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菱月十分忐忑地坐在椅子上面。
其實……
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碰過鋼琴了。
當年母親想要把她培養成小公主,但是顧敬北並沒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她也只能夠靠着自己小小的微薄的力量,堅持着將繪畫這件事情堅持了下來。
而鋼琴,卻是再也沒有碰過了。
所以……
“你的是不是六七歲的時候,就沒有再學過鋼琴了?”
容景冽的手微微地頓了頓,那雙如深潭般的眸子審視般地看着顧菱月。
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侷促,顧菱月抿脣,默默地點了點頭。
七歲那年母親去世,她就沒有再學過鋼琴……
所以,她彈鋼琴的水平……還停留在六七歲的時候。
或許,這些年還退步了,連六七歲的時候都不如了。
她抿脣,索性從椅子上面站起來,“那……我不彈了。”
她剛剛就是一時興起。
容景冽把她抱着來到了琴房,她整個人都被這個男人的溫柔所迷惑,所以纔會情不自禁地告訴他,自己會彈琴,還……獻醜了。
不過……
她默默地咬了咬脣。
這個一向霸道慣了的男人一旦溫柔起來……她真是毫無抵抗能力。
從椅子上站起來,她剛想說什麼,容景冽卻淡淡地笑了笑。
“我覺得還好。”
“你不彈琴,我怎麼喝酒?”
男人說着,還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脣邊帶着淡淡的笑意。
他喝不喝酒和她有什麼關……
顧菱月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拍腦門,差點忘了正事。
她不是想要讓容景冽喝醉了酒然後去開樓下的房門麼!
想到這裡,她咬了咬脣,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景冽,“你……確定要聽着我彈琴的聲音喝酒?”
她的琴聲……
連她自己都覺得尷尬,都覺得難聽地像是外面工地的噪音,他卻要求自己繼續彈琴?
難道容景冽的耳朵和別人的不一樣?
還是說,其實這個在S市能夠隻手遮天翻雲覆雨的容三爺……其實是個抖M受虐狂?連自己的耳朵都不放過!
原以爲可以在他的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半晌,那個男人才淡淡地挑了脣,將紅酒倒進了酒杯裡面,輕輕地抿了一口,“你的鋼琴聲,有助於我喝酒。”
“大概只要喝醉了,就聽不到了。”
“……”
顧菱月扶額,這算是什麼理由?
但是,既然容景冽都這麼說了——
“說話算數哦!”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男人認真而又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算數。”
顧菱月猛地紅了臉。
這突如其來的情話,說的她絲毫沒有招架的能力,只能夠紅着臉聽着他的話,臉上火燙火燙的……
“那我繼續了……”
她抿脣,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噼裡啪啦地彈了起來。
“叮、當、當、啷、咚、叮——”
斷斷續續輕重不一的琴聲,讓容景冽下意識地多喝了幾杯。
最終,他狠狠地皺了皺眉,背對着顧菱月,閉上了眼睛。
果然,他還是高估了他的忍耐力。
十五六年前的容景冽雙腿受傷走不遠,所以要承受這種噪音的折磨,爲什麼現在的他,還要承受這樣的折磨?
只是爲了緬懷過去麼?
緬懷的,是那些錯付了的,對背影女孩的感情。
還是那個,爲了一個謊言付出了整個生命的女人?
“不要彈了!”
猛地,門口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
一身藏藍色睡衣的星冽正站在門口,雙手抱着兩個抱枕堵在耳朵上,“姐姐,你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