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你不黑心，哪有人初七就上班的？”見秦桑又在那抖機靈，王思佳頭一個看不下去。
“不都是放到初七嗎？”她這可是國家規定的……想到這裡，秦桑突然才反應過來，現在不是三十年後，不能用後世的那一套來算，自己又糊塗了。
“……外面那些店都是什麼時候纔開業？”
跟兩人又探討了一下，秦桑只好臨時決定過完元宵節再開始營業，反正不差那幾天的時間……
到家之後，她懶洋洋地在牀上躺到下午，好像這樣悠閒的時光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全身的細胞都舒展開之後，秦桑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起來……這樣下去可不行，讀書讀書。
週末很快就到了，聽說紀巖今天可能會打電話回來，一家子吃了早飯就開始在電話旁邊等着，生怕漏了他的電話，只是等了好一會兒也沒動靜，衆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這個到底能不能用？線接通了沒有？”徐桂英擔心村裡頭偏僻，電話打不進來。
“能用的，現在還早，紀巖可能晚點纔打過來。”秦桑見他們如臨大敵，搞得自己都有點緊張，“我們不用這麼一直守着，電話鈴聲很響，家裡都能聽到。”
雖然現在也沒什麼農活，可也不用這麼大陣仗地守着，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再說紀巖也可能沒收到信呢。
“反正也是閒着，不礙事。”徐桂英擺擺手，又拿起一盤瓜子吃了起來，目光還是掃着面前的電視機。
“快過年了，咱們家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秦桑最近休息，正好問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徐桂英聽她關心起家裡的事情，頗爲意外地瞥了兩眼，話裡卻還是帶着刺的，“你是外鄉來的不成，那村口不是年年有集市嗎？”
臨近春節的時候，村裡都是有人來擺集的，到時候賣什麼的都有，附近幾個村都是在這時候採辦年貨的，秦桑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又不是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
“我一時沒想起來。”秦桑太久沒在村子裡過年，這些東西早就忘光了，被徐桂英一說，才知道還有這回事，她連忙補救道，“到時候大家一塊兒去走走吧？”
現在過年應該很有年味吧，就是可惜不能跟爸媽他們一起過，紀巖也不回來……想起來還真有點孤零零的。
提到這些，沈月娥高興地說道，“肯定是大家一起去才熱鬧啊，今年咱家又多了一個人，說不定啊，明年還能多一個呢！”
“嗯，明年紀巖應該能回來。”秦桑理所當然地以爲她指的是紀巖，不然家裡也沒有別的親人了。
衆人：“……”
“你嫂子不是那個意思。”
紀振鬆臉上掛着憨厚的笑容，眼裡卻帶着些許揶揄，秦桑一下就明白了，衆人的目光也凝聚在她身上，居然將後者看得有些皮薄了。
她乾笑了兩聲，默默下了地，“屋子裡還有東西沒收拾，我先去收拾一下。”
……這種委以重任的目光，她還是有些吃不消，孩子不是你想有，想有就能有……
“哎呀，想不到弟妹這麼害羞哪。”沈月娥見她一直挺大方的，想不到遇見這樣的話題，居然羞得回屋了。
徐桂英朝她離開的方向瞪了兩眼，無法同意沈月娥的觀點，“她害羞？她是心虛了吧？”
幾人打開了話匣子，也沒那麼緊張了，你來我往地說起家裡的事，正在這個時候，一陣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原本還在聊着天的衆人瞬間安靜了，幾雙眼睛齊齊盯着那個鈴鈴響的傢伙，最後還是紀振鬆走過去，將電話拿起來，他看了看身後幾個人影，對着話筒裡說道，“喂？”
“是大哥嗎？”家裡只有紀振鬆一個男人，紀巖很快就猜到是誰了。
“二弟！”紀振鬆也好一段時間沒聽到他的聲音了，話裡透着驚喜，然後對炕上的人說道，“是二弟。”
聞言，徐桂英和沈月娥顧不上呆坐着，穿着鞋就圍過來了，都希望挨的近一些，能聽到裡頭的人在說話。
“媽，你要不要先跟二弟說兩句？”紀振鬆看着自己的母親，將話筒拿到她面前。
“好，我先說。”徐桂英輕咳了幾下，拿過話筒放到耳朵邊，她手裡拿電話，也不敢貼太近，現在信號又沒那麼好，導致對方說了什麼她都聽不清楚，“喂，聽的到嗎？紀巖，你在那嗎？”
“媽，你拿近一點。”秦桑也聽到動靜了，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徐桂英在那“隔空喊話”，走過來輕輕地帶着她的手，教她怎麼拿才合適。
徐桂英雖然有些抗拒，但是她沒用過電話，只能聽從秦桑的，此時終於能聽到裡面清晰地傳來兒子的聲音。
“媽，是我。”一如既往沉穩的語調。
“紀巖。”徐桂英強勢歸強勢，心裡還是念着兒子的，如今聽到紀巖的聲音，整顆心都軟下來了，見到的時候，相互看不順眼，沒見到的時候，又覺得怪想他的。
“是我。”確定電話確實打通了之後，紀巖也安心了些，“最近家裡都好嗎？”
“挺好的。”徐桂英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又道，“你在那過得怎麼樣？”
“我很好，家裡其他人都在嗎？”剛纔似乎有聽到秦桑的聲音。
“都在。”徐桂英此時也沒那麼激動了，臉上的表情慢慢恢復了鎮定，“你過年的時候上班嗎？能打回來嗎？”
“除夕那天是週末，我會找時間給你們打電話的。”
徐桂英連忙點頭，“好，那裡天氣冷，你記得多穿幾件衣服，不然生個病也沒人照顧你。”
“我會的……你也照顧好身體。”
“嗯。”接着她又跟紀巖聊了幾句家裡的事才說道，“我把電話給你大哥，他跟你說。”
“二弟，是我。”重新拿到話筒的紀振鬆臉上還是掛着一絲溫和的笑，也不知道紀巖說了什麼，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沒什麼事，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