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在上,他在下。
略帶壓迫性的姿勢,退到空曠的山水大背景之間,在兩個小孩兒之間,有種莫名的和諧感。
如果她是鳥,他便是樹。
她需要小窩,他遞出矮枝,她需要大巢,他奉上梢頭。
熨帖的遷就,一如現在。
小執墨的身體不得不朝後傾斜一個角度,小姑娘卻絲毫沒有察覺。
兩個小孩兒只是靜靜地,靜靜地貼着脣瓣。
誰也沒有進行,也不知道如何進行下一步。
明明山風很冷,他們的臉卻漸漸燙了,全身都微熱起來。
誰也沒說放開,誰也沒先放手。
停滯般的動作,遠看宛如雕塑。
突然。
“咳……咳咳……”
他不過是打麻將手氣背了點,有錯麼?
他不過就是讓溫情頂上自己出來透透氣喝口茶,有錯麼?
許時想不通自己造了什麼孽,一眼就看見那麼……那麼……的一幕。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小魂淡臉在上這個事實。
那一口準備噴到寧執墨臉上的水,就這樣硬生生地把許時自己給嗆住了。
咳得狼狽不堪的許爸爸轉身就進屋收拾,沒有注意到方纔的樓梯上,受驚的一道小身子一晃,立即被一隻手拉住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兩個小孩兒都沒能站穩,一大團骨碌骨碌滾落掉地。
八級臺階。
……………………
裡面的牌局開得熱鬧,許時通紅着臉擦茶漬的時候,止不住地嘆氣。
血戰到底的秦畫先胡了,瞧着未來親家長吁短嘆個不停,禮貌性關心:“許大總裁見着什麼了,這麼嘆息痛恨……”
“哎,世風日下……”許時搖頭,整理了一下衣領,感慨不已,“現在的年輕人就這麼飢渴?大庭廣衆朗朗乾坤就親上了!嘴對嘴!還保持?!”
他越說越激動,咬着牙切着齒,骨瓷的茶杯杯底在花崗岩的茶几上跺得砰砰響。
秦畫輕笑一聲,調侃道:“小情侶嘛,可以理解,大庭廣衆確實有些不好……能把許大總裁都氣成這樣的姿勢……”
她朝着還在和寧缺血戰的溫情擠眉弄眼,促狹道:“咳咳,溫情可以考慮以後和許大總裁解鎖一下……”
“哈哈,新聞上不是還經常爆出什麼情侶電影院熱情難耐的視頻麼?現在的小年輕就是這樣,十八九歲天雷地火的……”寧家老二媳婦也順着嘴。
“就是,”寧譽剝了一個橙子,分了一半給自己老媽,討好道:“還有什麼寂寞女大學生深夜在線交友,十八歲少婦野地野戰,嫩模車-震大尺度……我就喜歡喝酒抽菸玩遊戲,和這些一個不沾邊,我是不是很優秀?!”
說罷,還甩了一下額前的長劉海,對着自己老媽拋了一個媚眼,被無情瞪回。
“成何體統!”一口氣輸了五張紅青蛙的寧老爺子也加入了抨擊陣營。
主心骨都說話了,一時間,整個屋子沸沸騰騰,各種指責。
某個間隙,一直想要插話的許爺爺終於成功,他沉吟。
“山莊過年期間都不外開的,現在不在場的……應該只有小淡淡和寧家小子。”
全體噤聲。
這時,門外的求救聲傳來。
細微,熟悉,驚慌,所有人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