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天生麗質啊。”好似苦中作樂地說了一句,嚴玉琴勾住他的脖子,脣角一勾,眼裡滿是風情,“老公,有沒有很想我?”
宮君良捧着她的臉蛋,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一對丹鳳眼蓄滿柔情蜜意,如果讓訓練場上的小戰士們看到了,恐怕要嚇得眼珠子都瞪出來,他把額頭抵在她的腦門上,“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不想你?”
她不知道她的失蹤讓他受了多少折磨……何止是想,簡直是深入骨髓的思念。
說完,宮君良眼淚一下砸落在對方的肩膀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這次,是激動的眼淚,是幸福的眼淚。
他的玉琴沒有死,實在太好了。
“君良,對不起……”嚴玉琴被他的悲傷所感染,伸手摸着他有力的背部,眼眶發紅,他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爸爸,你回來了嗎?”宮梵抱着顆足球推開門,就看到屋子裡抱着的身影,眼珠子一下瞪大了,“媽媽!”
他扔下手裡的足球跑過去,欣喜地撲到對方懷裡,豆大的淚珠瞬間掉下了來,宮梵揉着發癢的眼睛——難道是他做夢了嗎?爲什麼媽媽會出現在家裡?
嚴玉琴的手臂吃力地抱起自己的兒子,感慨道,“哎呀,小梵長大,媽媽都抱不動了。”
“媽媽、媽媽。”宮梵纔不管她抱不抱得動,他直接緊緊地摟住對方的身子,手腳並用,彷彿不這樣做,自己的媽媽就會消失一樣。
“好了,你媽剛回來,別累着她。”宮君良把自己的兒子扒拉下來,扶着嚴玉琴到旁邊坐下,宮梵緊隨其後,幸福地趴到媽媽的懷裡。
“路上吃東西了嗎?餓不餓?”
“嗯。”她在酒吧就沒吃什麼東西,穿越過來之後又是趕路又是去工廠,除了在秦桑那吃了塊麪包,肚子還真是空空的。
本來今天她回來,應該買點好吃的慶祝,但是宮君良怕她餓着了,而且自己不能出來太久,只好說道,“我去食堂給你帶點吃的。”
“好啊。”有老公在旁邊就是舒坦,嚴玉琴說了幾個愛吃的菜,這才低頭看着懷裡的小傢伙,兒子比她離開的時候長大了不少,臉也變俊了,忍不住伸手揉了起來。
宮梵任由她一雙魔爪的欺負,美美地看着對方,“媽媽,你不會再走了吧?”
嚴玉琴摸了摸他發刺的腦袋,嘴角浮出一抹笑容,“嗯,媽媽會一直跟你在一起的……我不在的時候,小梵有沒有乖乖的?”
“嗯。”宮梵點點頭。
“那爸爸有沒有乖?”嚴玉琴的臉逼近了些,“他有沒有跟哪個阿姨走得比較近?”
自己“過世”了這麼多年,宮君良難道就不想找個人續絃?
“有。”
嚴玉琴瞪大眼睛,心口一緊,“誰?”
“秦阿姨。”宮梵轉着眼珠子想了想,“我們經常去秦阿姨家裡吃飯,她做的飯是軍區裡最好吃的。”說到這裡,他湊到嚴玉琴耳朵旁邊,“就是人有點笨。”
“……”難怪秦桑對他們家的情況那麼瞭解。
秦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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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所建築工地上,莫展豪頭上扣着安全帽跟崔中磊打了一個小時的口水戰,對方還是不鬆口。
“這個屋頂我們蓋不了,難度太大了。”崔中磊搖搖頭,“而且時間這麼趕……”
“再加十萬,多找幾個人。”說來說去,還是錢的問題,莫展豪說完定定地看着他,“還有什麼疑問嗎?”
崔中磊這才搖搖頭,“沒有了。”
“……”
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住的地方,莫展豪揉了一下眉心,就看到門前站着一個身影,心口猛地一縮,最後還是擡腳走了過去,儘量壓着自己的聲音,“你還來幹什麼?”
他並非想生氣,也沒有理由生氣,只是好不容易將自己情緒埋藏起來,專心開始工作,她又再一次來擾亂自己的心神,這讓莫展豪感到害怕。
他害怕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害怕那種空歡喜的感覺。
“對不起。”宋婉瑜往前幾步,蹙着眉道,“我不那樣做,你還會受傷的……”
昏暗的燈光下,她注意他好像瘦了許多,眼睛下也有了烏青,就連皮鞋上也都是泥土,瞬間心疼不已,蝶翼般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甚至能看到點點晶瑩的淚光。
莫展豪別過眼睛,轉身拿出鑰匙開門,“快回去吧,我們不合適。”話音剛落,他就察覺到自己的腰上纏着兩條手臂,一具單薄的身軀靠了上來。
“沒有信物,我也能等你。”她不想傷害他,但是不這樣做,自己肯定會失去更多的自由,宋婉瑜緊了緊手臂,“我答應的,一定會做到。”
莫展豪輕輕擡起頭,面前是緊閉的房門,似乎在昭示着他們的未來,根本找不到開啓的鑰匙,他放在身側的拳頭輕輕握住,“你的家人不會承認我的。”
“那你呢?你要放棄了嗎?”她那天把他趕走,不是爲了打擊他,是爲了保護他。
“婉瑜,你也在害怕。”他能察覺到對方的手在顫抖,能察覺到她也同樣畏懼宋家的力量,她心裡也清楚他是無法戰勝宋家的。
“……你要放棄嗎?”她又問了一句,對方卻沒有回答,宋婉瑜緩緩鬆開對方的身子,耳邊傳來鄰居的說話聲,小孩的哭鬧聲,還有隔壁的電視聲,卻獨獨聽不見莫展豪心裡的聲音。
她覺得她已經夠主動了,夠勇敢了,對方卻似乎已經習慣了退縮,這讓宋婉瑜感到有些無力。
然而在莫展豪的心裡,他確實覺得自己是配不上她的,她博愛,自信,光芒四射,而他連自己最親的人都保護不了,明知火光會灼傷自己,還是像一隻不起眼的飛蛾一樣撲上去……他害怕給她帶來困擾。
莫展豪打開房門,想把自己鎖在裡面,然而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他又後悔了,轉身把門打開,那抹白色的身影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曾經我以爲,放棄是件很容易的事,除了你之外。”他找了一百種一千種理由來說服自己不要再見婉瑜,但是都被一句喜歡擊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