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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姐,好像有人在偷看咱們!”
一個高高瘦瘦的小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現,有人竟敢用望遠鏡偷窺他面四秀堂的四當家,號稱蘭芳第一美人或者是蘭芳第一劍客(都是自封的)的菊姐的芳容!
“軍旗,你別臭美了,就你這樣還會有人偷看?人家明明是在偷看菊姐我的芳容!”羅四小姐扭頭瞪了那小夥子一眼,順手把寶劍扔給他,再從自己懷裡摸出單筒望遠鏡,順子小夥子手指的方向望去。
“咦!”
“菊姐,看見什麼啦?是不是個黑鬼在偷看啊?”
“不是黑鬼,是……是個中國人!額,好像還很厲害的樣子!”羅四小姐奇道。
“很厲害!”小夥子吐吐舌頭,“菊姐,隔了那麼老遠,你就看出人家是武林高手了?”
羅四小姐笑笑,“這傢伙的武功怎麼樣要比過才知道,不過好像有一大幫子洋鬼子在供他驅使!”
“驅使洋鬼子!”那小夥子吸口氣,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個望遠鏡,也看了起來。“額,好像真的耶,這些洋鬼子爲什麼聽他的話?這傢伙是那家的大佬?這麼厲害!菊姐,要不你就招他爲婿吧。”
“唔,沒有問題,只要他能贏我手中之劍,我嫁他又何妨?”少女眉毛一揚,將手中的望遠鏡收了起來。
“菊姐,您可是蘭芳第一名劍,誰能贏得了您?”那小夥子哈哈笑道。
“羅軍旗,你又在哄你們家四小姐開心了?”
小夥子的話音放落,就有人高聲反駁了,“可惜現在已經是洋槍的時代,劍舞得再好,頂多就是街頭賣藝的把式罷了!”接着就是一陣樓梯響動,只看見一個西服筆挺,後腦勺上卻拖着根辮子的胖子大搖大擺走了上來。衝着羅香菊拱拱手,笑道:“菊妹,到了新加坡也不差人給哥哥我報個信,也好讓哥哥在蘭芳商館裡擺酒給你接風。”
“劉大少。”那個名叫羅紅旗的小夥子忙恭恭敬敬給胖子行禮。這胖子原來是蘭芳四大家之一的劉家二少爺,名叫劉阿亮。現下,這蘭芳劉家已經是蘭芳第一大家族,因爲他們背後是有荷蘭人撐腰的!在1824年時,時任蘭芳公司太哥的劉臺二向荷屬東印度總督府臣服,接受了“甲太”封號,從此蘭芳淪爲荷蘭附庸。而這個劉臺二,正是劉阿亮的祖父。而如今的蘭芳公司甲太劉乾生則是劉阿亮之父。
“阿亮哥。”羅香菊微蹙了下秀眉,也衝劉阿亮拱拱手。“小妹來的匆忙,沒有備什麼禮物,不好意思到商館討擾。”
“好說好說。”劉阿亮一雙小眼睛色眯眯看着羅香菊,道:“菊妹,你不給我面子沒關係,不過安特生先生的面子你總要給吧?”
安特生是荷屬東印度軍隊的一名少校,曾經在坤甸駐紮過一陣子,劉家花了大價錢才巴結上的後臺。不過這位五十多歲的老少校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居然看上了蘭芳四秀之一的羅香菊羅四小姐,而羅四的芳齡才堪堪17,怎麼肯嫁給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洋鬼子當填房?可是劉家爲了巴結安特生少校,卻偏偏硬着頭皮拉媒保纖,搞得羅四小姐不厭其煩,乾脆接過羅家的船隊跑海去了,誰成想居然在新加坡讓人家堵個正着。
“菊妹,安特生先生已經到了碼頭,你怎麼也該下去見個面吧?人家可是荷蘭少校!”說着話,劉胖子就伸手點了下碼頭上面一個高個子洋老頭。
說真的,這老頭的模樣還是不錯的,五十多歲還風度翩翩,如果再年輕上三十歲,準保是西洋帥哥一隻。所以在他想來,自己和年輕貌美的香菊小姐還是頗爲般配的,當然香菊小姐的三位姐姐和自己也很般配,如果能得到這四姐妹中的一個,也不枉自己在東方呆了大半輩子了。而且蘭芳羅家可是富甲一方,羅家小姐的嫁妝,想來也頗爲不菲吧?
老帥哥的念頭還沒有轉完,就聽見一陣腳步聲響起,扭頭一看,就見三個西服革履的東方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來了,其中一個是瘸子,一個還留着辮子,剩下一個也不大正常——身材高大,皮膚白皙,舉止當中看不出一絲東方人的自卑和懦弱,怎麼看都好像一位來自歐洲的紳士。
“爵爺,屬下這就去相請,請羅家小姐去濟世行分號一敘。”劉鵬一邊走路一邊對朱濟世道。
“唔,好的,就這樣了。”朱濟世道。剛纔下了“大明山”號,朱濟世已經找碼頭上的中國苦力打聽過了,知道在新加坡城內新開了一家叫“濟世行”的英國洋行,專營洋酒、西藥、炸藥、橡皮等業務,生意貌似做得很大。
至於在東方繼續大搞上牀政治的問題,朱大爵士更是愉快的做出了實行的決定!他在歐洲可是硬頂着各方上帝的召喚,沒有皈依到主的懷抱當中,而且還堅決反對腐朽的資本主義婚姻制度,不就是爲了到東方來享受中國特色封建主義婚姻制度嗎?
“東方人,喂,東方人……”一個不知道是在喊誰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爵爺,好像有人在喊您。”韓四在旁邊小聲說了一句。
朱濟世皺皺眉,扭頭一看,就見一個個子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老洋鬼子正衝自己招手呢。
“我是朱濟世,先生貴姓?”
“安特生。”
洋鬼子安特生看見劉鵬屁顛屁顛上了羅家的廣船,便接着用生硬的廣東話問道:“朱,你是蘭芳羅家的朋友嗎?”
管自己叫“朱”?這個老洋人不會說“先生”這個詞兒?
“生意上的夥伴,安特生,你呢?”
安特生的眉頭微皺,這個東方人太不知道尊重人了,一看就是毫無修養的野蠻人。還沒有想好要說什麼話好好教育一下朱大爵士,就看見一個妙齡少女噔噔噔地從船板上跑了下來,徑直跑到朱濟世的跟前。
“香菊見過朱先生。”這姑娘倒毫不羞澀,笑吟吟地給朱濟世福了一福,然後又朝一旁的安特生點點頭,用荷蘭語道:“安特生先生,這位是我們蘭芳羅家的世交,剛剛從英國回來的朱先生。”接着又衝朱濟世嫣然一笑,指着安特生用中文道:“這位是安特生,荷屬東印度陸軍的少校。”
一大把年紀纔是個少校,比丘胖子還低一級,還是荷蘭這個弱國的少校。朱濟世心說:“這號人也就是在南洋敢翹一下尾巴,到了歐洲算個鳥?”不過當下,還是朝安特生點了下頭,小美人在側,自己還是要顯得紳士一點的。
這個時候劉鵬也和一個矮胖子從跳板上下來了,那矮胖子好像認得劉鵬,兩人一開始還有說有笑,可是看見碼頭上面朱濟世和羅香菊之間的距離還不到十公分,而那位安特生老爺子卻被丟在一旁沒人理睬,便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把朱濟世拉到一邊。笑吟吟的一拱手,道:“兄弟蘭芳劉阿亮,蘭芳公司甲太劉乾興便是家父,不知道朱爺和怡和行伍浩官怎麼稱呼?”