺了皺眉,“怎麼,爺爺,聽不得別人說實話了?”
一旁的管家臉色蒼白。
蘇忠勳一個眼神過去,看着管家的臉色,便也知道顧菱月的話的真僞了。
蘇念挽起袖子,她左臂上,有一條嶄新的傷痕。
“拜您所賜。”
她淡淡地笑着嘆了口氣,“爺爺,現在你還相信,管家是一心追隨你的?”
“他是江家的管家,爲什麼在發現了您不是江家人的時候不告訴江家人,而是選擇追隨您?”
“明明您纔是一個人,江家卻有很多人。”
“他如果和江家人告密的話,好處很多,爲什麼他不做?”
“是因爲他對您一片忠心?”
“並不是,因爲您命不久矣。”
蘇忠勳的手微微地顫了顫。
南煙打了個哈欠,對這種劍拔弩張的場面並沒有什麼緊張感,“蘇先生,我大概能夠明白您的想法,您想要的,不過是你心裡面的一個慰藉。”
“但是你似乎傷害了太多的人了。”
南煙說着那雙冷豔的眸子瞥了一眼脖子上面滲出血絲的顧菱月,“被你劫持的那個女人,我前幾天就和她聯繫過,我把你命不久矣的消息都告訴她了。”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將這一切拖一拖,拖到你熬不過去了,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
“但是你猜怎麼着?”
“那個傻乎乎的女人,居然和我說,不要將你要死的事情告訴別人,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
“她說,如果你到死之前不能將這件事情做完,會留下遺憾,或者在死前會歇斯底里,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還說,這是你半輩子的夙願,所以不管你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都會了卻了這一樁心事,走的時候也會很安詳。”
南煙淡淡地擡眸看了一眼蘇忠勳,“沒想到這個傻而善良的女人,最後就快要死在你的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