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也沒什麼睏意，大家開始還嘰嘰喳喳地說着話。
後來，坐第一排的同學瞧着跟隊的卿卿老太太眯眼打起了盹，用食指抵在脣上向後排同學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後方同學心領神會，一個傳一個……
嘈雜的車廂很快安靜下來。
車載小電視上播着放過幾百遍的《唐伯虎點秋香》，星爺一手“還你漂漂拳”打得衆人哈哈大笑，剛出聲思及班主任要休息，又不約而同戛然收音……
沉沉的黑夜將窗外風景抽象得朦朧，從低曠平原到鋼筋水泥森林……
a市到了。
陸續有同學在離家近的點喊停車，不知什麼時候醒了的老太太親眼見家長來接，和藹交代了返校時間，一個一個勾掉名字才放心。
至於到了寧執墨和許淡淡……
老太太裝模作樣推推眼鏡腿：“你們倆怎麼沒家長來接，沒家長我可不允許下車哦！”
只見到某學生雲淡風輕的樣子，老太太就是童心地想試探一下……
看看他會怎麼說。
如果他什麼都不說，自己就拖會兒再放人，如果他說自己是小姑娘的家長……
嘖嘖！
瞅瞅兩人這還勾着手，一包辣條賭他不會！
千轉百回想着男神有品行，老太太卻忽略了小魂淡沒節操——
措辭都不用組織，小姑娘踩着班主任的尾音脫口而出：“我們不用家長的，我就是寧執墨的家長。”
車廂裡只剩下江流。
擦擦被某道軟糯萌音汗出來的黑線，男神無視掉“徒弟”複雜的目光，轉而望向小魂淡既無奈又縱容……
下巴一震，老太太趕緊扶住：“你是寧執墨的家長？你是……寧執墨的……家長？”
重複一遍，語氣意味深長。
點點頭，小魂淡眨巴兩下澄澈的大眼。
沒有直接說原因，她反而另找了一個切入點。
“是不是存在這樣一種情況……有的父母說話，總喜歡站在孩子的立場上，比如‘家裡來了三叔’，意思就是孩子三叔……”
“再比如嘮嗑，習慣說‘奶奶不在家，和老年旅行團一起去三亞了’，意思也是孩子的奶奶……”
頓了頓，小姑娘和老太太確認：“是不是這樣？”
“是吧……”總有一點被下了話套的感覺，老太太眉毛擰巴成一團。
在花名冊最上方找到兩個人的名字，她問：“然後呢？”
“然後就可以說明問題了呀……”
嫩白的手指指到自己名字，小魂淡一邊示意班主任在那兒，一邊從善如流解釋。
“寧執墨同學家裡養着一個小不點，我是小不點的長輩……要是寧執墨同學和那些人一樣，跟着自己家小不點叫我，我就可以算成寧執墨同學的家長了啊……”
調子脆生生，饒是躺槍的當事人都聽得一愣一愣。
見江流和班主任迷茫臉，小魂淡牽着寧執墨的手緊了緊。
眼看着即將駛近榮華里街區入口，她偏頭思索一瞬，白皙小臉染上些微紅。
“真的，就像孩他媽，”清了清嗓子，小姑娘強撐着氣場，“重點在一個‘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