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宋建德回到家,得知宋婉瑜失蹤的消息,叫人找了半天都找不到,直到天黑了纔看她回來,忍不住發起火來,“大庭廣衆之下,跟一個男人跑了,你想做什麼?要造反嗎!”
他除了擔心也確實有些生氣,他的孫女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沒規矩了?想玩失蹤就玩失蹤,難道不知道家裡人會擔心嗎?
宋婉瑜知道今天的事是自己任性了,但是那種不用活在別人眼底的自在感,令她覺得不枉此行,垂眸道,“那個人是我學校的同學,他有急事,找我過去一趟而已。”
宋建德拍下桌子,“有急事你就能不告而別嗎?跟司機說一句很難?”
“是啊婉瑜,你這不是存心讓人擔心嗎?”宋惠珍上前抱住她的肩膀,好生勸道,“你爺爺派了好幾個人出去找你,都快把人急死了,再晚我們就報警了。”
“咳咳……”宋婉瑜還想說些什麼,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一陣咳嗽聲,她面色潮-紅地捂着心口,似乎要把內臟都咳出來。
“哎呦,怎麼開始咳嗽了?”宋惠珍把人扶到沙發上坐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肯定是流了汗又沒換衣服……晚上吹着風了,這孩子就會讓人操心……”
聽見宋婉瑜的咳嗽聲,宋建德的臉色才恢復了一些,回想起婉瑜小時候感冒發燒,卻因爲他一時的疏忽沒有及時救治,最後落下病根,喝了好幾年的中藥纔好,心裡的責備頓時煙消雲散。
——就是因爲這樣,纔不想讓她上軍校,這孩子永遠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見此,桂姨也上前道,“師長,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說完趕緊去倒了杯熱水給宋婉瑜服下。
“鈴鈴鈴……”
就在這個時候,家裡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正好宋建德站得比較近,便伸手拿了起來,“找誰?……哦,是小樑啊?”聽見是樑蓉的電話,他語氣也沒那麼冷了,客氣地跟對方寒暄起來,“厲老哥也快八十了吧……嗯好,沒問題,再見。”
放下電話之後,他對着婉瑜說道,“既然身體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你樑伯母過幾天要來探望你……還有,今天這件事,寫份檢討書上來,我看過了纔算數。”
“爸……”宋惠珍欲上前求情,看到對方的眼神,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婉瑜她身子……”
都好幾年沒復發了,現在更重要的是叫醫生過來看看纔對啊。
“我知道了,爺爺,我會寫的。”宋婉瑜這會兒舒服了一些,應下之後,便自己上樓去了,桂姨連忙跟了上去。
“你打電話叫醫生過來瞧瞧。”最後,宋建德還是跟宋惠珍提了一句,要是因爲今天的事再耽誤孫女的治療,他沒辦法再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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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在醫院住了兩天,情況還是沒有好轉,紀巖只能把人接回去,現在家裡住不下那麼多人,宮君良知道以後,主動提出自己家的客房可以給徐桂英暫住一段時間,反正他接下來都住營房,有人在家也能順便照顧着宮梵。
紀巖想了想,這麼一來也好,住對門還能相互照應,徐桂英也沒有意見,她挺喜歡宮梵這個孩子的,何況現在秦桑這個模樣,自己也不能安心地回老家。
這天下午,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以後,秦桑換上一套裙子,纖細的身材根本不像剛生產完一樣,淡橘色也將她的臉頰襯托出一絲粉嫩的氣息,等出了醫院,她才發現這裡無比地熱鬧和繁華,跟她印象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樣。
“好大的房子……那個跑過去的是什麼?”
“這裡好多人啊。”
“……”
一路上,秦桑對這個新奇的世界表示無比驚訝,簡直顛覆她的世界觀……她記憶裡世界就一個村子那麼大,現在一下切換到了十二年後,又是十歲孩子的心理年紀,這個表現已經算很冷靜了。
接着她就被帶到一輛綠色的車子面前,瞪大眼睛看着楊雲,“我們要坐這個嗎?”
“嗯,快上車吧。”
楊雲說完,放好行李的紀巖過來幫她打開副駕駛的門,又將她扶了上去,繫好安全帶。
經過兩天的相處,秦桑對他雖然沒有那麼排斥了,但是看他靠過來,還是會下意識地躲開,見對方沒有多餘的動作,才安心地坐在椅子上。
接着她就看到男人坐到她旁邊,熟練地開始發動車子,秦桑見外面的景色飛奔而過,又是一陣感嘆,身子也不安分起來,這裡看看那裡瞧瞧,大有解開安全帶把身體探出去的打算。
“別亂動。”紀巖空出一隻手,把人帶回來坐好,餘光瞥了她一眼,“很危險的。”
“……”秦桑癟癟嘴,回頭看着楊雲,“媽媽,我們要去哪裡,要回家了嗎?”
楊雲點點頭,“對,回現在的家。”
現在的家?
難道他們不住在以前那了?
等進了軍區,秦桑張着嘴走完全程,最後才進到屋子裡,裡面的擺設又一次吸引了她,接着她就看到自己跟紀巖的合照掛在牆上……雖然這兩天大家一直跟她說自己跟這個男的結婚了,但是秦桑還是有點接受不來,結婚了能幹什麼呢?她又爲什麼要跟這個人結婚?
秦桑轉過身,看屋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只剩下她和紀巖,剛想問他自己住哪,一句“叔叔”還沒開口,就被對方打斷了。
“叫老公。”紀巖想到秦桑叫他叔叔就一陣胃疼,那次對丁香的惡作劇居然一語成讖……夜路走多了真的會撞鬼的,他擡起深邃的眸子,似乎能在對方身上燒出兩個洞來,足以見怨氣之深,幽幽地說道,“不然,我就打你屁股。”
秦桑他當然是不忍心打的,可既然她那麼怕他,紀巖覺得好壞都一樣,總得把這個稱呼先糾正過來。
“……”她不太清楚老公是什麼意思,但更怕紀巖打她,現在在秦桑眼裡,沒有誰比他更可怕了,弱弱地說道,“老公,我的房間在哪裡?”
看到她這副呆呆的樣子,紀巖默默把手指搭上額頭——情況好像比之前更糟糕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