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緋看着照片,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那天跟傅霆鈞走了嗎,然後……”她長話短說,將差點被安躋禎一杯酒騙跑的事情一字不漏,交代了一遍。
沈檸青聽完,神色也終於緩和了下來,喃喃道:“不是真的在交往就好……”
“什麼意思?”
沈檸青皺了皺眉,開口:“前天晚上,我手底下一個記者正好潛伏在那個拍賣會。誰知道,我從他拍的東西里發現了這張照片。”
“怎麼,以爲我和他在交往?”夏緋失笑。
誰知沈檸青反應比她還大:“那種私生活混亂的人渣就該去死,就算你重色輕友,我還是相信你有底線的!怎麼可能由着我手底下的人亂寫?就算是娛樂雜誌,《渴望》也不幹狗仔一樣捕風捉影的下作事!”
夏緋聞言當即哭笑不得,“你這算是誇我?而且怎麼聽着,感覺你和安躋禎仇深似海似的。”
夏緋本是一句玩笑話,誰知沈檸青卻突然面色凝重了起來。夏緋這才注意到,雖然好友認真畫了妝,但細看之下,還是能看出眼圈下的浮腫,整個人都有些憔悴。
她不由愣了愣,想起了報紙上的事情。正猶豫着要不要開口,倒是沈檸青先說話了:“我沒想到他嘴角的傷是你家那口子打的,你知道的,我一直看不慣他。看到照片,我很生氣,打你電話又聯繫不到人。”
夏緋訕笑,不好意思交代。她在人家家裡耍酒瘋,連自己都斷片了。
沈檸青卻不在意,接着道:“我當晚給專欄寫了一篇特稿,諷刺安躋禎私生活混亂。就算我這次冤枉他,可圈內誰不知道安躋禎男女通吃,還曾經鬧出人命的醜聞?只不過忌憚安家的勢力不敢說話。”長長的睫羽輕垂,眼中眸光晦暗。
“然後呢?”夏緋不知爲何,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然後啊……”沈檸青吸了一口飲料,朝她冷冷一笑:“稿子我稍稍動了手腳,跳過了總編,直接聯繫打印場,在卡梅萊獎頒獎典禮前六個小時連夜印了出來。”
“這都行?”夏緋錯愕。
“有什麼?暗着來,老狐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時候稿子銷量好了他高興,對方找上門來就把我推出來當擋箭牌,橫豎他都不虧。”
夏緋看着沈檸青嗤之以鼻的樣子,倒是有些感慨。
好友因爲這張狐媚的臉蛋,被不知情者當花瓶靠潛規則上位,又被猥瑣老闆騷擾,已經連着換了好幾家報社,如今可謂“臭名昭著”。也就因爲文筆犀利有才華,才幹到現在,否則……
敢這麼做,恐怕多少也有些光腳不怕穿鞋的意味。
“所以,安躋禎他什麼反應?”
“他?”聽到這個名字,沈檸青臉色白了白,神色竟是前所未有的嘲諷。
“如果我說,他派人專程發了卡梅萊頒獎典禮的VIP門票請我入會,又在會後酒會上藥暈了我,拖進包廂找了好幾個流氓輪,你信不信
?”
“什……”
夏緋不可置信地瞠目,“嚯”地一下站起來,因爲動作過激險些把面前的杯子碰翻……
“你是說他對你?”
夏緋定定地盯着好友,無比憤怒。
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這樣恐怖的事情,如何發生在眼前人身上。
“不要擔心,他沒得逞。”沈檸青輕輕拍了拍夏緋勒住她肩膀的手。
“沒得逞?”夏緋懷疑地看着好友,彷彿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絲一毫的隱瞞。
可是沒有,沈檸青勾脣冷笑:“在最後一刻,他不知道爲什麼改主意了,衝進來阻止了那些人,最後似乎是他把我帶走的。”
說是這麼說,可是她依舊記得那一刻,她拼命呼救到幾乎絕望,心中的恐懼和憤怒將她吞噬得乾淨。現在只要想起,她還會忍不住顫抖。
“噓,沒事了。”夏緋伸開雙臂,輕輕將對方摟進了懷中。
她知道沈檸青父親早逝,母親身體也不好,纏綿病榻許久,最終在沈檸青大一那年去世。那是她唯一一次見沈檸青哭。她總是很堅強。
強勢,嘲諷,犀利。
安躋禎。
腦中再次浮現那張過分妖異的面孔,夏緋咬牙。
不可饒恕。
“下次我再見到他,幫你揍他。”
沈檸青聞言,不由紅着眼眶也跟着笑了,吩咐道:“朝臉上招呼,快準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