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帶我過來。”雖然陸紅不情不願的,但也算幫了自己一個忙,秦桑不是那種恩怨不分的人。
陸紅和一個通訊員聊得正開心,聽到秦桑跟她說這話,用餘光瞥了一眼,好像她是個小丫鬟一樣,理都不想理。
既然如此,秦桑也沒打算貼她的冷臉,剛纔通訊員跟她說紀巖接到電話就會過來領人,她便提着東西走到門口的休息處,找了個位置坐下,免得打擾別人的工作。
R市確實下着厚厚的一層雪,屋頂還有遠處的松樹上都落着一層白雪,秦桑把雙手放到兜裡,看着眼前銀裝素裹的景色,靜靜等着紀巖的到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遠處傳來一聲叫喚,“陸紅!”
首先出現在秦桑視野的是一個穿軍裝的男人,衝着秦桑身後的方向招手,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叫陸紅,那這個男的應該是她的丈夫。
“慢死了。”陸紅看到許安國,嬌嗔了一句,然後將手裡的東西塞到他手裡。
“路上冷不冷?”許安國接過東西,將她從臺階上扶下來。
“你這不是廢話嘛。”
“我們先回宿舍吧。”許安國說着,就要帶陸紅離開。
“等等,你看下雪了。”
“雪有什麼好看的。”他最近看到雪都怕。
“人家就想看看嘛。”陸紅說着,瞥了一眼秦桑的位置,見對方正在看這裡,心裡冷笑一聲,羨慕也沒有用……她倒要看看這個土包子的老公是哪個。
許安國只好點頭,“好好,那就看。”
秦桑只是在想紀巖會不會也穿軍裝過來,所以找個人蔘考一下而已,聽着他們的對話,她才發覺到天上真的下雪了,無數的白點從天上落下來,只希望這雪不要下太大,都不知道要在這裡等多久。
突然,她看到遠處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秦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定住了,她看着那個人慢慢走近,心裡更加肯定起來,陸紅和許安國的身影卻擋住了她的視線,秦桑乾脆從位置上站起來,急切地看着那個越走越近的人影。
心裡突然就有種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的感慨。
遠處,紀巖穿着一身綠色的軍裝,腰上繫着一根皮帶,外面是一件軍綠色的棉大衣,大衣的長度正好在他膝蓋以上,裹着西褲的雙腿筆直修長,頭上還戴着一頂深色的軍帽,愈加凸顯出他剛毅俊偉的樣貌,秦桑甚至可以看到他走路的時候,身邊的小雪花輕輕轉着圈。
還是頭一回見他穿着軍裝的樣子,此時跟自己的形象對比太鮮明瞭,秦桑卻可恥的覺得紀巖好帥,哪怕是爛大街的軍外套還是覺得好帥!
許安國本來就站在秦桑前邊,所以更早一步見到紀巖,他也不能裝作沒看見,便說了句,“隊長來拿信啊?”
紀巖光顧着看秦桑,居然沒注意到許安國也在這,他這才轉頭看了他們一眼,“我來領人。”
許安國和陸紅聽到這句話,都驚訝地回過頭,然後他們就看到紀巖直接走到秦桑面前,停了下來,這個穿着大花棉襖的女人,許安國當然也看到了,他還以爲是哪來的鄉下婦女,根本沒有放在眼裡,難不成這是紀巖的家裡人?
這一刻陸紅心裡更是五味雜陳,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別跟她說紀巖就是這土包子的老公!她一直以爲對方肯定是個無名小卒,所以連這土包子來找的人叫什麼都沒問,陸紅呼吸有些不順暢。
這些紀巖無從得知,他遠遠就看到秦桑像個小糰子一樣,乖乖地坐在那,就彷彿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又一次朝着秦桑走過去,比上次更加堅定,更加明確,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放手。
“你來了。”秦桑更近距離地看着他,越覺得不知道把眼睛放在哪裡,胡亂地看着他身上的金屬扣,又看着他沾了雪的大衣,甚至看到他身上還有佩槍,最後才知道看着他的眼睛,專注又深情。
“冷不冷。”紀巖說着就要摘下手套,往她手上戴,她的手都凍紅了。
“不用了,我不冷。”秦桑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旁人投過來的目光,說實話,她還是不太喜歡被別人行注目禮的,何況自己都要穿成球了,虧得紀巖才認得出她。
紀巖和她推了半天,只能給她戴上一隻,最後他用空着的那隻手,握住秦桑的,“一人一隻?”
“嗯。”秦桑被看的如芒在背,連忙應了一聲,幸好自己圍着頭巾啊,不然臉都要丟光了,她見紀巖牽着她的手就要走,才反應過來後面還放着兩袋東西,“行李還沒拿。”
於是紀巖一手拉着她,一手去提行李,“走吧。”
許安國在旁邊圍觀了半天,哪怕瞎了也能看出兩人的關係,他和陸紅追上來,“營長,這是嫂子啊。”
“嗯。”紀巖又把秦桑帶着離自己近一些,像是怕她走丟了一樣。
“嫂子好。”許安國中規中矩地打了一個招呼,心裡又覺得還是自己幸運,娶了陸紅這麼漂亮的女人,她爸爸還是團長,不過聽說紀巖也是窮小子出身,兩人倒也般配。
“這是許安國,陸紅。”紀巖簡單地給秦桑介紹了一下。
“你們好。”秦桑輕聲說了一句,心道這下可糟了。
陸紅沒想到這土包子還真是個營長夫人,比自己的級別都高,她磨了磨牙說道,“哎呦,怎麼也不吱一聲,剛纔在車上,她連你是什麼軍銜都說不出來。”
秦桑下意識地握緊紀巖的手,她沒想到會是這種場面,早知道這兩人認識,自己就不裝傻了,以後她在這裡不是都要用“俺”字開頭吧!最重要的是紀巖不會誤以爲自己對他漠不關心吧,怎麼辦?場面要控制不住了!
他們沒事留下來看什麼雪啊,本來她是打算跟紀巖見面以後就把衣服換掉的,現在騎虎難下了……秦桑嚥了咽口水,看來她在部隊裡的形象暫時是沒辦法改變了,好想一頭撞死在紀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