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男人似乎很興奮,愈發放肆,卻讓夏緋赤紅着眼眶死死咬住脣,連舌尖都嚐到了一絲腥甜。
他就在自己面前,她幾乎能聽到他的呼吸,可她卻如此狼狽……
“混蛋……”眼眶發燙,心卻如墜冰窖,夏緋咬到木然的脣,竟然輕輕顫抖了起來。
“是不是,想讓他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他在她身後誘哄着她,說出的話卻冰冷而殘忍。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裡再次迴歸了寂靜無聲。
身後的男人似是饜足,也終於放開了她。
他扳過她纖細的肩膀,月光下,夏緋甚至覺得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猩紅如惡鬼般精亮的光芒。
惑人的眉眼溫柔得出奇,全然不像剛剛那個在她身後爲所欲爲的男人。
她蜷縮着身體,眼底有淚光閃爍格外引人愛憐,可眼中卻夾雜着凜冽的恨意。
墨眸深處閃過一絲晦暗的光,薄脣輕勾,他邪魅吻去她脣畔的血漬。
黑暗中,夏緋聽到了男人低啞的惡魔般的輕笑聲:“夏夏?”
他挑眉,笑意卻未達眼底,讓夏緋肩膀不禁輕微瑟縮了一下。
“以後你再回憶起和小誠的事情,都會記起今天晚上。”頓了頓,他俯身到她耳畔低喃:“他站在門外,而你卻在我的身下,難耐地求我要你。”
夏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知道了?
可轉瞬她才反應過來,不由在心底嘲笑起自己。是了,這個在A市翻手爲雲覆手雨的男人,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和宋連誠曾經的戀情?之前幾番試探,不過是故意看她掙扎,看她痛苦,看她如小丑般遮掩着過去最深的傷痛。
“傅霆鈞,今晚所有的羞辱,就是爲了證明你不可一世的自尊心?”夏緋怒極反笑,她突然明白了,因爲他什麼都擁有,所以更討厭得不到某樣東西。
她的心裡還住着別的男人,所以他不能原諒。
“不錯。”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彷彿尊貴的帝王,不容他人置喙般命令道:“我要你的心。”
夏緋狠狠瞪了回去:“傅霆鈞你做夢。”
“哦?”男人聞言挑眉,似乎對她的張牙舞爪不以爲然:“得不到無妨,那就毀掉好了。”
長指細細摩挲着她細嫩的鎖骨,他的脣畔有惡魔之花在綻放:“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我有的是。”
那晚,夏緋渾身痠軟得竟無法靠自己站起來,他勾着得逞般的笑意脫下大衣包裹好衣不蔽體的她,抱着她回到了家裡。
夏緋不敢看方姨的眼神,更沒有多餘的力氣來拒絕他親自爲她擦洗。
就彷彿她是他專屬的玩具,在他戲虐的視線下,她的每一寸,都被他看得透徹。
一整晚,夏緋睜着眼睛,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傅霆鈞起來的很早,彷彿知道夏緋沒睡般,在臨走前突然開口:“想買什麼就去買,想花多少都可以。只不過,今天記得早點回來。”
他別有深意的尾音帶着暗示般的惡質,讓夏緋一僵,直到聽着腳步聲確定對方確實走遠,夏緋的神經才漸漸放鬆下來。
沈檸青說她辦證件需要三天,夏緋卻覺得,自己不知道在那個突然陰晴不定的男人這裡,還能不能堅持到第三天。
夏緋收拾了一下自己,看着頸子上斑駁的痕跡,她蹙眉,從櫃子裡翻出了一條絲巾繫上。
下樓
,卻發現今天似乎氣氛不太一樣。
“夫人……”方姨看到她,似乎欲言又止,誰知方姨還沒說完,夏緋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四個黑衣男人。對方西裝革履,顯然是保鏢,只是看氣質,似乎來者不善。
“夏小姐,請您跟我們走一趟。”爲首的黑衣人開口,說得很恭敬,語氣卻更像是命令。
夏緋一愣,轉頭看向方姨:“他們是?”
方姨臉色古怪,半晌才應道:“是大夫人的人。”
大夫人?夏緋對這個稱呼一下沒反應過來,半晌才意識到:“傅霆鈞的媽媽?”
“正是,煩請夏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夫人想請您去喝杯咖啡。”
“夫人……”方姨聞言,臉色有些難看:“您可以等傅先生回來再……”
“沒關係。”夏緋擺了擺手,眼前人架勢如此強硬,她也不想讓方姨爲難,“我去就是。”
四個黑衣人將夏緋圍在中間,讓她上了車,那模樣彷彿是擔心她跑了似的。
夏緋暗自好笑,卻不由好奇起來,這傅家夫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會讓方姨這麼擔心自己和她見面?
