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錯什麼事了?”紀巖擰起眉,按他總結的經驗,秦桑做錯事的時候比較黏人,所以第一反應就是她闖禍了。
“我在你心裡就這點本事啊……想你了不行嗎?”這次沒有做錯,她好好地拒絕那個人了。
“之前我說過的,發生了什麼事要跟我說。”
“其實……我遇到顧文清了。”秦桑將這兩天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包括郭雨桐設計她的事,“所以我就小小地報復了一下,他們不會發現吧?”痛快是痛快了,龔琳回過神遷怒她怎麼辦?
“現在知道怕了?”縣長的家的廚房也敢搗亂,膽子還真大。
“怕什麼,最多小吃店不開了。”他們最多從小吃店下手,自己還怕這些嗎?做都做了……要是忍氣吞聲她更難受。
“你捨得讓那個店出事?”秦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豁達了,上次還把它比喻成孩子的。
“誰讓他們看不起人,店沒了就沒了,我還能東山再起,孰可忍孰不可忍。”
“這麼有魄力?”紀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秦桑這種慷慨赴死的覺悟,反而讓他覺得可愛得不行,想揉她的腦袋。
“……我以前太看重利益得失,經過這件事,我發現錢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就是覺得有些事情強求不來,倒不如看開一點,不能因爲糾結於某件事忽略了全部。”
“你在寫作文?”
“我很認真的!”難得正經一次,居然取笑她……
紀巖想象着她的樣子,無聲地笑了一陣才說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只要那個縣長有點腦子,應該不至於爲了這件事強出頭。
“爲什麼,你比他官大?”
“沒有。”
“……”
“我和他的官職不能拿來做對比……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因爲你是我媳婦。”
“你這麼說,我可就這麼信了啊。”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句話,秦桑突然覺得有保障了,紀巖的話是真的也好,安慰她也好,總之有他陪在身邊,就覺得很安心。
“嗯。”紀巖垂下眼簾,“你離開郭家之後,顧文清沒追上來?”
“……你怎麼知道的?”
“他都說什麼了?”這人果然沒放棄。
“也沒什麼,就是說喜歡我之類的……”秦桑摸了摸鼻子,自己說這種事,好像有點尷尬。
紀巖的臉頓時黑了,冷着聲音道,“然後呢?”
“然後,我拒絕了啊。”
“就這樣?”
“嗯。”
“沒做別的事?”
“沒有……大概是死心了吧。”
“……”有點好奇秦桑是怎麼拒絕的。
“怎麼不說話?覺得有危機感?”
“……”
“別擔心,你要信任我。”說着,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嗯。”他不是不相信秦桑,他是不相信其他人。
“我去店裡了,拜拜。”
“好。”
……
事實上,秦桑正是驗證了徐桂英之前所說的“過剛易折”,紀巖不希望她花太多精力在生意上,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擔心她會遇上各種各樣的人,難以應付,不過經過這件事之後,她明顯有所成長。
紀巖既希望她保有原來的那份純真,不被這個世俗所影響,又不希望因此限制她的發展,如果她願意,他可以將她一直護在身後,只是這樣一來,秦桑恐怕就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秦桑了……
又過了幾天,秦桑發現店裡果然風平浪靜的,不由得好奇,難道龔琳默認吃了這個啞巴虧嗎?
事實當然不是這樣,就算顧文清說了那樣的話,龔琳又何嘗能說忍就忍?只是她讓郭迅調查了一下才知道,秦桑不僅有老公,這個老公的身份還不簡單。
“你是說營長?”龔琳想不到秦桑居然嫁了個軍官,但是營長又怎麼樣,能比自己老公的職位大嗎?她道,“咱們桐桐可是當着我的面被教訓了。”
“這事本來就是桐桐做錯了。”郭迅本就長袖善舞,不至於因爲這點小事情去得罪同僚,何況是他的女兒有錯在先,如果紀巖咬住郭雨桐“破壞軍婚”這一項,他們可是要吃虧的。
“人家是軍嫂,桐桐胡亂幫她搭線,換做誰能不生氣?就算顧文清真的喜歡秦桑,他能出手早就出手了,用得着我們在這兒多事嗎?”再說M市顧家也不是好得罪的,對方既然站在秦桑那邊,那他們就得理虧,這事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我就是氣不過,一個鄉下丫頭,也敢在我們家撒野。”
“鄉下丫頭?你可不要這麼想,那是營長夫人,沒準過兩年就是團長夫人了,到時候你還叫她鄉下丫頭嗎?”郭迅攬住龔琳的肩膀,“而且我聽說人家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沒趕着巴結我,跟桐桐也只是普通朋友,人家好心過來探望你,咱們以禮相待纔是正確的,何況我現在正在關鍵時刻,如果被人揪了尾巴,之前的努力又都白費了。”
“……你說的對,我不該對秦桑發火。”龔琳想到之前還特意去求了那個人,自己的丈夫纔有升任的機會,萬一因爲這件事耽誤了,那就大事不妙了,“那現在該怎麼辦?她會不會去告狀?”
“秦桑不是說她不追究嗎?既然不追究,我們就當做這個事已經過去了,以後見了秦桑,人家打招呼,我們也要打招呼,她要是不理你,你也別有怨言。”官場上的事瞬息萬變,誰能知道下一秒是什麼光景。
“你不是還要桐桐去跟她道歉吧?”理清了思路之後,龔琳又有點後怕起來,她可不能因爲自己一時衝動,影響了丈夫的前程。
“秦桑倒不用,那邊不是吃罪不起,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道歉了反而容易讓對方反感,秦桑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貿然去說明情況反而會暴-露自己調查她的事,“但是顧文清那邊,桐桐得去賠個不是。”
郭迅這個人處事不差,但太過謹慎,很多時候這種性格更加不利,不敢奮力一搏,這也是他一直未能升遷的原因,如果這次不是因爲搭上製藥廠這根線,他還要繼續在這個小縣城待下去,而顧家明顯跟他們是一道的,萬不可有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