說起來,偏偏這時候找上門來,在她呆在A市的最後三天,夏緋深覺自己運氣也是夠背的。
實名制的半露天高級會所,建在市中心最高樓的樓頂上,外面就是游泳池,放着拉赫瑪尼諾夫第二交響曲,悠揚而略有些沉重的旋律配上高級咖啡豆苦澀的醇香,倒是很有意境。
夏緋遠遠就看到了那個坐在琉璃遮陽罩下的婦人。明明溫度適宜,婦人卻裹着厚重的貂裘外衣,看得夏緋都有些熱。
夏緋走過去,坐下,對方擡眸看她,夏緋一愣。
眼前的女人很美,美得彷彿該活在雲端,可眉宇間卻似乎結着濃濃的愁怨。
“夏小姐,你的父親有沒有教過你,像這樣盯着別人看,非常的不禮貌。”婦人冷冷開口,立刻將分神的夏緋拉回現實。
“夏小姐,初次見面,我是霆鈞的母親,你可以叫我李阿姨,或者,也可以像他們一樣,稱呼我爲‘夫人’。”眼前人的神態有着毫不掩飾的疏離感,夏緋莫名有種感覺,這個女人很介意和自己保持適當的距離。
“李阿姨。”夏緋按兵不動,乖乖叫了一聲。
“夏小姐是聰明人,我們不如開門見山。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跟你談一談你跟霆鈞的婚事。”
夏緋聞言,扯脣一笑:“李阿姨您和傅叔叔一樣,覺得我不能當你們傅家的媳婦?”
傅母眼底閃過一道略複雜的光,“夏小姐你跟霆鈞之間的婚約是商業聯姻,而且據我所知,是霆鈞一廂情願,你二人之間應該並沒有感情。我想,不論是……”
“好啊。”夏緋笑得純良無害。
“……”被打斷的傅母一愣,半晌纔再次開口:“你是說……”
“我說好啊。”夏緋笑眯眯:“你們想讓我主動放棄這場婚姻嘛,這個好辦。”
就她在宴會上觀察的這個女孩的表情,原以爲要費一番周折,卻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既然如此,那……”
“可是我答應了,傅霆鈞卻不一定答應,離婚協議必須雙方簽署纔有效。”
夏緋看着眼前的女人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似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不需要霆鈞同意,如果夏小姐身亡,這段婚姻自然無
效。”
“嘖,你們要我假死?”夏緋還真是對傅家的手段大開眼見。
“不錯,夏小姐只要在這份合同上簽字就好。”
“唔……”夏緋拿着合同應付般翻了幾頁,半晌才道:“怎麼纔給這麼點?你們覺得,20萬就可以打發我?”她眯着眼,笑得奸詐得像只狐狸。
對於夏緋的貪得無厭,傅母臉上的表情卻並沒有什麼變化,彷彿這是件稀鬆平常的事情:“你要多少?”
夏緋笑眯眯地伸出兩根手指。
“兩百萬?”
“不對。”
“兩千萬……”看着夏緋巋然不動的表情,傅母的嘴角終於有些抽搐起來:“小丫頭,你是在問我傅家要兩個億麼,你好大的胃口。”
夏緋嘖了一聲,對着眼前的女人笑着搖了搖手指:“不不不,要我乖乖去死,至少要二十億。”
眼前高貴的女人,臉色瞬間就白了。
“夏姑娘,若是不想好好談,我們還有其他的手段。”女人此刻的眼神,已經可以用凜利來形容了。
夏緋蹙眉,模樣很是無辜:“不是啊,我真心來談生意。這可是傅家誒,整個A市都是你們的,區區二十個億對你們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的事?少了,讓別人知道了,會跌份的。”夏緋那一臉認真的模樣,不像開玩笑,可嘲諷的語氣卻讓傅母寒了臉:“夏正勳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女兒,真是太可笑了。”
夏緋一愣,脫口而出:“你認識我爸?”這已經是今天這短暫對話裡,這女人第二次提及夏正勳。
那一瞬間,夏緋覺得她看到了眼前的女人瞬間扭曲的面容,但也只是電光火石間,快得讓她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我們仔細調查過你,自然什麼都知道。”這回答很在理,可卻依然讓夏緋隱約覺得不太自然,可具體怪在哪裡,她卻又有些說不上來。
“夏小姐,你的意思是,如果傅家願意支付你二十億,你就離開霆鈞?”
夏緋點點頭:“我這人一向說話算數啊。”
“那麼,我……”
突然,夏緋的餘光讓她看到,周圍的景物似乎有些不一樣的變化,同時,她也在眼前女人的臉上看到了類似於不可置信的神情。
夏緋心裡莫名打了個突,往旁邊一看,當即瞠目結舌。
巨大的直升飛機懸空停在會所外的空地上,翼展二十多米長的螺旋機翼將周遭所有的植物都壓彎了身形,泳池裡水波盪漾,而那個男人,踏着繩梯,衣袂因機翼捲起的風而翩遷狂舞,那雕塑般得天獨厚的俊美面孔,更是襯得他整個人宛若神袛。
夏緋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凌亂,然而就在她出神的當下,傅霆鈞已經邁着長腿,三步並作兩步般來到她身邊,一把將她從座位上拉了起來,理所當然地圈進懷裡。
薄脣輕啓,開口就是張狂的句子:“我來接我的女人,母親。”
夏緋發現,那個冷若冰霜的婦人,臉色瞬間變得極爲難看了起來。
“他們給你開了什麼條件?”他沉聲問她。
夏緋對被他碰觸感到不太舒服,蹙眉,挑釁般道:“20萬,然後我加到了二十億。”
“不錯。”男人意味不明地誇獎讓夏緋愣了一下,“我給你雙倍,讓你留下。”
夏緋很有節操地拒絕:“不好吧,我都先答應人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